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圣经》和五部福音书却可以给我们提供这个确证。耶稣被相信为上帝的化身,是上帝的“话”(道),绝非仅仅是因为他曾自我宣告“看见了我就看见了天父上帝”,最关键的是他以肉身生命展示了上帝的赦罪之恩、博大之爱、以公义掌管生命的大能。若无肉体的流血牺牲和死而复活,我们就很难把耶稣同约翰·麦奎利在《中介者》一书中所列举的“人类天空中的九颗明星”(摩西、琐罗亚斯德、老子、佛陀、孔子、苏格拉底、克里希纳、耶稣、穆罕默德)里的其他八颗明星区别开来;若无肉体的流血牺牲和死而复活,我们甚至很难把他与那些现代邪教教主区别开来。耶稣不是单单靠口舌来征服人心。他不仅像一般道德教师那样把敬天爱人的道德常识教训众人,更重要的是他亲自实践他的道德说教,并且亲自表明这些真理大道的确是关乎生命的,是不可战胜的。除了各种宗教体制权威在现代社会里的共同淡化这个原因外,上述的“耶稣对于生命真谛的见证实践”就是今天儒学与耶稣的相遇不同于历史上儒学与佛教道教相遇之最深刻的秘密所在。宋代时候儒学与佛教道教相遇,实质上是一套粗糙的人生哲学体系与另外一套较为精致的人生哲学体系的相遇,但是今天儒释道各家它们却都共同需要耶稣生平的真理性见证:
因为“若不流血,罪就不得赦免”(《希伯来书》9章22节),耶稣毕竟流血完成了献祭赎罪的使命,作了赎罪的牺牲,表白了终极上帝的恩典,完成了为真理作见证的使命,用生命为人类确立了信仰的坚固内涵,用肉身展现出了活生生的不可战胜的真道(参见《以赛亚书》53章)。而且更重要的是,象征着上帝恩典和眷顾信息的这死而复活的过程绝对不是一个碰巧的偶然事件。耶稣生前多次预言自己的死而复活,然后他个人竟然能够果真践履并应验自己的预言,他并非侥幸地而是绝对有把握必然地从流血牺牲之中复活,从一个宗教信仰者的角度看,这一不同寻常的过程显然若没有神圣超越的上帝“玄灵”的同在(《古兰经》2:87记载说“我把许多明证赏赐给马利亚之子耶稣,并以玄灵扶助他”),那是不可思议的。这个过程有力地表明:彰显了真理大道的生命决不是虚无的,这生命和终极神圣源头相联。(《神学的觉悟》第三章)
“真理见证论”视野下的耶稣生平,就是在人性“良心”内在证据之外证明儒学“天道性理”之真理性的一个外在有力见证——天道原来是如此的恩典浩大、仁爱公义;人性肉体生命原来是可以发出如此辉煌耀眼的光芒并且唯因如此才可以在天父世界里成就永恒不朽的价值,上古华夏祖先所信仰的“德配上帝”然后始得以“宾配上帝”的确是关乎永恒生命的真理,“仁义”的确是值得追求的价值。从以上的论述中,显而易见,若要使儒学理念的精粹部分不至于废弃而是得以成全巩固,不能不需要接纳围绕“真理见证论”而确立的人文主义耶稣信仰作为儒学的心、脑和灵魂,不能不需要接纳人文主义耶稣信仰进入儒学的内圣体系。我们可以从明末儒家基督徒的亲身感受来看耶稣对于上帝真理的神圣表白是多么清晰地烛照到了儒生心灵里那个巨大的漏洞。万历四十四年丙辰(1616年)二月明末46岁的儒生王征与西班牙耶稣会教士庞迪我(Didace de Pantoja)在北京会面,他初步听到关于创造主的教理大旨后自我表述的心理是:
予于是日,似喜得一巴鼻(古时口语,意思是标准或根据)焉者。随与庞子时时过从,相与极究天人之旨。窃谓果得一主以周旋,自可束我心神,不致走放,可训至不愧不怍无难也。(王征《畏天爱人极论》)
与教士反复接触,深入了解后,王征更表示:
余于是洗然若有以自新也,洒然若有以自适也,而又愀然若无以自容也。曰:“嗟乎!今而后余始知天命之有在矣,余始知天命之果不爽矣,余始知天命之真可畏矣。”(王征《畏天爱人极论》)
