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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无名女子》中建构的三对空间(1)-文化研究
来源:  作者:陈富瑞  点击:次  时间:2001-09-02 00:00于哲学网发表

 

《无名女子》是美国华裔作家汤亭亭在《女勇士》中讲述的第一个小故事,故事篇幅不长,不足15个页面(参照汤亭亭:《女勇士》。漓江:漓江出版社,1998年。以下引文皆出自此版本),笔者做了不完全的统计,针对这一则小故事,目前已经有7篇论文(统计数字来源于中国期刊网,截止到2008年3月26日14:25),从无名女子的形象、圆的象征意义、后现代的创作手法、与作品中的其他人物或其他作品中的人物的比较(如与月兰姨妈、与《红字》中的海斯特)等不同角度进行分析。这短短的一个故事何以具有如此深厚的艺术魅力和无穷的阐释空间,使得这一故事单独从一本书中抽出来做研究,这引起了笔者的关注。本文正是基于这样的兴趣,拟从文本细读的角度出发,解读无名女子的叙事空间,从而来审视当时的社会现实,审视无名女子的悲剧命运。

通过对文本的反复阅读,笔者发现,作者用以支撑文本的叙事空间,可以根据其特征分为三对空间来讨论:厢房和旷野、阳间和阴间、有形空间和无形空间。关系如图所示,本文将会分三个部分对此加以阐释。

  厢房——旷野——水井

(封闭) (开放)(封闭)


     阳间 ——————阴间

     (实)          (虚)

                                               
                   有形空间——————无形空间

                  (物质空间)        (社会秩序)


      (图1:三对空间的层次关系结构图)


一、生活场所:厢房——旷野

   卡西尔说过:“空间和时间是一切实在与之相关联的构架。我们只有在空间和时间的条件下才能设想任何真实的事物。”(《人论》。上海:上海译文出版,1985年:第54页)故事发生的时间是在20世纪20年代中国的农村,具体的说是在中国广东海边的一个农场。根据文中的叙事线索,可以将故事中涉及到的无名女子的行踪概括如下:厢房——旷野——厢房——猪圈——荒地——水井。

出嫁的无名女子因丈夫去美国淘金,回到娘家住到了出嫁前的厢房,意外的是她怀孕了,这引起了村民的愤怒,厢房遭到了袭击。无名女子被迫流落到旷野,在这里她开始想象温暖的厢房,只是此时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也不能容纳她的“戴罪之身”,不得已她找到了猪圈,这一据说能够保佑孩子平安的地方,这里有一堵围墙,她觉得这堵围墙把她和外界隔开也好,在四处责难的空间里,这样会更安全。但是她知道她的孩子注定是不可能被包容的,就又把孩子带回了荒地,而和孩子分离的痛苦只有家庭的温馨才能使它终止,这个时候象征着圆满的一个空间—水井—成了无名女子的最后归宿。

厢房是无名女子的日常生活空间,温馨而美好。姑姑(无名女子即作者的姑姑。—笔者注)是家中唯一的女儿,因此会受到无限的疼爱,尤其是那个最喜欢女孩子的祖父的疼爱,在这样的环境中,“她也许是最受宠爱的人,名副其实的唯一的千金。”(汤亭亭:《女勇士》:9。下文只注明页码,不再一一列出。)因此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她感受到的是无尽温馨和抚爱。可是当她“莫名”的怀孕之后,她受到了村里人的袭击,家人也开始打破沉默,一个原本封闭的空间就这样被打破了,姑姑受到了村人的羞辱和家人的责骂。她逃出了“厢房”,走到了田野—一个空旷的场所,面对毫无遮拦的空间,姑姑感受到的是恐惧,一种莫名的恐惧。此时她脑海中幻化出的场景仍然是温馨的:“她看到一家人晚上在餐桌上赌博,年轻人给老人捶背。她看到,他们在早晨看到水稻秧苗长高时便一个个在互致祝贺。”(13)依然是家里的生活,可以说以厢房为代表的自家的生活对于姑姑来说是充满着家庭的温情的。当这些想象性的画面消失以后,一切又重归于黑暗。

列斐弗尔在《空间的生产》一书中讲到空间具有优先性,比如说如果没有了教堂,教会还会存在吗?同样对于村民来说,她们首先袭击的就是姑姑居住的地方——厢房——这个赖以生存的地方。离开了厢房之后的姑姑只好来到了不属于她的旷野,这里能感受到的只是无边无际的恐惧。“ 黑色的苍穹和星星走远了,走远了,永远走得远远的了。她的身体和一切似乎消失了(12)”。没有了栖息之地,就好比生存没有了根基。姑姑原本居住在厢房之中,本身的生活空间就比较小,再加上古代对女子又有各种各样的束缚,使得这一空间更为狭小。来到旷野之后,在苍穹之下这样一个广阔的空间思考,在这个本应该感到自由,让自己得到解脱的地方,但却感到了恐惧。早已经习惯了厢房的生活,无边无际的旷野并非生存之地。于是在天亮的时刻还是走回了乡村,跳进了那个全体村民都要来打水的水井。姑姑因为受到了全村人的侮辱 ,本应选择一个隐蔽的地点,悄无声息的离开世界,但是她没有,而是选择了一个全村人早上的必经之地——水井,因此这也受到了评论家的关注。更多的有评论认为她这是在向男权宣战,因为这是全村人赖以生存的生命之源:早上大家都可以看到她和她的孩子,在第一时间,这是对前来打水的男性的一种无声但却强有力的反抗。

对女权主义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强有力的证据,从空间的角度来讲,水井这一圆行的意象在中国古代代表着圆满,同时也代表着被淹没。正如作者叙述的是一个无名女子,一个被大家故意遗忘的无名女子。温暖的厢房作为生存之所不能继续接收姑妈,代替的是责骂,她不得不走到开阔的旷野去,在这里感到的却又是无限的恐惧,无奈之下只好回到一堵围墙隔开的猪圈,想象她离开这个世界之后的生活,发现这里依然无法容纳她和她的孩子,不得不走到了世界的另外一个境地:跳进了水井,也正因为被淹没,也才有了若干年后作者要写下这个无名女子的故事。从厢房到旷野再到水井,叙事空间的自然转向,其实是无名女子的悲剧命运使然,偌大空间,无论封闭的厢房还是开阔的旷野,竟都不是容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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