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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嘌唱”考论(1)-文化研究
来源:  作者:赵义山  点击:次  时间:2001-08-19 00:00于哲学网发表

 

“嘌唱”作为宋代非常流行的一种歌唱艺术,屡见宋人记载,理应是研究中国词曲史和中国音乐史都必须关注的对象,可惜的是,它却失载于《中国大百科全书》以及《中国音乐词典》等重要工具书,专论嘌唱的文章,也似乎还未曾有过。在当代,我所见到的论到嘌唱的文字有两处,一处是马兴荣等先生主编的《中国词学大辞典》 (浙江教育出版社1996年版) 第466页中有“嘌唱、叫声、小唱”三者合一的一个条目,其中大约有一百多字论到嘌唱,认为嘌唱“指就原有歌曲婉转其声,或‘多添了字’(见《乐府指迷》)演为新声”,此条目限于字数,未免模糊笼统,语焉未详。另一处是于天池先生的《宋元说唱伎艺脞说》 (载《北京师范大学学报》1998年第2期) 一文,其中有八百字左右的篇幅论述了嘌唱的内容和性质,多有可取,但于先生把“嘌唱”与“小唱”以及“唱小曲令词”三者并列,则有可商。本文综合有关文献资料,拟就“嘌唱”的性质、特征和演变做简要论说,不妥之处,祈方家赐正。

从现存有关文献来看,北宋人似无关于“嘌唱”的记载,但这并不等于说北宋没有“嘌唱”伎艺。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五“京瓦伎艺”条就记载北宋徽宗崇宁(1102—1106)、大观(1107—1110)时,有“嘌唱弟子张七七、王京奴、左小四、安娘、毛团等”在汴京瓦肆中活动;徐梦莘《三朝北盟会编》卷七十七记载金灭北宋时,曾搜取宋朝宫廷和达官贵人之家的歌舞伎艺人才,其种类计有“杂剧、说话、弄影戏、小说、嘌唱、弄傀儡、打金斗、弹筝、琵琶、吹笙等一百五十余家”。由南宋人的记载可知,至少在北宋末年,“嘌唱”已经与杂剧、说话等伎艺一起,成为瓦肆勾栏和上流社会中一门很重要的群众性娱乐活动了。

那么,“嘌唱”究竟当作何解,它又是怎样的一门伎艺?南宋人程大昌在《演繁露》卷九中已有探考,他说:

凡今世歌曲,比歌郑、卫又为淫靡,近又即旧声而加泛滟者名曰嘌唱。“嘌”之读如“瓢”。《玉篇》“嘌”字读如“飘”,引《诗》曰“匪车嘌兮”,言“嘌,无节度也”。元不音“瓢”。《广韵》“嘌”读如“杓”,疾吹也,亦不音“瓢”。 由程氏所考,可知三点:

第一,关于“嘌”字的读音和含义:宋人将“‘嘌’之读如‘瓢’”,为阳平声;其含义为“无节度也”、“疾吹也”(按:“匪车嘌兮”为《诗经·桧风·匪车》中诗句;“嘌,无节度也”,为毛传解释)。

第二,关于“嘌唱”的性质:是一种通俗化的在歌唱时有较大自由度的“淫靡”之音。

第三,关于“嘌唱”的演唱特征:“即旧声而加泛滟”。“旧声”是什么?“泛滟”又是什么?照我的理解,这里的“旧声”,应当是指“加泛滟”之前的旧有(原有)之声,它可能有一些前朝旧曲,但更多的则是“比歌郑、卫又为淫靡”的流行歌曲。这里的“泛”,指有声无词的“泛声”;“滟”本作“艳”,是汉魏时期大曲的序曲,宋郭茂倩《乐府诗集》卷二十六谓“大曲又有艳、有趋、有乱……艳在曲之前,趋与乱在曲之后”,此处应指增加的作为引子的乐句。合起来,此处“泛滟”,应当是指在“旧声”的基础上加进了一些虚声或作为引子的乐句。联系“嘌”字“无节度”和“疾吹”等释义,可知“嘌唱”的演唱给人一种急管繁弦、纵情恣肆的“淫靡”之感,这或许正是当时流行歌曲的特征吧。

对于“嘌唱”的这种演唱特征,耐得翁在《都城纪胜》“瓦舍众伎”条中也曾经记载说:

嘌唱,谓上鼓面唱令曲小词,驱驾虚声,纵弄宫调,与叫果子唱耍曲儿为一体。 一方面“嘌唱”有鼓板等乐器伴奏,显得很热闹,另一方面,“嘌唱”在演唱方面又“驱驾虚声,纵弄宫调”(即添加“泛艳”),显得纵情恣肆,声乐结合起来,自然给人一种急管繁弦、活泼恣纵的“淫靡”之感,但它贴近市民的现实生活,以至于“与叫果子唱耍曲儿为一体”(即为一类),成为在瓦肆勾栏和街头巷尾广泛流行的一种歌唱艺术。

“嘌唱”作为一种歌唱伎艺,它的“驱驾虚声,纵弄宫调”,除了增添“泛声”,耍一些花腔以外,有时还要添进实字,增加一些乐句。如《都城纪胜》谈到“叫声”时说:“叫声自京师起撰,因市井诸色歌吟卖物之声采合宫调而成也。若加以嘌唱为引子,次用四句就入者谓之‘下影带’,无影带者名‘散叫’,若不上鼓面只敲盏者谓之‘打拍’。”这是在“叫声”的基础上加“嘌唱”之腔作“引子”,而使“叫声”成为嘌唱之曲。王骥德《曲律》卷一“论调名第三”说:“杨用修谓‘艳’在曲前,即今‘引子’;‘趋’在曲后,即今尾声是也。”如果说“以嘌唱为引子”既有可能有声有词,也有可能有声无词的话,那么,“次用四句就入者”就一定是有声有词的四个乐句了。另如沈义父《乐府指迷》“腔以古雅为主”条亦云:“亦有嘌唱一家,多添了字。”这也是“嘌唱”可加实字的一例。由此可见,于天池先生认为“泛艳,浮光貌。‘即旧声而加泛艳者’,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在旧曲调上加上花腔装饰”,这个解释,是不太确切的,至少,于先生只注意到了嘌唱“即旧声而加泛艳者”中“泛”的内容,而忽略了“艳”的内容。至于仅仅只释“泛艳”为“浮光貌”,就更欠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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