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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家族与文学【附录三】 ——以澶州晁氏为中心(1)-文化研究
来源:  作者:张剑  点击:次  时间:2001-08-17 00:00于哲学网发表

 

附录三:晁公武及其《郡斋读书志》研究述论

    晁公武的《郡斋读书志》是我国现存最早的具有解题的私家藏书目录。它以明确的学术分类思想、完整的结构体例、充实的提要文字,在中国目录学发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然二十世纪以来,笔者所寓目的研究成果仅有专著两部、论文二十余篇,与其学术地位似不相侔。今略予回顾、梳理、总结,为研究者提供一个更高的起点。

    一 关于晁公武

    晁公武《宋史》无传,其事长期晦而不显。为晁公武作传,始于清钱保塘撰《晁公武事略》(载章寿康式训堂重刊汪士钟衢本《郡斋读书志》卷首),虽憾于简略,然荜路蓝缕,功不可没。陆心源《仪顾堂题跋》卷五《衢本郡斋读书志跋》之案语复有公武生平之述录。陈祺寿撰《宋目录学家晁公武陈振孙传》(《国粹学报》第六十八期),据钱保塘《晁公武事略》和陆心源《陈振孙传》而增损之,公武事迹崖略可见。1968年台湾师范大学国文研究所刘兆祐先生硕士论文《晁公武及其郡斋读书志》(嘉新水泥公司文化基金会1969年出版)重在研究版本、体例、伪书和今世已佚之书,于生平事迹发明无多,惟将公武籍贯定为清丰,纠陈祺寿“巨野”说之误,值得一提。以上四种论著于《宋会要辑稿》以及南宋人文集基本未加采用,考证亦间有疏漏,对公武生平所知仍欠精详。王德毅先生有感于此,特撰《晁公武研究》(《台湾大学文史哲学报》第三十期,1972年12月)一文,先简论晁公武家世、生年及学术贡献[1],后详列“晁公武编年事略”,起绍兴十年闰六月,终乾道七年七月,公武生平愈加清晰。1990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了孙猛先生的《郡斋读书志校证》,其附录一《晁公武传略》(附赵希弁传)以洋洋六十余页篇幅,裒辑、排比、考辨有关公武的各种资料,是目前所见最为详实全面的晁公武传。

    《传略》分传文、引用资料、按语三部分。传文力求简明;引用资料低传文一格,因事系文;按语再低一格,对传文排比分系加以说明,对引用资料加以诠释,对前人旧说加以匡正。据《传略》及其他资料我们可简列公武行历如下:

    晁公武,字子止,号昭德先生,祖籍澶州清丰。冲之子。兄弟可考者五人:兄公休,弟公遡、公荣、公退、公适。学问广博,不主一家,著有《易诂训传》十八卷、《尚书诂训传》四十六卷、《中庸大传》一卷、《春秋诂训传》三十卷、《稽古后录》三十五卷、《昭德堂稿》六十卷、《读书志》二十卷、《嵩高樵唱》二卷、《读书志》四卷、《老子通述》二卷、《毛诗传》二十卷、《石经考异》一卷等。

