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到理想、崇高,我们都知道那是什么货色,那他是故意登的。所以说物极必反,过去太虚假了,这个时候不要谈崇高和理想,你就谈一点个性。善、坚持、探索、思考,这不是个贬义词,所以我在上海大学说,一个作家不管怎样时髦和深刻,总不至于见到理想、崇高就吓得满地打滚吧?用不着,它们是好东西,你自己嫌它虚伪,没有内容,那你用自己的写作行为填充它不就得了。要是把好东西当成坏东西,那就荒谬了。这就是第二个平庸,我们很不容易识别,因为我们就是生活在整个的风里,都参杂着这种要求和激素。它是催化剂。包括我自己,说起来容易,但是我也生活在今天的环境中,不自觉地要呼吸今天的空气。在《刺猬歌》里我写到一个男人对他老婆非常的敏感,对她从精神到肉体,非常的注意,他爱她。他发现他爱人身上的气味在变,脂肪层啊、感觉啊,都在变,猛地一看没变,但实际上像发酵一样一点点在变。他就不明白,她为什么变得这样厉害,后来,他看到一种风慢慢穿过他爱人的身体,使她产生了这么一种不可遏止的变化。我这是一种文学化的比喻,实际上中国也是如此,我非常警觉风带给我的变化,它是看不见的一种力量,我在海边住,经常能感觉到风把房子腐蚀了,最开始你用眼睛看不出,过一段时间,风把它改变掉了,所以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呼吸今天的空气,要接受今天的风穿过你的肉体。所以今天的审美的一些趣味,今天的向下的要求和催促你无可幸免。你不自觉的就会迎合,就会失去自己的判断。你就会为那些完全是大路货,完全是另一种“主旋律”的东西在那里膨胀,文学它是个性、个体的。所以,两边的主旋律都不要有。我过去谈过真正优秀的作家,两边主旋律的开阔地都不要去,就站在中间这块非常狭窄的地带,这个地带容纳的人是很少的,留下的这片地方是非常狭窄的。这里将站着几个为数不多的几位作家。对于前一种主旋律,你们都警觉到了它的负面的东西。而对于另一种更大面积、更强势的主旋律,你们通常知道的较少。两中平庸,而后一种是更危险的。需要时间去感觉。所以一定要警惕后一种平庸,我们真正杰出的作家,就站在中间的狭窄地带。前几天顾彬——一个汉学家,批评中国当代文学批评得很厉害,在报纸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我听说后很惊讶,他一直是个很严谨的学者。但报纸上说他说中国当代文学全是垃圾,说了很多,我想,这是不是媒体乱说的啊。但后来他又在报纸上说过类似的话,我就想,他这样一个严谨、严肃的汉学家,对中国的文学了解得比较深刻,他怎么能够说中国当代文学全是垃圾呢?中国的好作家多了,杰出的和伟大的作家肯定有,只是你不认识,我也不认识。因为伟大和杰出是个历史的概念,你在当代根本不能认识他们。只有极少数有能力、有智慧的人才能够感觉到一点,必须让时间的智慧加上人的智慧一起去鉴别,好多当时的大作家在他们那个时代都是不为人知的。卡夫卡知道吗?梵高呢?那么大的画家在当时却一幅画都卖不掉,讲起来是有太多了,屈原、杜甫、李白,所以说真正意义上的伟大的作家不是当代能够认识的,它是一个历史的概念,起码要等到上百年之久,时光的尘埃落到了它身上,看起来像一个雕塑的古董一样,你才能够超然、不怀嫉妒、不怀简单的偏见,你才能够看得清楚,所以说我们当代有伟大的、起码有杰出的作家,只是我们不认识,或者说我们误解了。所以有一点顾彬没有错,我们当代的评论界,包括作家,肯定对当代文学有误解。