“内圣”方面的第二个缺憾是没有把心灵的力量最终导向外部世界,两千年来的儒学缺少一个本质上外向发光、创造有为的终极信仰实体,《大学》里在“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这段话里原本就没有讲清楚的“得”的对象,终于被佛道乘虚而入地空掉,在严重禅学化的理学那里儒学原本微弱的外向心灵动力还不断地被弱化被取消,不仅走向内敛,而且走向寂静,走向对于生命的泯灭,传统儒学“诚意正心修身”以“明明德”之“内圣”追求在宋明理学那里终于走向彻底的自我异化,根本不能够铺开通向“亲民”的“治国平天下”的外王道路。儒家理学熏染下的皇帝,只是天真地等着他国的主动进贡臣服,而根本无心把国家影响力主动向外部世界张扬开去,人民的生命能量在皇权下集中起来之后却缺少向外释放的合理渠道,在和平时期的出路恐怕只有自虐内耗内斗,而等到蛮夷之邦主动打过来之时,全民族就已经不懂得“主动进攻”为何物,在内耗中早已消磨掉了外向进攻的精神和能力,面对强敌只有被动挨打。没有外向的心,哪来外向的事功?现代中国基督教著名学者赵紫宸先生曾沉痛地感慨道:“中国不幸,不得主动的耶稣为向导,而得主静的释迦为法师”。(《基督教哲学》)在基督身上,我们看到永生的真理:“凡要救自己生命的,必丧掉生命”(《马太福音》16章25节);付出生命的才可以得着永远的生命,吝惜生命的就失掉了生命的价值(《路加福音》17章33节)。消极的无所作为的信仰生活无异于轻忽上帝之恩。生命的真义确实在于奉献、舍己、创造。这个道理,古今的贤哲们多次地向人们讲说过,耶稣不仅以此教导众人而且还亲自以生命见证了它。耶稣所见证的神圣期许就是儒学能够开出外向张扬生命之新外王的新内圣本体依据。这神圣期许唤醒了儒家典籍《尚书》里的那一句上古格言:“上帝引逸”。(上帝愿人积极创造,不喜欢贪图安逸而无所作为)耶稣所见证的这神圣期许让儒生们看到我们的“天命之性”原来是来自如此刚健有力的源头“天”,它使我们明白“君子”何以需要“自强不息”,它应当成为儒家典籍《大学》里没有讲清楚的“止、定、静、安、虑”之后所能“得”的内容之最真实注脚。熊十力虽然从周易研究中可贵地意识到了本心与天地同一的品质之一是“刚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人的根源性的存在是健动的,而不是静寂的,但是这些道理的讲论依然是诉诸内在良心,依然缺乏一个神圣信仰性质的足以保护良心的外在见证,并且拒绝对此依据问题继续寻根究底:
吾不欲向汝深谈道理,但劝汝自见本心,顺本心而行即安,违其本心即不安。若问何谓本心,则汝不须穷索,我责汝饱食终日无所用心,汝即时羞恶起来,只此羞恶之端,是汝良知,是汝本心,是汝生理,亦是天地之根。汝见得透,自信得过,便随顺行去平平稳稳。(《十力语要》卷四)
2、传统儒家“外王”体系还缺少实现儒家理想境界的可行道路和制度保障,儒家尚未来得及演化出实现美好目标的社会制度性的保障就已经在汉代被君王专制所异化为“外儒内法”,其根本原因在于内圣信仰的异化。事实上在中国汉代确立独尊儒家的思想路线,将人格之天与自然之天合二为一,就是对于先秦长期以来敬畏人格上帝的宗教传统的倒退,实质是取消了“天”的神圣人格的超越性,最终导致糅合了佛道思想资源的宋明理学在学术层面对于人格之天的彻底取消,伴随此观念的沦丧在政治上的变化就是对于人民的爱顾变为对于人民的压抑内控。两千年来儒家政治体制运作的结果都无一例外地走向了儒家理想的反面,儒生人格矮化、身体弱化,慑于君王的暴虐淫威而不敢沿着上古儒学的逻辑方向推演出民主评判下的民本贤能政治体制。可以说儒释道三家共同培养了中国文化的内敛气质。