    约生于1106年,少时耽浸群籍,广狩博猎。

    靖康乱后,入蜀寓居嘉州(今四川乐山)。

    高宗绍兴二年(1132)进士,初为四川转运副使井度属官。

    绍兴十五年(1145),赵不弃为四川宣抚司总领钱粮官,辟公武为其钱粮所主管文字。

    绍兴十七年(1147),以左朝奉郎通判潼川府,寻改知恭州。

    绍兴二十年(1150),知荣州[2]。

    绍兴二十五年(1155)、二十六年(1156),知合州[3]。

    绍兴二十七年(1157),为潼川府路转运判官。该年十二月,为言官论罢。

    绍兴三十二年(1162),知泸州任。入朝为吏部郎中,继除监察御史。

    孝宗隆兴二年(1164),以吏部员外郎兼国史院编修官,旋以枢密院检详诸房文字兼。又入台省,为右正言。迁殿中侍御史兼侍讲,擢侍御史。徙户部侍郎。

    乾道元年(1165),除集英殿修撰,再知泸州。

    乾道三年(1167),在都大提举成都府、利州等路茶事任,除敷文阁待制,知兴元府,充利州东路安抚使。

    乾道四年(1168),为四川安抚制置使。

    乾道五年(1169),除敷文阁直学士。

    乾道六年(1170),改淮南东路安抚使,兼知扬州。

    乾道七年(1171),知扬州,移知潭州,擢吏部侍郎,除临安少尹,七月初三罢。

    晚居嘉州符文乡,卒于孝宗淳熙十一年(1184)之前。

    二、关于《郡斋读书志》

    1、《郡斋读书志》成书过程及版本研究

    《郡斋读书志》成书过程,宋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卷八《晁氏读书志二十卷》条已有揭示:“昭德晁公武子止撰,其序言得南阳公书五十箧,合其家旧藏得二万四千五百卷。其守荣州,日夕雠校,每终篇辄论其大指,时绍兴二十一年也。其所发明,有足观者。南阳公未知何人,或云井度宪孟也。”

    然《郡斋读书志》宋代即有二十卷与四卷之别,清《四库全书总目·郡斋读书志》提要溯其源流云:

    《郡斋读书志》四卷,宋晁公武撰。《后志》二卷,亦公武所撰。赵希弁重编《附志》一卷,则希弁所续辑也。……始南阳井宪孟为四川转运使,家多藏书,悉举以赠公武,乃躬自雠校,疏其大略,为此书。以时方守荣州,故名《郡斋读书志》。后书散佚,而《志》独存。淳祐己酉,鄱阳黎安朝守袁州,因令希弁即其家所藏书目,参校删其重复,摭所未有益为《附志》一卷而重刻之,是为袁本。时南充游钧守衢州,亦取公武门人姚应绩所编蜀本刊传,是为衢本。当时二书并行于世,惟衢本分析至二十卷,增加书目甚多,卷首公武自序一篇,文亦互有详略。希弁以衢本所増乃公武晚年续裒之书,而非所得井氏之旧,因别摘出为《后志》二卷,又以袁、衢二本异同别为《考异》一卷,附之编末。盖原志四卷,为井氏书,后志二卷,为晁氏书,并至南渡而止;附志一卷,则希弁家书,故兼及于庆元以后也。

    据黎安朝刻本所收杜鹏举蜀刻本序可知,黎袁州刻本前志四卷系据杜鹏举蜀刻本而成。王重民先生《〈郡斋读书志〉与〈直斋书录解题〉》(《图书馆》1963年第4期)一文对此做了简明扼要的解释:

    《郡斋读书志》在四川的最初原刻本是四卷(大约在1157年由杜鹏举校刻的),后来有姚应绩重编的二十卷本,曾否在四川付梓,无考。约在原刻本通行后八九十年,即公元1249年,黎安朝翻刻四卷本于宜春郡斋,这就是现在所称的“袁本”。黎安朝命赵希弁校刻,希弁因就他家藏书中为《晁志》所未收的,编为《附志》一卷(实分为上下二卷),一共刻成五卷。也在这一年,游钧将姚编二十卷本刻于信安郡斋,就是现在所称的“衢本。”次年(1250),衢本传到了袁州,黎安朝又命赵希弁把衢本中较多的435种,8245卷编为《后志》二卷,附刻在五卷之后。1884年,王先谦校刻袁本于衢本上,仍依衢本为二十卷,并附赵希弁《附志》于后。现在通用的是王先谦校刻本和《四部丛刊》三编影印的宋袁州刻本。

    袁本与衢本[4]至清代流布渐广,开始有人对其异同比勘研究,何焯于康熙四十六年即以袁本校衢本,但未有优劣之论。乾隆末瞿中溶获一旧钞衢本,以陈师曾所刻袁本,参照《文献通考·经籍考》相校,并撰《郡斋读书志考证举要》一文。其岳丈钱大昕作跋,扬衢抑袁,之后顾广圻、黄丕烈、鲍廷博、汪士钟、李富孙、阮元、钱泰吉、王先谦等均以衢优于袁。然自三十年代宋刻袁本影印行世,学者又多扬袁抑衢,张元济甚至云:“袁本出而衢本可废矣。”(四部丛刊本《郡斋读书志》张元济跋)[5]

