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巽之妻,闾丘氏。
晁补之妻,杜氏,杜纯之女(按杜纯娶晁仲参次女,与范纯粹等连襟)。杜纯与弟杜紘,俱为北宋显宦,宋史有传。
晁损之妻,李氏,齐州金乡人,父李众,景德三年明经中第,男四人,孙十六人,多举进士入仕。(李昭玘《乐静集》卷二十九《李公神道碑》)晁损之为儿子娶吴俦女(《景迂生集》卷二十《龚丘县主簿晁君(损之)墓志铭》)。吴俦字子友,吴育孙,苏轼门人,曾任庐州教授,后入党籍。吴育曾任参知政事、枢密副使。
晁公为妻,任氏,父官龙图阁学士。(《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六十五,晁补之《鸡肋集》卷五十九《公为求亲启》)
晁公宣妻,初娶修武郎赵士亚之女,再娶司谏韩过之女。(《晁氏家乘》卷九《宋真乐居士公宣墓志铭》)
(2)晁迥支
晁宗悫妻,王氏,封安康郡夫人,王珪之姑。王氏是著名的文学世家。王珪,字禹玉,华阳人。仁宗庆历二年进士,官至宰相,谥曰文公。从父罕,从兄琪俱有名,《宋史》有传。
另:晁仲蔚妻,王氏,王珪叔父之女。(王珪《华阳集》卷五七《同安郡君狄氏(王珪叔母)墓志铭》)
晁宗诲妻,时氏,时旦第三女,科第之家。时旦为太平兴国八年进士,兼擅文武,为笃厚材能之臣。(吴奎《宋故朝请大夫尚书屯田郎中知阆中军州事上护军借紫时公墓志铭》,见李祥麟《北宋时旦墓志之文史价值》,《山东师大学报》1997年第2期)子舜举涉学好诗,少举进士,女八人皆嫁入仕士人。(张方平《乐全集》卷三十九《将仕郎扬州司法参军时府君墓志铭》)
另:晁仲绰妻,时氏,时旦孙女,时舜举之女。
晁宗藻妻,赵氏,先娶赵稹长女,继娶其第三女。赵稹,进士,官至太子少傅,先世以儒名其家,子七人俱为官,女六人皆嫁入仕士人,孙女八人皆适士族。(尹洙《河南集》卷十三《故推诚保德功臣金紫光禄大夫守太子少傅致仕上柱国天水郡开国公食邑四千二百户食实封一千户赵公(稹)墓志铭》)
晁仲衍妻,王氏。“集贤院修撰赠谏议大夫王公轸之女,封兴安县君,贤明柔穆,有闺阃之范。”(王珪《晁君墓志铭》)后封颍川郡夫人。(晁补之《鸡肋集》卷六十三《寂默居士晁君墓表》)
另:晁端禀妻,王氏,颍川夫人之侄,王轸之孙侄女,恭俭似姑。(《寂默居士晁君墓表》)
晁仲约妻,程氏。官宦世家,父程琳,字天球,中山博野人。真宗大中祥符四年举服勤辞学科,官至参知政事。谥文简。有文集奏议六十卷,已佚。事见《欧阳文忠公集》卷三一《程公墓志铭》、卷二一《程公神道碑铭》,《宋史》本传。程氏系程颐堂姐妹。
晁说之妻,盛氏。(晁说之《景迂生集》卷十九《嵩隐长子墓表》)盛度重孙女。
晁咏之妻,陆氏,父陆师闵,官至宝文阁待制,母范氏,喜读书。咏之与岑穰、王杰、韩琥为连襟(晁说之《景迂生集》卷十九《文安县子硕人范氏墓志铭》)。
晁载之妻,魏氏,父魏绍,以朝散郎知嘉州。魏氏亦宋望族,多人入仕。(陈师道《后山集》卷十六《魏嘉州墓铭》)