李泽厚先生和刘小枫先生共同勘察认定相对于西方基督教“罪感—爱感”文化来中国文化是“德感—乐感”文化。如果我们把视野更加放大的话,就可以感到其实不止是中国,甚至整个东方世界在文化气质上都与西方世界存在更加明显更加根本的区别,那就是内敛气质与张扬气质的区别。造成这种区别的原因最主要地存在于宗教文化层面,即上古时代在上帝信仰背景之下的真正内圣追求的丧失。在没有解决内圣问题之前,一切儒家外王政治体制的方案都是不能够令人放心的。我们看到事实上从汉代以后儒学的内圣就已经模糊不确,丧失了开出外王制度的最基本可能性。在今天如果不把儒学的内圣更新,自以为内圣体系完美无忧而麻痹大意地去首先探索外王政治体制的创新,所寻找到的所谓新衣服也一定会散发着陈腐酸臭的气息。今天的儒生所应努力的方向只能是广泛接触世界文化各样精粹,同时也使得儒家文化精粹得以更加活泼有力从而获得更新。当对于自己传统文化资源的优劣了然于心之时,惟有在儒家观念创新和儒家制度创新中才足以产生具有自己文化尊严的现代儒生,固守传统只会把儒家文化送进博物馆从而应验美国人列文森的谶语。
既然两千年来儒学的内圣体系和外王体系皆存在重大漏洞,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借鉴西方改革中世纪文化的路径来改革中国传统儒学呢?在西方,马丁·路德等人的宗教改革大规模地导致宗教层面的信仰普及和信仰个性化,打破了教士阶层对神圣权利的垄断,得救不再依赖于教士,信徒人人皆祭司,上帝信仰大规模地被接纳到个人生活中。但是东方古老的政教合一体制,使得近代政治革命带来的宗教层面的后果不是宗教改革而是宗教丧失,不是人格上帝观念被个性化地普及到个体心灵而是传统上帝观念的彻底被抛弃。中国古典帝王时代,君王垄断了祭天的权利,根据《礼记》君王可以祭天而诸侯可以祭次级的社稷神灵,平民则只能祭自己的祖先,臣民祭天是大逆不道的事件。1911年10月10日武昌辛亥革命后,帝王不再被国人接受,但是国人在抛弃帝王的同时也抛弃了帝王代表国人所祭祀的“天”。帝王时代民众原本就不很认识的“天”在革命后不是大规模地被接纳到个体生活中而是基本上被淡忘掉了。辛亥革命使中国人整体上陷入了空前的信仰匮乏时期。故中国不可能像西方那样由中世纪旧教文化作些改良即可转化出新教文化来,因为中国的“中世纪”丢掉了上古文化的最宝贵内核。故只有对于中国的“中世纪”实行革命性的否定才能够接续上古文化的更新从而转化出新文化来。如果我们承认,在儒学两千年间步履蹒跚和中华民族两千年间活力日衰的背后,深刻的原因乃是学术层面和宗教层面人格上帝信仰在心灵里的彻底沦丧,那么,儒学的复兴出路就不可能是接续汉唐宋明清的儒学旧轨走,儒学必须开出新境界。——儒学在文化领域的真正复兴必须是两千年来儒学的革命性更新,这种更新也必须先从神圣信仰的层面入手。必须把安放那块“真理见证论”的坚固基石,树立关乎生命的价值桩,作为建造中国现代新文明大厦的第一步。中国文化的历史命运似乎正在呼唤“儒家神学”的出现和成长。如果这种儒家神学能够有益于儒学的进步,那么,它必须既不能藐视内圣追求又不能徘徊于传统内圣追求的老路上。
明王朝的覆灭极大地震撼了中国汉族知识分子,他们痛感宋明理学心学的空谈内圣的弊端,纷纷转向经世致用的“实学”,但是没有内圣支持的外王能够建立起来吗?清代颜元的“实学”体系虽然反对宋明理学的半日静坐半日读书的人生路线,展示了理学“禅学化”的流弊,却的确缺少真正支持外在“习行”的内圣思绪。如果仅仅从“格物致知”入手,跳过“诚意正心”而没有内心的觉悟,又如何能够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提供依据、动力和方向?