我们在认识当代作家的问题上,肯定一天比一天犯的错误更多,我们都没有认识到。好多的评论家写的文章简直满嘴胡扯,好多的媒体说的话满嘴胡扯,好多的作家,比如说我,曾经说过的话,也不怎么样。有时候是我们故意的胡说,有时候实在是因为我们的目光问题,我们的智慧不够,我们没有大境界,我们又急功好利,我们又那么的耳根软哪。所以,我说,人都是有弱点的,我这个年纪对我自己的弱点也越来越警惕了。我的母亲曾经说过我,她说,你呀,从小不错,但是有一个大的毛病,一生都要警惕,说你的耳根太软。就是说,我本来是这样看一个问题的,但听别人说不是这样,是那样,我就相信了,其实我原本的判断没有错。我有一个好朋友,很有境界,也爱文学,到处走,但他也存在一个问题,就是对文学没有他自己的看法,主要是靠听,如果听得好自然是件幸事,但要是听了歪的怎么办呢,所以他的观点是一会一变。今天听了一个好的,他就说这个作品好,有的时候又听个歪的,又说这个作品不好,他有时候一个月就变好几次。没办法,他就那样啊。民间有句话,叫做“三人成虎”,就是说有一个人在你耳边说坏话,你不会相信,你会说这人不坏,据我的观察和经验,他是个好人。一会又换了一个人说,说那个人如何的坏,这时,你可能就会想,难道我过去有误解?这人有可能坏,我得对这个人警惕呀。如果马上又一个人过来说,那个人太坏了,如何如何的坏。完了这时候你就会说,恩,这人是个坏人。这就是说三个人都这么说,那话就像老虎一样,就变得有权威性,有一种强力更正的效果。那么对文学作品而言,潮流的力量是多么大啊,三人如果成虎,那一股潮流,好多人的意见对于作家而言就不是虎的问题,那就是唐山大地震呀。还有,中国人还怕洋人,洋人一说好,就会觉得说,真不得了啊,洋人都说好啊。民国时期,在我的山东老家,枣庄那个地方,一个土匪厉害极了,想拦截政府的火车,把一车的人劫到山上去,然后勒索政府的钱。这时一个知识分子给他出主意,这个乡村教师说,你可不能这么干,太傻了,中国人对中国人不重视,你劫的这个车,政府不会给你钱的,他们不会理会你杀中国人的。你要劫车就去打听一下哪一辆车上有传教士,有外国人到中国来经商的,你把他们逮住几个,和中国人一块赶到山上去,这样你准成功。这个土匪听了他的话,劫了四个传教士,还有一些带着小孩子的外国人,果不其然,轰动了国民政府,全都急了,说洋人都被抓起来了。实际上这个土匪把这些人质带到山上,对中国人质非常残忍,而让那些外国人都躲在没风的地方,给他们最好的吃的。后来中国政府真的给土匪很多钱,还给了他个很大的官。这个案子就这么给解决。为什么呢?这是因为中国人怕洋人是有种劣根性的,这个劣根性它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呢?它的历史是很漫长的,它与我们的农耕社会,与我们的国势微弱等有关系。就像有本书,它的宣传词是这样写的,英国最大的出版公司挑了三部作品,全球推广,挑了像张炜的《古船》、老舍的《骆驼祥子》、沈从文的《边城》,把这印在封面上,这个可不得了呀。但是我看了以后却很不舒服,但是人家为了推销作品,利用中国人怕洋人的心理,你说我硬要人摘掉也不合适,但是我心里面是不舒服的。外国人要懂中国的文学就像要懂中医一样,很难很难的,这完全是两种文化,完全是一种感性的把握,我接触过那么多的汉学家,但真正懂中国的文学超过咱们中国一个高中生的还不太多。所以我们千万不要害怕洋人,应该用平静的理性的心态来对待外国人。顾彬说,中国很多作家是因为不懂英文所以产生不了世界性的大作家,走不向世界。英文是个舌头的问题,而文学是灵魂、心灵的问题。我还没遇到一个外国杰出的作家会说汉语的,他同样伟大。