晁贯之妻,吴氏,父吴彦琳,叔吴琯,俱有时名。东坡曾为琯作《日喻》。(《景迂生集》卷二十《宋故朝请大夫提点亳州明道宫吴公墓志铭》)
晁公遡妻,闾丘氏,继娶师氏,自唐末即迁四川武阳(彭山县别称),师氏父师骥,绍兴四年提点成都府路刑狱公事。(参晁公遡《嵩山集》卷二《妻侄师如石同妇见过》,卷三十一《小柬·宋提刑五》、卷三十八《箚子·嘉州知郡二》)
晁公肖妻,赵氏,宗室女,为高宗弟之女。(《宋会要辑稿》后妃二之二、三)
晁子健妻,韩氏,父韩球,韩元吉叔祖。(韩元吉《南涧甲乙稿》卷二十二《太恭人李氏墓志铭》)
晁子阖妻,李氏,济州巨野人,文学世家。父李邴,官至参知政事,子孙多入仕,李邴伯父李昭玘为补之好友,曾从苏轼游。李邴子李缜字伯玉,“警悟绝人,不乐仕进,号万如居士,有梅诗百篇。”(周必大《文忠集》卷六十九《资政殿学士中大夫参知政事赠太师李文敏公邴神道碑》)
晁子绮妻,刘氏,父刘滁,官右通直郎,母裴氏,天性孝友。(杨万里《诚斋集》卷一二六《通直刘君裴夫人墓志铭》)
(3)晁遘支
晁宗恪妻,闾丘氏(?—1070)。“闾邱夫人为身治家,皆应仪度。”(曾巩《元丰类稿》卷四十六《光禄少卿晁公墓志铭》)闾丘家族亦科举之家。如闾丘孝终,闾丘孝直(与晁仲绰连襟,娶时氏女)等。晁仲询女八人,其中三人皆嫁闾丘氏进士或官员。(晁说之《景迂生集》卷十九《宋任城晁公墓表》)
晁宗愿妻,黄氏(1016—1107后),蕴仁积善,享有耄龄,封寿光县太君。(晁补之《鸡肋集》卷三十一《积善堂记》)
晁端复妻,张氏,吴人,父张诲,官至太子中舍。张诲伯兄隐直,仲兄枢言,以才德著名,子六人,三人举进士。(沈辽《云巢编》卷十《宋太子中舍张传师墓志铭》)
(4)未详何支
晁明之妻,韩氏,安阳韩氏之女,世家大族,父韩跂,为韩琦侄孙,娶晁仲徽女,继娶范纯礼女。(赵鼎臣《竹隐畸士集》卷十八《韩至之墓志铭》)
(二)晁氏女子外嫁夫婿有身分可考者如下:
(1)晁迪支
晁仲参女五人,“长适前衢州开化县令石端,次适奉议郎河北路转运判官杜纯,次适朝散郎直龙图阁权发遣环庆路经略安抚使公事知庆州范纯粹,次适通直郎签书崇信军节度判官听公事胡僧孺,季适恩州清河县令田忱,而适田忱者早卒。”(《鸡肋集》卷六十二《寿安县太君公孙氏行状》)
晁端友婿张元弼,仕某官,叶助(叶梦得之父)、贾硕、陈琦均进士出身(黄庭坚《山谷集》卷二十三《晁君成墓志铭》)。阎师孟,官瀛州防御推官(《鸡肋集》卷六十五《瀛州防御推官阎君墓志铭》)。李公裕,进士(《鸡肋集》卷六十五《进士李公裕墓志铭》)。杜钦益,杜紘子。
晁端本婿杜开,承奉郎,杜纯之子。(《鸡肋集》卷六十八《夫人阎氏墓志铭》)。
晁端礼女三人,“长适泰州海陵县丞滕伯奇,次适贡士翟光弼,次适河南府司工曹事马承休”。(李昭玘《乐静集》卷二十八《晁次膺墓志铭》)
晁补之女二人,长女适梁颐吉(张耒《晁无咎墓志铭》),颐吉亦显宦子孙,祖父为尚书左丞梁焘,宋史有传。颐吉曾官朝奉大夫,事见韩元吉《南涧甲乙稿》卷二十《秘阁修撰郑公墓志铭》。次女适李稙(《宋史》卷三七九《李稙传》)。