1919年五四运动孕育文化新中华以来,面对全面的民族危机,现代新儒家确实试图复兴儒学并试图开出儒学的新境界。但是,今天看来,从五四以来的现代新儒家大都没有走出从汉代至清代两千年间传统儒学的圈套,现代新儒家存在的学术缺憾依然是传统儒家的共同弊端。熊十力、冯友兰等人的内圣追求因为无外在生命证明而实现乏力,实际上走的依旧是儒家的老路。同样,梁溯溟在《东西文化及其哲学》里主张疏远印度文化接近西方科学民主文化的态度虽然不乏犀利眼光,但是拿孔颜的人生观来解决青年人心灵之烦闷的主张又如何不是缺乏关乎生命的价值依据和价值见证的呢?牟宗三的良知自我坎陷的理念前提,首先把西方的民主设定为毋庸置疑的良知合理内涵而全然无视民主政治的弊端,而且两千年的中国实践表明,良知如果缺少动力、方向、标准和敬畏超在上帝的虔诚心,是结不出自我限制自我坎陷的果子的。总体而言,现代新儒学在精神实质上依旧还是在两千年老路上徘徊。李泽厚先生曾经概括地评论到:
我认为现代的牟宗三等等不过是宋明理学在现代的回光返照,这是很不客气的,不管汉儒也好、宋明理学也好,都在社会上起了很大的作用,他们的理论体系都有一套。我把现代新儒家叫做现代宋明理学,因为宋明理学翻成英文是Neo-confucionism,现代新儒学翻成英文恰恰是Modern Neo- confucionism,那不是现代宋明理学吗?他们讲的恰恰是心性,像熊十力、牟宗三,包括冯友兰,都是讲的宋明理学,都是心性论,现代宋明理学在理论上并没有超过宋明理学,不过是受了西方哲学的教育,用了些新名词来解释宋明理学的一些东西,在根本理论上并没有超过宋明理学多少,而在社会现实层面上根本没起任何作用,没任何影响,因此它不能构成一个新的时期,只是在现代亮了一下。十年前我曾讲过这个问题,现在看起来没有错。我认为,现在假设要搞儒学的话,就要另起炉灶。(《李泽厚先生访谈录·1998年9月》)
时至今日,像蒋庆先生那样尊崇圣贤血统的形式化复古更不实际。阅读蒋庆先生的《政治儒学》,听听他的一些倡言“王道政治”狂热复古的谈话内容,我们真是感到儒学步入穷途末路了。
即使是把《尚书》里人格上帝信仰在国人心灵里的简单复古也是不现实的;如果让中国人模仿并恢复先秦儒家典籍里的祭天礼仪,更是不可想象的。我们可以思考一下,且不说儒家五经里的上帝信仰包含着相当多的那个时代背景下的迷信愚昧凶暴之芜杂内容,即使是《尚书》、《诗经》里的所记的宝贵神学教训,如果让我们相信它们为关乎生命的真理,我们是否也感到需要证据呢?就像耶稣在一个故事里借他人之口所言:“若有一个从死里复活的,到他们那里去,他们必要悔改。”(《路加福音》16章30节)按照保罗所论述的,我们同样需要倾听那位用生命见证过人类古今贤哲们所教导的仁爱道理诚然不是虚妄的拿撒勒人耶稣的声音。