中国十三亿人口,汉语是第二大语种。有的时候国外的作家也会好几种语言,但那都是欧洲语言哪,正如一个中国人会胶东话,会四川话。那些语言好多单词都一样的,一拐就是另一种语言了。浩瀚的中华,这么大的一种语言,为什么非得会英语不可?那么就是不会,又怎么啦?我们这一代的作家,有先天的不足,没有语言环境,年纪又大了,结果毕业这几年,连dog是狗都不知道了。那顾彬说得就不对了,说中国作家害怕学英语的关键一个障碍,是害怕破坏自己的语言。不是这样的,而是因为我们已经失去了那种历史的、时间的机遇,我们也渴望掌握更多更好的语言,不会害怕破坏自己的语言。有很多做翻译、会外语的人,可能他们自己说外语也磕磕巴巴的,但也对作家不会外语说三道四,看外国作品、评外国作家,你如果根本不会外语,还谈什么谈。结果中国作家把谈外国作家作品的机会拱手让给了那些懂点外语的,所谓的翻译家,这真的很可怜。这也是不公平的,你的外语好,但是你对作品的感受能力如何呢,你对文学的敏感度和把握力如何呢,这都是问题。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据我个人所了解,读外文书的那些人,他们在读外国小说的时候,因为他没有找着语言的环境,他极力要弄清楚的是小说的意境,而没有更多的力量用于审美,小说的好多俚语、幽默、机智是非常难理解的,通过翻字典稀稀拉拉地读,他读的重心不是放在审美上。再好的翻译家,都要读别人已经翻好的文学作品,找一个好的译本,他们再看、再感受。为什么呢?因为这个时候他阅读的重心又回到了审美上。所以说,懂外文固然好,不懂呢也不要看作是步入绝途。作品更多的是感情,上午我也对朋友提到,我个人对好的作家,好的文学是这么判断的,用我长期的观察和阅读确立了四个标准,来判断一个作家是不是杰出。第一个标准是在接触作品和人的时候,注意看他的先天才能。作家与作家,人与人都是不一样的,对文学的阅读和感悟能力,特别是写作的能力是有先天性的。有的人天生特别机智,所谓的天才、准天才、比较有才。先天的才华不能忽略,没有才怎么学习,就会成长得很慢,所以这是第一个标准。第二个标准我以为是灵魂,他是否有第一流的灵魂。我发觉所有文学史上伟大的作家一定拥有第一流的灵魂,他就那样对人类充满感情,充满了探索的精神,他的灵魂深处就是高贵。在我们阅读的字里行间就能看出无法掩盖的下流或者高贵。我觉得的伟大、杰出的作家,几乎无一例外的有一个高贵的灵魂。什么样的是高贵呢,说起来很多,每个人的标准都不一样,在座的可以自己去感受。所以第二个条件就是第一流的灵魂。如果说有第三个条件的话,我觉得应该是后天的经历。灵魂很高贵,也很有才华,可没经事儿,从小长在一个相对安逸、相对平静、个人经历非常单薄,自己心里没有装什么,没有见过,没有听说什么故事,没有看到很多事情,他如何能把事情道出来,告诉更多人呢?他怎么让客观世界击打自己、磨擦自己,发出那种强烈的对应呢?没有压力、没有对应、没有生活、没有痛苦,没有九死一生的经历,他很难写出了不起的作品。他能写出《战争与和平》吗?不可能。他能写出《卡拉玛佐夫兄弟》吗?不可能。所以经历是很重要的。如果说要再有一个条件,也很重要的话,就涉及到顾彬说的,包括外语的能力呀,音乐问题呀、在清华上学的问题呀……这就是说后天的修养很重要,它可以全面地唤醒、激活前面那三个条件。以上是四个判断作品和作家的四个标准。如果按四个标准机械地去判断,当代作家的作品谁能走得远,如果连一个条件都不具备那肯定没戏,如果具备一个条件,那就有成功的希望,两个条件,差不多了,三个条件,没准就很杰出,四个条件都有了,那肯定伟大,你想叫他不伟大都不行。