晁损之女四人,婿为董桂、李相如、马绍承、吕德充(《景迂生集》卷二十《龚丘县主簿晁君(损之)墓志铭》)。李相如做过江安尉(《山谷集》别集卷十一《跋此君轩诗》:“江安城北滩上作小草亭,尉李相如为余开两窗”),其他人事迹不详。
晁贲之女,嫁孙镇(汪藻《浮溪集》卷二十八,《孺人晁氏墓志铭》)。镇字元朴,尝为上饶令,绍兴十二年时为左宣教郎主管台州崇道观。是汪藻姨母之孙(同前)。绍兴二十九年,孙镇以左朝请郎新知蒋州移通州(《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八一),著有《历代登科记》(《山西通志》卷一七五)。
晁公谔三女,嫁通直郎赵某、沈忠恕、杜隽,皆世家也(楼钥《攻媿集》卷一百八《司法晁君(公谔)墓志铭》)。
(2)晁迥支
晁仲衍婿王元,朝请郎赠左朝议大夫。(《鸡肋集》卷六十七《寿昌县郡晁氏墓志铭》)。
晁仲熙女,长适承议郎知开封府祥符县事王仲博,“次适通直郎通判安州郑猛,次适罗田尉高道华,次适相州录事参军高公秉。”(《鸡肋集》卷六十四《右朝议大夫致仕晁公(仲熙)墓志铭》)
晁端方,女六人,皆嫁士族。(晁冲之《送王敦素》:“先君有六女,所托皆高门。”)
晁冲之女,嫁韩元吉之伯父(韩淲《涧泉日记》卷中:“(公武)作少尹时,先公在朝,与之亲契,亦相往来。子止之亲女兄,先公之伯母也”)。
晁公迈一女,嫁周必达。(参《宋故传密居士晁公墓志铭》,见赵荣华《刻有墓志铭的北宋石渠紫端砚》,《南方文物》1996年第3期)必达,庐陵人,绍兴二十年庚午解试(《江西通志》卷五十),乾道间通判兴化府军事(《福建通志》卷二十三),淳熙间知袁州,建尊德堂,其弟必正为之记(《江西通志》卷三十九)。
晁公遡长婿薛纯志。晁公遡《嵩山集》卷五《吾长女归叔尚偕往江津作诗送之》:“薛郎吾娇客。”卷四十一《箚子·史主管》云:“女夫薛纯志,猥预试闱。” 可知薛纯志亦士子。
晁子阖,一女,嫁韩元吉子韩淲。(《南涧甲乙稿》卷十二《淲言定晁氏书》)
晁百谷,一女嫁何居厚(周必大《文忠集》卷七十五《迪功郎致仕晁子与墓志铭》)。《东莱诗集》卷十六《简何居厚》:“我乏济胜具,子怀经世才。寒窗得一笑,陋巷绝纤埃。白酒难充醉,黄花只强开。更怜无事日,时有好诗来。”可知何居厚亦有才士子。
唐恪,娶晁说之妹四娘[8]。恪字钦叟,余杭人,哲宗绍圣元年进士。钦宗靖康元年,进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金人入汴,主和议,割三镇,止诸道勤王兵勿前,为御史所劾,罢相。靖康二年,金人逼立张邦昌,恪署名,仰药而死(《宋史》卷三五二)。
朱弁,娶晁说之兄之女(《宋史》本传)。朱弁系朱熹叔祖,进士,使金被拘十九年,不屈。后归,补宣教郎、直秘阁,转奉议郎,有著述多种,今存《曲洧旧闻》、《风月堂诗话》。
谢克家,娶晁说之女[9], 克家字任伯,上蔡人,绍圣四年及第,建炎四年除参知政事。子谢伋,著有《四六谈麈》。按谢伋子娶綦崇礼女(见《宋宰辅编年录》卷十六:“崇礼已死,(秦)桧乃进札,乞于崈礼女夫谢伋之子家取将御笔,焚毁其文。”)