    孙猛在《文史》第二十辑(中华书局1984版)发表长文《郡斋读书志衢袁二本的比较研究——兼论郡斋读书志的成书过程》,从收录书量、序文、分类、归类、编次、书名的著录、卷数的著录、作者的著录、解题九个方面详细比勘袁、衢二本,指出衢本优于袁本:衢本所收录书较袁本《前志》、《后志》为多;衢本还增补并丰富了序文特别是小序的内容;它的分类、归类、编排组织比《前志》更加整齐、合理;它著录编撰者较《前志》明确、正确;尤其是它的解题,对《前志》作了大量的补充和订正,远比前志完善、丰富。又条分缕析,勾画出《郡斋读书志》的成书过程,认为《郡斋读书志》雏型成于公武知荣州时,当时未刊行。乾道七年公武罢退,优游峨眉山下,对未刊稿进行整理,其门人杜鹏举于孝宗淳熙七年至十一年之间将之刊行于世,为蜀刻四卷本,系袁本《前志》所本。该本不够完善,公武又陆续补正,去世后由门人姚应绩将之整理为二十卷本刊行,为衢本祖本,时在淳熙十四年之前。因其更加完善,黎安朝、赵希弁等又据此编《后志》,以补《前志》之失,只是因赵氏编例失当,工作粗疏,没能重现衢本旧貌。但其版本和校勘价值不容忽视,在新‘合校本’尚未问世之前,参考、征引《读书志》,应该注意同时查阅袁、衢二本。孙猛详实严谨的论述为《郡斋读书志》的成书过程和版本优劣作了较为圆满的总结。孙猛还作有《历代诸本叙录》(《郡斋读书志校证》附录三),叙录现存《郡斋读书志》诸本三十五种,其中衢本十七种,袁本十八种,分衢、袁二版本系统编叙其目,并录有关序跋、题识、收藏,以供参考。关于《郡斋读书志》版本的研究,至此蔚然大观。

    2、《郡斋读书志》体例特色的研究

    《郡斋读书志》体例的特点,晁公武自序中已说得很明白,即采用经、史、子、集四部分法。宋王应麟《玉海》卷五二艺文部书目门亦曰:“晁公武《读书志》四卷。……公武分为四部:经类十,史类十三,子类十六,集类三。每读一书,撮其大旨论之。”

    王重民先生《〈郡斋读书志〉与〈直斋书录解题〉》云:“《郡斋读书志》分为经、史、子、集四部,四十五类(指衢本)。每部有大序(称为“总论”),每类有小序(但小序没有标明,都编在每类第一部书的提要之内,这种做法不算好,也是从来没有过的)。提要的内容和形式是学《崇文总目》的,但偏重在考订方面。”基本概括出了《郡斋读书志》的体例特点。倪士毅先生《宋代目录学家晁公武和〈郡斋读书志〉》(《杭州大学学报》1980年第3期)更将王文推阐开来,详列经、史、子、集各类名目(分四十三类),并与《崇文总目》对比,说明其“目录学思想是适应时代的要求,不是墨守成规的。” 孙猛《郡斋读书志衢袁二本的比较研究——兼论郡斋读书志的成书过程》在比勘衢、袁本过程中实际上也考知了二本体例的差异和特点,如论“分类”云:

    《读书志》的类目设置沿用了隋、唐以来的正统四部分类法。它以《崇文总目》为主,参酌《旧唐书·经籍志》和《新唐书·艺文志》,形成了自己的分类。二本相较,衢本比前志多设了两个类目:一是集部文说类,一是把子部天文卜算析为二,改称天文类和星历类。