下面谈一下第四个小问题,文学的生存问题。我经常会碰到同样一个问题,有人说,文学快死亡了,都没有人读文学作品了,你还写?谁读小说,谁读纯文学作品啊?所以文学的生存问题是一个必问的问题,也是一个必答的问题。如果读到雨果全集,里面有篇论莎士比亚的一篇论文,有的人就问雨果,你还写诗?诗不是眼看着就要死亡了吗?还有什么诗?戏剧也没有人看了,小说也没人看了,文学都死亡了。雨果当时就对那人讲,文学是种生命的现象,是生命的爆发,生命的感觉,有人活着就有文学,如果文学也死亡了,那么母亲也不爱自己的孩子了,男人也不爱女人,女人也不爱男人了,鲜花玫瑰也不再开放了……他用一种诗化的语言回答这个问题。有人也问左拉,诗没有了,文学没有了,你们怎么还在写呀?左拉就在一篇文章《我的愤恨》里面,表现得很激烈,他说我憎恨提这种问题的人,这种人的灵魂极其的苍白,刚翻了几页就说今天写得不如过去。我的看法是完全不同的,在我看来,今天的人同样有杰作,过去的杰作无论怎么伟大,都不能够取代今天,生命和时间每天都是在运行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文学永远年轻。说文学死亡的人,他的整个心灵非常苍白、非常愚笨。我能理解左拉的憎恨,但是我们今天问这种问题的人太多,要憎恨恨不过来,所以我不恨,我理解。我个人也是认为文学没有死亡,客观的说,200年过去了,文学非但没有死亡,反而据统计,我们现在这个时代文学作品的印刷量是200年前的上百倍。这20年来文学作品的品种就中国而言是呈上升趋势的。虽说阅读的深度和广度那是另一个问题,但是至少印刷量和品种是上去。就我个人的作品而言,也是这样,《古船》当年发行量那么大,《刺猬歌》也是十万二十万的印,我个人的感觉是文学它没有死亡的。现在好多人提出一个理由,说我们现在的阅读和娱乐发生了质的变化,你再说文学不能死亡,和200年前谈文学不能死亡它的前提已经换掉了,他们说得振振有辞、慷慨激昂,实际上也是不对的,我们没有生活在古代,没有生活在200年前,任何时候的文字阅读和平面阅读都面临着相当激烈的其他娱乐形式的挑战,那是很热闹的,那时红磨坊的表演、各种各样的娱乐场合,没有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不知道那些形式也一样是夺人眼球,对文字来说同样也是挑战,要不这个问题不会被提出来。没有置身在这一时期,一味地认为那时的挑战就少,其实同样不少。电影的发明,电视的出现,许多作家,像海明威的作品都被拍成了电视剧和电影,电影和电视刚刚出现,它对人的诱惑力是很大的。现在有很多人谈网络、电影、电视剧,大家不用太害怕,这些在欧洲和北美出现的频率远远超过中国,而且是早就出现了的,它们的文学你看发展得怎么样呢?中国是个文明国,存在着一个问题,我们看到新东西的出现就会着慌。就像我们农村刚刚实现机械化的时候,来了台手扶拖拉机,我就看到边上的小村子,所有的孩子都不吃饭了,都跑到街上去看手扶拖拉机去了,而现在呢,一辆轿车、一辆大卡车停在街上,人家都不看了,大家都回家,该吃饭吃饭,该喝水喝水,为什么呢?因为多了就不奇怪了。我们现在对网络、大片这些东西就相当于我们刚刚在村子里面看到开来了一辆手扶拖拉机。看得多了,见怪不怪了,慢慢地等“手扶拖拉机”时代过去后,慢慢的,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见了台手扶拖拉机,就饭也不吃了,还预言,以后不用吃饭了,也不用喝水了,光看手扶拖拉机了……其实生命里面最基本的要求就是阅读,和吃饭喝水一样,又怎么会因为有一个新东西出现就抛弃了呢?