赵泽,娶晁咏之女(晁子应姊妹行,《淳熙稿》卷十四《次韵晁大舅祖子应》),赵泽系赵蕃祖父,迪功郎、海州朐山县主簿,赠承议郎(见《漫塘集》卷三十二《章泉赵先生墓表》)。
(3)晁遘支
晁宗恪“女六人,长适太常博士集贤校理曾巩,铭公墓者也。次适某官刘某,某官高元振,某官燕若济。”(曾巩《元丰类稿》卷四十六《光禄少卿(宗恪)晁公墓志铭》)
晁仲询女八人,“婿曰迪功郎东道总管司干办公事张表臣,承直郎京东东路安抚司干办公事庞逊孺、登仕郎闾丘公肃、进士闾丘公禧、进士闾丘公达,三早逝。”(《景迂生集》卷十九《宋任城晁公(仲询)墓表》)
(4)未详何支
晁仲渊,婿赵滋,曾官淮阳司录参军、湖州归安主簿(李昭玘《乐静集》卷三十《赵知录墓志铭》);李众,奉议郎、保康军节领州事;(《乐静集》卷二十八《李奉议墓志铭》);王龟龄(安仁),士子,举不第。(《鸡肋集》卷六十九《王君墓志铭》)
晁仲徽婿韩跂,字至之。官至朝请大夫,知淄州通利军镇江府。至之父讳直彦,赠金紫光禄大夫,大父讳琚,赠开府仪同三司,韩琦三兄。(赵鼎臣《竹隐畸士集》卷十八《韩至之墓志铭》)
张斯立(1024—1065),字挺卿,官万寿县令,始娶晁氏,继娶苏颂长妹苏氏。(《苏魏公文集》卷五十八《颖州万寿县令张君墓志铭》)。
钱暌,娶补之从祖姑,暌官中大夫,父惟济,伯父惟演(《鸡肋集》卷六十五《通直郎权通判环州事钱君墓志铭》)。
唐之问,聚补之堂姐妹。唐之问系钱忱(钱端礼父)之岳丈,钱端礼之外祖父。(《攻媿集》卷九二《观文殿学士钱公(端礼)行状》)唐之问又系陆游外祖父。(《渭南文集》卷三十《跋诸晁书帖》:“某之外大母清丰君,实巨茨先生女兄。”)
王元,娶晁氏,王元系三槐王旦裔孙。
陈外,娶晁氏,外,朝请大夫赠正议大夫,官宦世家。(《诚斋集》卷一三二《西和州陈史君墓志铭》)
从以上记载看,晁氏择妇较重妇德和出身,晁氏妇大都贤淑知礼,出身于具有一定文化知识的士人家庭,有的还是皇族或世家大族,如晁公肖尚宗室女,晁宗悫娶华阳王氏女,晁明之娶安阳韩氏女,晁子健娶真定韩氏女,晁子阖娶巨野李氏女。晁氏与王氏、韩氏、闾丘氏等还形成了世代通婚的关系。这些家族的女子由于家庭薰染,大多具有相当的德行和文化,素质较高。不难想像,作为母亲,她们的知书达礼对儿女先天资质和后天修养产生的影响。正是由于她们的操持家务,相夫教子,才使晁姓男子能够专心学问或举业,增大了成功的比率。她们构成了维系晁氏代有文名、家声不坠的重要一环。
晁氏自晁迥、晁宗悫光大其门,跨入世家大族行列,因此具有了与众多高门联姻的基础。这里仅结合晁说之《崇德县太君王氏墓志铭》(《景迂生集》卷二十)做一延伸讨论:
“本朝父子参知政事俱以厚德称者,唯王氏,是谓惠献公若安简公,惠献公之子、安简公之弟尚书驾部郎中讳举善娶丞相文定张公之孙,生女淑静,得内外奕世之美,嫁谯国文肃盛公弟谏议公之子、太子左赞善大夫、知邵武军、赠金紫光禄大夫、讳遵甫……说之先妣,文肃公之孙也,得以为夫人铭。”
