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黑格尔;形而上学;逻各斯
一、在西方哲学发展史上,“形而上学”一词含义是指哲学本体论,而本体论的含义又是关于存在的理论,亦即关地作为整体世界及其一般规律的理论。这种理论在古希腊爱菲斯学派的晦涩哲人赫拉克利特那里是使用“逻各斯”(Logos)的概念来表示这一存在的真理的。他说:“万物都根据这个‘逻各斯’而产生。”[1](18页)逻各斯概念含义丰富,原意是“言说”、“思想”,但“言说”必须有规则,思想必须有根据。因此,“逻各斯”这个词当它“言说”到个别事物之处,超越了个别事物时就具有了抽象和普遍的含义,达到了事物的一般。关于这一点,我国的著名学者苗力田先生曾在《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笺注》中说:“在语言中所说的‘苏格拉底是人’的‘人’,也是这个人自身。这样,普遍一般的人,就成为述说具体个别人、规定具体个别的,成为人所是的人,logos。”[2]在这里“成为所是的人”的“logos”,显然,具有抽象的、普遍的含义。由此推之,“言说(logos)”的最高普遍就是“存在”。在赫拉克利特看来,作为存在真理的“逻各斯”表征着事物的必然性,因为“赫拉克利特断言一切都遵照命运而来,命运就是必然性。——他宣称命运的本质就是那贯穿宇宙实体的‘逻各斯’。‘逻各斯’是一种以太的物体,是创生世界的种子,也是确定了周期的尺度。”[1](17页)可见,在赫拉克利特那里,逻各斯既是一种主观尺度,也是一种客观尺度,属于形而上学、本体论的范畴,赫拉克利特的宇宙论基本上是一种理性宇宙论,赫拉克利特的“逻各斯”和阿拉克萨戈拉的“努斯”(No,vs 心灵)就是在这方面的最初努力。黑格尔就曾经指出:“阿那克萨戈拉的原则,是他把No vs(心灵)、思想或一般的心智认作世界的单纯本质,认作绝对。”[3](352?53页)企图用思想的合理性去说明宇宙的合理性。尔后巴门尼德提出了“思维与存在同一性”思想,更把这种企图准则化、原理化。巴门尼德指出:“思想与思想的目标是同一的,因为你决不能遇到一个思想是没有它所表达的存在物的。在存在物之外,决没有任何别的东西,也决不会有任何别的东西,因为命运已经把它固定在那不可分割而且不动的实体上。”[1](53页)人们以前把巴门尼德的哲学认定为唯心论,这是不正确的。实际上巴门尼德的“思维与存在同一性”命题是一个理性主义的形而上学命题,它所表述的是理性思维的原则,即唯有理性才能把握事物的本质,达到真理。巴门尼德把哲学分为两类,一类是关于意见的哲学,一类是关于真理的哲学。关于意见的哲学就是在感性事物中去寻找知识的的道路,寻找万物本原的道路,他认为这条道路给人提供的知识是不确定的、不真实的。所以他劝告人们要离开这条道路:“要使你的思想远离这种研究途径,不要遵循这条大家所习惯的道路,以你茫然的眼睛,轰鸣的耳朵以及舌头为准绳,而要用你的理智来解决纷争的辩论”[1](50一51页)。而关于真理的哲学就是用理智思索“存在”的哲学。
可以说古希腊哲学发展到巴门尼德这里才初步形成了作为哲学的“形而上学”。因为依照笛尔斯《前苏格拉底残篇》我们可以看到巴门尼德对“存在”有几种规定,这就是存在是“一”、存在是“善”、“思维和存在的同一”。这三者的合一,可以说初步达到了形而上学的本体论。但是,由于巴门尼德顽固地坚持“一”,坚持存在的真理永恒不动不变,坚持单纯理智通达“真理之路”,这就与现象发生了乖离。于是“拯救现象”的呼声在巴门尼德之后变成了呐喊,因为存在若不存在在现象中,存在也就等于非存在,恰恰合于一个古老的哲学命题——“极端相合”。“拯救现象”的哲学思辨由苏格拉底开始,到柏拉图的“相论”,也就是要着手构建本体和现象的关系,构筑本体通向现象、一般通向个别的桥梁。柏拉图的“相论”反复从理论上探索本体和现象、一和多的关系,但最终没有完成。古希腊哲学集大成者亚里土多德继承了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的事业,反复研究、探索,最终完成了西方哲学史上形而上学的基业。在《形而上学》第四卷中,亚里士多德是这样规定《形而上学》研究的对象的:“存在着一种研究作为存在的存在,以及就自身而言依存于它们的东西的科学。它不同于任何一种各部类的科学,因为没有任何别的科学普遍地研究作为存在的存在,而是从存在中切取某一部分,研究这一部分的偶性,例如数学科学。既然我们寻求的是本原和最高的原因,很明显它们必然就自身而言为某种本性所固有。故假若寻求存在物之元素的人寻求的就是这些本原,那么这些元素必然并不为就偶性而言的存在所有,而是作为存在的存在所有。所以我们应当把握的是作为存在的存在之最初原因。”[4](8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