有一个孩子很有文学才华,希望被培养成作家,和我见了一面,刚见不久他就跟我说,叔叔,文学这个东西以后还会有人看吗?没人看,我以后都不太想做这个了。我说,你这么有才华不好好写吗?你担心这个干什么?你这么一个小孩,文学是很大的事,它死亡不死亡是你管的事吗?你好好地阅读、好好地写就行了,文学是太大的事了,就像太阳什么时候毁灭,地球什么时候没有,你好好种你的地就是了,天天杞人忧天,没干好自己的事情,都没用。就像农民成天关心没用的事情,种不出粮食来,也是白搭。我们现在很多媒体工作者和文学研究者,包括写作者,就有一种垂死绝望的感觉,一旦有这种感觉,这个人就没有爱了,他就不爱自己干的活。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文学不会死,我们微小的生命个体,哪能和文学与生俱来的那种无法度量的巨大比呢?文学边缘化的呼声那么高,但是文学怎么会边缘?文学什么时候中心化过呢,什么时候又边缘化了?文学不能给你饭吃,也不能当钱花,但是它给你的心灵和生命带来的剧烈的震动从来没有变过,你说它是边缘,那什么又是中心呢?如果把心放正,就会发现,文学装在你的心里,而如果老把文学当作那么世俗的一个存在,那对不起,文学永远是边缘的。把权利、钱放在中心,把你那碗饭放在中心,而文学又不能代替这些东西,那它肯定就成为边缘的了。有很多采访者都会说“固然文学边缘化……”这话我听着就觉得不对劲,文学在人的心里的位置从来没有边缘化,将来也不会变化,你不能因为你不读了,读得少了,你的孩子不读了,读得少了,就认为文学边缘化了。人对文学的那种追求完美,对人性的好奇,一天都不能放弃的,生命存在一天,就不会丧失。但是其中也存在一个问题,文学的生长和生存问题。现在有人为了让文学存活,想了很多的办法,为了让自己的文学活得更好,让文学有一个美好未来,这份心很好,但是做法不一定对。正如以前照相技术的发明,让很多画家就慌了,有些画是非常细致的,每一个毛孔都很相像,但有了照片以后,那绘画肯定就得不成了。就和今天很多人说文学死定了是一个道理。后来就出了两种画家为了画的生存而努力,一类画家画得比照相术还要细,每一个细节都一模一样,人们一看目瞪口呆,的确,这种画家一度有了希望,但是很快又不行了。为什么呢,因为人家是一按快门就照下来了,而绘画却很慢。后来很多画家发现了一个奥秘,要使自己的艺术存在,就要离那个扼杀我的最有力的东西越来越远才行。后来就出现了毕加索、凡高这一批画家,变形、意象、抽象,是照片难以实现的,就这样让绘画艺术走向了现代、走向了辉煌,使我们的油画也有了一个更为开阔的发展空间。所以文学要战胜网络,最笨的办法应该参考绘画的发展之路,走一个与网络相反的道路,它越快你就越慢,它越粗糙你越精致,一切方面都跟它走得很远很远。网络、电视文学,一切进步的东西,都不能和文学的那种精致、高贵相比,不能够与文字的那种杰出的表达相媲美。你和它的距离拉得越远,你越成功。如果当年的绘画被照相术所取代,就没有今天绘画了。所以我们的文学应该怎么样与网络语言拉开距离,怎么样与网络上那种粗糙的写作,从灵魂上从骨髓里,从精神状态到写作形式怎么样拉开距离。这才是让文学能拥有未来的最可靠的东西,时间大概会证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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