真定王化基(惠献公)、王举正(安简公)父子皆参知政事。举正弟举善娶张齐贤(丞相文定公)孙女,生王氏,嫁与盛度(文肃公)弟盛京之子盛遵甫为妻,而说之之母为盛度孙女,说之所娶盛氏自然为盛度重孙女,晁家与盛家亦是世亲。再加上与东莱吕氏、华阳王氏、上蔡謝氏的婚姻[10],吕蒙正侄女嫁给王珪伯父,王珪之姑嫁晁宗悫,王珪叔父之女嫁晁仲蔚,晁说之女嫁谢克家,谢克家孙娶綦崇礼女,盘根错节,几乎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找到直接与间接的援引关系。如庆历年间,王伦乱京东、掠淮南,知高邮军晁仲约度不能御,谕富民以牛酒金帛迎之,盗不为暴事;张海乱京西,知光化军韩纲性苛急,兵变,纲弃城走。后廷议其罪,富弼、欧阳修议诛,范仲淹议宥之,仁宗从范之议。欧阳修愤而上书:“大臣之家,父子兄弟,并在朝廷,权要之臣,皆是相识,多方营救。故先于江淮官吏宽之,只要韩纲行遣不重。今大臣不思国体,但植私恩……”(《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百四十四、卷一百四十五)韩纲为韩亿长子,韩亿继室王氏为宰相王旦长女,与苏耆(苏易简子)、范令孙(范质孙)、吕公弼为连襟。亿本人曾任同知枢密院事、参知政事,庆历初虽已致仕,但影响还在,亿又与范仲淹关系友善,曾被指为仲淹朋党。范仲淹与王旦家族亦有姻亲,王质有两女,长嫁范纯仁,次女成人后嫁给范纯礼。范氏与晁氏关系亦佳,后来范仲淹子范纯粹还娶晁仲参女为妻。尽管范仲淹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未必出于私意,但显然欧阳修上书是有针对性的,同为庆历新政的中坚,他们处理问题的方式有相当的差异,这可以为理解庆历新政提供一个新的思考角度。总之,世家大族以复杂的姻戚关系巩固自己的地位,扩展自己的势力,这是中国古代政治的重要现象,直到今天仍然值得深思。
虽然与名门世家的联姻有利于提高和维持自己家族的声望,获得许多政治上的帮助和其他便利。但晁氏更多的还是与一般官僚通婚,是否名门高第并非晁氏通婚时考虑的首要条件。这主要与晁氏自晁迥、晁宗悫后,子孙虽不乏以文学知名的才士,却多为中下层官员有关。宋代的科举取士制度加速了社会的流动,使像真定韩氏、相州韩氏、东莱吕氏那样的累世公卿的政治型世家变得极为罕见,因此择婚时主要凭借的是择婚人(多系父母)当时的政治地位和实力,实行基本上趋近于与择婚人自己门户相当的婚姻,家世声名只是其中一个非主要考虑的因素。
晁氏择婿非常重视女婿的才识,尤其是文学才能。如曾巩、张表臣、朱弁、韩淲在宋代均以文学知名,钱惟演、范仲淹、吴育、叶梦得、汪藻、陆游、赵蕃等文学家族也与晁氏有姻亲关系。有时女婿虽是布衣之士,但因富有才学和潜质,前程看好,晁氏也果断将女儿嫁给对方。如王安仁“为人孝弟博闻,敏于辞章”,虽为布衣,晁仲渊仍将女儿嫁给了他,可惜他二十七岁时早卒。