在神学上,一个铁一般的逻辑推论摆在了这里:如果承认“上帝爱世人”,如果承认全人类普遍地处于至高神圣的创造主的看顾之下,如果承认人类内在良知具有神性,就得承认在犹太民族之外在耶稣降世之前还存有指导人生之真理的可能,就得承认耶稣的降世不止是对于旧约精义的成全而非废掉,这种成全也指向了中华民族文化遗产里那些流传至今的珍珠宝石,那么,对于耶稣的一生的合宜理解惟有通过“真理见证论”的视角而不是“别无拯救论”的视角。肯定耶稣生平的独特价值,除了教会历史上惯用的救赎论这个视角外,还可以有真理见证论的新视角。耶稣在世界上走过的一生,其独特的“唯一”,在于他是唯一彻底地以生命见证在上帝的恩典下在义路上“发挥生命始得更丰富生命”此一伟大真理的人,同时他又是有资格见证这一关乎生命之真理以确保真理神圣权威的唯一神子。这就是那块可供全人类建造精神文化大厦的敲打不碎的坚固基石,也是栓系人生一切价值的“价值桩”。上帝的救赎恩典被包含在耶稣一生所见证的真理之中了,此一真理既包含神圣的恩典(宽容、赦免)和公义,又包含神圣的期望,既表白了上帝乐于赦免我们昔日的过犯和罪恶,又表白了上帝更希望我们发挥生命积极创造;神圣恩典是人类发挥生命的前提,生命的充分展开是神圣恩典的目标;上帝还以其公义警诫世人:没有充分发光的生命的结局就是虚空,吝啬生命能量消极无为者不配获得永生。实际上,那个按照才干授银两的比喻故事具有极其崇高的神学价值。耶稣在福音书里特别在《多马福音》里尤其希望人们首先要意识到自己生命里的神圣内涵(“里头的光”),然后再积极地努力发挥之。这些信仰层面的信息是福音书里的耶稣及其光照下的儒家神学而非西方传统基督教神学教条所传递给我们的,这些信息所体现的实质精神是外向而非内向的,是张扬生命而非扼杀生命的,惟有这些信息才能给中国文化传统的巨大矿藏提供一个真正需要的选矿机。
儒生如果在内心里接纳耶稣信仰之后,就可以以对上帝的时时的心灵敬拜代替古典儒教的祭天仪式。我们相信古代儒家所相信的“天”已经被彰显为耶稣生平了,这个“天”要求我们用心灵和诚实来敬拜他。自从耶稣道成肉身以后,超越了一切旧有形式的献祭,彰显了人人随时即可亲近的神圣恩典。这神圣恩典乃是人类自由创造的心灵深刻前提,而且事实上耶稣还进一步传出了这个信息:上帝恩典的最终目的就是人类生命的充分展开,就是人类生命的自由创造。故我们不必模仿先秦儒家典籍里的祭天礼仪,但是可以在存心敬畏上帝并且相信祖先死后上升到上帝身边这样的大前提下,继续革新对民族祖先炎黄的祭祀仪式为纪念仪式,而民众个体对祖先亲人的祭扫则应当改革为现代文明的“记念”形式,即使借鉴西方墓地祭扫形式也未尝不可,同时社会舆论应当侧重于提倡对老人生前的人道敬养。今天我们人人皆可以做到的对于上帝最好的献祭乃是:面对超越于人类之上以爱、创造、发光为心的生命创造主,我们各自内心觉醒自身生命的神圣价值和神圣创造潜能,改过日新,从内向外地努力张扬生命的光辉。在中国恢复严肃的古代祭天仪式重整儒教体制,或者勉强知识分子加入体制化基督教会,都是不合时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