    文说类收录的是评论诗文的著述。这类著述的起源,可以追溯到曹魏时的典籍,但在衢本《读书志》之前,终因为数尚少,一些书目不是把它们附著于总集之末,就是把他们混杂在别集之中。北宋开始,文史批评之风渐盛,批评著作也日益增多。大概鉴于这一学术发展的新趋势,《崇文总目》增设了文史类。“文史”之名,并没有准确反映这一类书的性质和特点,况且,文、史书本来应该分属乙、丁二部,混同言之,无异自乱其例。《前志》设“史评”,替其中的史类书找到了归宿,但文学评论方面的书籍仍不得正归。衢本则解决了这个问题,在史部设史评类同时,在集部设立了文说类,在我国古籍分类中,终于完成了对批评著述的安置。后来的《四库全书总目》的“诗文评类”,即渊源于此。《前志》的天文卜算类,显然是从《崇文总目》卷四十天文占书类衍化来的。占书与星历书不是一回事,故《崇文总目》卷四十一另设有历算类。《读书志》把占书归入五行类,把算书归入艺术类,而《前志》仍称天文卜算,就名不符实了。衢本分称天文、星历,与其收书方名实相副。

    所述必溯源析流,且论断精审,要言不烦,堪为晁氏知音。陈少川《从〈郡斋读书志〉看晁公武的图书分类理论》则借孙猛《郡斋读书志校证》出版之便,对晁公武图书分类理论和《读书志》的分类体系结构作了探讨,认为“《读书志》的分类体系是相当严谨的,它以四大部、四十五子目的体例加上四段大序、四十五个小序[6]的文字说明,而形成了一个上下呼应左右相联的分类表。”陈文对了解《郡斋读书志》的分类体系有一定帮助。

    最为细致全面研究《郡斋读书志》体例特色的当推台湾刘兆祐《晁公武及其郡斋读书志》。该书第三章《郡斋读书志之体例》详细讨论了《读书志》的体制、分类及叙录的义例,指出其体制为首载总序,论其书分四部之由;而每部之首,复有小序,先举每部所分之类名,继而或论各类之学术源流,或评各时代之学术得失;每部小序之后,即另行冠以类别,继则著录书名卷数,继之以提要。其分类则与《隋书·经籍志》、《旧唐书·经籍志》、《新唐书·艺文志》、《崇文总目》列表比较,得出《读书志》分类虽多因前志之旧,但将史评类列于史部,则系公武之发明。其叙录义例,则分“著录作者之时代及姓名”、“介绍作者之生平及其学术”、“解说书名之含义”、“介绍一书之内容”、“叙一书之总目或备载篇目”、“叙说学术之源流”、“评论一书之价值”、“判别典籍之真伪”、“引序以见作书之由”、“稽考篇卷之异同”、“考订人类之不同”、“记载版本或刊刻情形”、“广罗诸本,记其异同”、“著录序文之作者”十四项,其中如“记载典籍刊刻之情形”、“引序以见作书之由”、“著录序文之作者”等,为公武所创,而为后世取法。

    另外,方志昭《晁公武与〈郡斋读书志〉》(《赣图通讯》1985年第1期),孟昭晋《晁公武及其〈郡斋读书志〉》(《山东图书馆季刊》1988第2期),崔国光《晁公武〈郡斋读书志〉的版本源流和解题特点》(《山东社会科学》2001年第4期),滕庆《试析晁公武〈郡斋读书志〉的编纂特色》(《河南大学学报》2002年第5期),内容间有可取,然大要不出孙猛、刘兆祐所论。惟王皓《〈郡斋读书志〉的版本记录与考辨》(《四川图书馆学报》1992第5期)以衢本为主,从“版本的注明”、“版本的比较”、“版本的考辨”三个方面探讨《读书志》的版本学贡献,指出《郡斋读书志》不仅以校勘来判别版本异同优劣,且注重对图书版本的内在特征和外部特征的研究,拓展了版本研究的内容;又指出“解题书目著录版本虽发端于刘向、刘歆父子的《别录》和《七略》,但诸如析版本异同、述版本源流、论版本优劣、考版刻时地,叙递藏关系、记存亡掌故等著录内容及编制体例,却始见并基本定型于《郡斋读书志》。”所论较有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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