不过晁氏女无悔无怨,“早寡而庄如其闺中时,(子)彬、彤皆举进士,以文义称,三女适李公权、阎璪、祝晋,皆进士。”(《鸡肋集》卷六十九《王君墓志铭》)李稙幼明敏笃学,晁补之见之曰:“此国士也”(《宋史》卷三七九)遂妻以女。”朱弁尚是太学生时,晁说之“一见其诗,奇之,与归新郑,妻以兄女。”(《晦庵集》卷九十八《奉使直秘阁朱公行状》)更为典型的是曾巩,晁宗恪嫁女晁文柔(1037—1062)时,曾巩尚是一未第的贫穷士子,皇祐六年(1054),十八岁的晁文柔嫁入曾门,“食菲衣敝,自若也。事姑,遇内外属人,无长少远近,各尽其意,仁孝慈恕,人有所不能及。”(《元丰类稿》卷四十六《亡妻宜兴县君文柔晁氏墓志铭》)三年后(嘉祐二年),曾氏兄弟四人及妹婿二人同时及第。因为科举取士的标准是问才学而不问家世,有了才能,才能飞黄腾达,对对方前景看好因而允婚,是一种眼前利益与长远利益的平衡,也是一种特殊和潜在的门第婚形式,这种情况在宋代不乏其例。如王旦长女少为族人宠爱,世家大族多有求婚者,王旦皆却之,而将长女嫁给了刚刚登第韩亿,族人哗然,因为韩亿当时门第不显,且上有严厉的亲老须奉养,下有前妻留下的子女须抚育,因此“愿于大家著姓为相宜”,但是王旦认为“此非渠辈所晓知也”,仍以女归韩氏(苏舜钦《苏学士集》卷十五《太原郡太君王氏墓志》)。后韩亿官拜参知政事,韩氏家族也成为著名的朝廷望族,被人目为“桐木韩氏”。再如“杜祁公衍既贵,有女,其夫人钟爱,必求佳婿。衍以文章器业为天下第一,无如苏舜钦,乃以女妻之。”而苏舜钦当时不过是光禄寺主簿,且为再婚。“明道先生程颢,十岁能为诗赋,十二三群居庠序中,如老成人,故户部侍郎彭思永至学舍,一见异之,许妻以女。”(均见祝穆《古今事文类聚后集》卷十四《人伦部·择婿》)“谢师厚方其为女择对,见山谷诗,曰:吾得婿如是足矣。”(《诗话总龟》卷八)“(王)彦光鉴裁甚精,李乐庵为布衣时,流落兵火之余,一见以为佳士,妻以女弟。今参政周公(周必大)初第时,爱其博洽,即纳之为壻,二公寻即荣遇,而又学术气节耸动当世。人于是服其知人。”(龚明之《中吴纪闻》卷六)实是不胜枚举,有人以为宋代士大夫以财论婚,这种观点恐难立足。
可以看出,婚姻不问阀阅,择妇重妇德和出身,择婿重个人门第和才识,不仅适用于晁氏婚姻,也是宋代士大夫婚姻的重要特点。刘伟文的博士论文《宋代家庭形态探索》(杭州大学1993年)曾根据《名臣碑传琬琰集》中北宋人的神道碑和墓志铭作过统计,129户士大夫家庭,门第婚占了93户,另外36户不详,南宋士大夫婚姻的情况也大致如此,也证明了宋代士大夫婚姻是以门第婚为主的。而宋代以才论婚的例子,除以上所举,祝穆《古今事文类聚后集》卷十四《人伦部》中还有收集,可以参看。邓小南先生的《宋代士大夫家族中的妇女》(《国学研究》第五卷,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又为我们提供了宋代士大夫择妇的详实例证和精彩分析,此处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