历史经验还表明,化解激进,稳定社会秩序,最根本的保证是寻求建立适当的制度。
国民政府统治下作为国民革命「策源地」的广州,连中间派也没有言论自由,新文化连动赖於生存的制度消失了。
激进思想所以危验,在於它与党军结合在一起。从民国成立之日起,派系有军队;私人有军队;就是没有以捍卫自由、民主和宪政为职志,而在政治门争中保持中立的国家军队。这个制度缺陷,因「以俄为师」编练「党军」而登峰造极。
在新文化运动兴起之际,国会和共和政府已经被扭曲,公民的政治参与渠道已被阴塞,硕果仅存的现代文化教育制度成了失支屏障的孤堡,随时都有被摧毁的危验。国民政府成立,干脆「以党治国」,推行「党化教育」连北洋军阀不敢公然抛弃的国会,学术自由,出版自由也一概化乌有。
从本世纪第一个十年开始,在清政府鼓励下,商会等民间社会组织逐渐发展壮大。在新文化运动期间学生和其他知识阶会的各种自由结社如雨后春笋,工人也开始组织自己的围体,这些组织既是民主自由的基础,又是维护社会委定的减震器。国民党的党化政策,实际上取消了这些组织的独立性和集会结社自由。
专制统台导至激烈的反抗。加上军阀之间的矛盾,农民失去最低生活保障后的反抗,整个中国陷入了长期动荡不安、战乳频仍的状态。
不能局限在思想文化领域去寻求激进思想泛滥的原因。更不能把战乱归罪於知识阶会和新文化运动。应该追问的是:为甚么化解激进的机制在中国被推毁?从制度着眼才能找到激进思潮在中国泛滥的根本原因,从而总结历史经验,找到相应的封策。
继承五四,首要的是继承和回归当时已初具规模的现代思想文化和教育制度。完成告别中世纪的思想变革。如果说要「超越五四」,也庆该从当时的制度缺陷中寻求可供今日改革借 的智慧,完成新文化运动清理中世纪意识形态,确立现代观念,分享现代文明成果的历史重任。如果反其道而行之,冀图从有待清理的传统文化中寻求救世良方,很可能是南辕北辙。
注释:
(1)陈独秀:《答〈新青年〉爱读者》,《新青年》第三卷第五号。
(2)唐绍仪等:《社会改良会宣言》,《宋教仁集》第377页,中华书局1981年北京。
(3)蔡元培:《封於新教育之意见》,《蔡元培全集》第二卷第16页,浙江教育出版社1987年。
(4)朱谦之:《革命哲学》第217页,泰东书局1921年上海。
(5)朱谦之:《通讯代序(致李石岑》,《周易哲学》学术研究会业书部出版,1923年上海。
(6)凌霜:《本志宣言》,《进化》第一期,1919年1月1日北京。
(7)《同志凌霜的一封来信》,《国风日报》副刊。
(8)《同志凌霜的一封来信》,《国风日报》副刊。
(9)蒋梦麟:《西潮》第114、115-116页,辽宁教育出版社1997年。
(10)孙文:《致海外国民党同志函》,《孙中山全集》第五卷第209-210页,中华书局北京。
(11)《社告》,《青年》第一卷第一号。
(12)高一涵:《国家非人生之归宿论》,《青年》第一卷第四号。
(13)陈独秀:《东西民族根本思想之差异》,同上刊。
(14)陈独秀:《东西民族根本思想之差异》,同上刊。
(15)陈独秀:《东西民族根本思想之差异》,同上刊。
(16)双眼(陈独秀):《我的国内和平意见》,《每周评论》第七号。
(17)蔡培、王宠惠、胡适、丁文江、李大钊等十六人:《我们的政治主张》,《蔡元培全集》第四卷第626页,浙江教育出版社1997年。
(18)孙中山:《来校最后训许》,《黄埔军样史料》第223页,广东人民出版社1985年。
(19)《政治部周主任恩来讲演词》,同上第224页。
(20)蒋介石:《对军校第三期入伍生训话》,《蒋介石年谱初》第336页,档案出版社1992年北京。
(21)蒋介石:《对烟校第三期入学生讲话》,同上第526页。
(22)上海《民国日报》,1926年9月20日第二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