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傈僳族女性婚恋方式及传承对妇女地位和角色的影响(1)-文化研究
来源:  作者:宋建峰 杨 滨  点击:次  时间:2001-09-12 00:00于哲学网发表

 

  由此可知,傈僳族也是一个善于吸收、善于创新、善于保留、善于变革的民族,他们的 美感感知非常朴素、自然、纯粹,恋爱方式与自然融通,以生存的自然语境为感知对象,重 视生存现实,映现简约的生存态势。
  3信物蕴涵与审美理念
  为了显示姑娘的心灵手巧,傈僳族姑娘会赠送心上人“言褂子”作为定情信物,小伙子 则把猎物所获——一百只鸟的羽毛缀成的帽子作为信物赠送给心仪的姑娘。从此以后,信物 本身就有了崇尚劳动、忠于爱情的意义。作为母亲,只要看到“言褂子”、百羽帽,就可以 知道小伙子是否勤劳勇敢,姑娘是否心灵手巧,因此,母亲等长辈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要 教导、培养儿女学会射箭、砍树、织麻绣花、当家。如前述歌谣所唱:“男:爹妈 生我那一天,/是男是女我不知。/当我长到七岁时,/爹爹给我一张弓,/教我背弓学射箭, /妈妈给我一把刀,/教我挂刀上山林。/女:阿妈养女有七岁,/一直养成大姑娘,/姑娘应 当学纺麻,/学会纺麻好当家”。①有的地方傈僳 族男女青年相爱后,姑娘还会割一绺自己的头发赠送给男方表示永不变心、忠于爱情之意。 有的姑娘的母亲及女性长辈会告诫自己已成年的女性不可以随便割自己的头发送人,这种 深厚的情意只应存在于两情相悦、互定终身的人之间。有的傈僳小伙也会制作一只精巧的口 弦,放进雕有花纹的弦筒,送给心上人,姑娘则会把它作为珍贵的礼物,佩带在胸前。另外 ,挂包、弓绳也是傈僳族青年的爱情信物,“男:阿妹若是真心说,/我找蜜需要挂包,/想 和阿妹讨一个;/姑娘若是真心讲,/我射鸟需要弓绳,想跟姑娘要一根”。左玉 堂.傈僳族文学简史[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1999.168~169,172~177,238. 这些爱情的信物虽然简单,但却朴实无华,从自然界 中产生,伴随着劳动生产逐渐发展,获得了族群的普遍认同和肯定,寄寓着美好的人生体验 和理想追求。
  
  二、傈僳族女性结婚仪式与审美理念
  
  傈僳族青年恋爱是自由的,但是真要结婚成家,还必须由父母或舅舅来决定,特别是 舅舅,在婚姻大事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姑爷背酒来,/今晚吃喜酒。/全都来齐了,/ 舅舅来发话:/‘侄囡你过来,/当着大家面,/你要同意了,我们就开酒’。”张 自强.傈僳族祭祀经[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6.52,103,109,141-144. 表明舅舅需征得侄女同意后才喝定亲酒,无强迫之意。傈僳族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举行 婚礼之前,首先要请一个媒人,媒人往往是唱歌的能手,他们用歌声在双方父母面前以青年 男女的口吻 来表达双方的意思,喜庆色彩比较浓厚。迎亲时,要请4到8个既能说会道,又善于随机应 变的男女歌手,还要请十多个能弹会跳的演奏者和口弦手,双方对歌赛歌,感情真纯、甜美 ,与汉族传统的复杂繁琐的婚礼仪式颇为不同,重两情相悦轻繁文缛节,“不熟果莫摘,不 爱莫婚配”。喜宴也较少讲排场,摆阔气。怒江两岸的傈僳族婚礼多在新郎家举行,新娘由 兄弟或表兄弟背进男家堂屋、喜房,一路上新娘的脚不得沾地,表示清吉、平安地来到男家 ,不带任何不吉利之物。然后由其中一名送亲的老年妇女把新娘交给亲家,叮嘱亲家慢慢使 唤,不足之处要轻言慢语教育。最后,迎亲歌唱完后,新郎新娘互换碗筷吃饭,众人也一起 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婚礼就此结束。如果是与其他民族结婚,女方家办婚礼尊重女方家习俗 ,男方家办婚礼尊重男方家习俗。有的地方,当送亲的队伍来到迎亲门时,要先把放在门边 的那个盛着酒的碗踢倒,这时,新郎的青年伙伴就会堵在门口,唱歌跳舞,一直到大家都尽 兴了,才向每一位送亲客人敬上一碗酒,把新娘迎进家,不拜天地也不拜祖宗,就算结婚了 。酒席过后,无闹房的习俗,男女老幼对歌酬唱,热烈奔放的舞蹈让人们笑逐言开、欢笑不 已。在很多地方,新婚夫妇当晚不住在一起,和参加婚礼的人一起狂欢,欢乐地迎接新的生 活。 婚后第4天,路远的第7天,新娘要在新郎的陪同下带上酒肉等礼物回娘家。十天半月 过后,女方父母要送给女儿一只种鸡,一只种猪,一口锅,一把镰刀,表示以后他们要独立 持家,并告诫:“父说儿该听,母说女该听”。
  其实,在婚礼的前后过程中,对新娘的教导和 要求都比较多,大到农事活动的安排,小到与小姑、邻人相处的艺术,整个婚礼仪式的对歌 酬唱绝大部分内容都是针对新娘的教育和要求而展开。“见大就喊大,/见小就叫小。/选种 要筛种,/好种要饱满。/要是种不够,/种子向兄找,/“鸡窝星”(指秤,名正言顺过秤之 意)作证。/要过大江河,/夫妻要商量。……除了父母大,/叔伯舅舅大,/姑妈姨妈大。/ 大的坐正堂,/小的坐棚下。……撒种你不懂,/去问老上辈。/盘地你不懂,/去问老人家。 /……家务你不会,/去问老婆婆。/牙齿莫太硬,/牙硬会生虫。/舌头软一点,/不会出蚜虫 。……你哄地一天,/地哄你一年。”② 这是出嫁前由母亲的兄 弟——舅舅作为母亲代言人的身份教导要求侄女。然后嫂嫂和母亲则教导新娘夫妻、小姑相 处之道:“夫妻配成双,/男女配成对。/垫的是毡子,/盖上花被窝。/胡子戳着脸,/亲上 一小嘴。/妈妈教女儿,/教的闺房事,/舅舅教侄女,/你要记住了”。② 可见,在家庭、社会组织中,女性承担重大农 事活动,协调与周围环境、家庭、社群成员之间关系的重大职责。她们的作用关涉到家庭是 否和睦,日子是否富裕,孩子是否乖巧,社群是否认同、团结等等方面。
  
  三、傈僳族女性婚恋伦理与妇女地位和角色
  
  傈僳族是一个“以小为美”、“以弱为美”的民族,相当程度地影响了女性在婚俗文 化中的言说功能,在现实发展中更多地呈现为包容性和日常生活性,较之汉族儒家伦理文化 ,傈僳族婚恋伦理实际上突破了男性创造的主流文化和价值观念对女性行为的影响,更多地 表现为一种理想和现实合一的平等状态。傈僳族女性不仅有能力用诗歌表达自己的心声,而 且能相当自由地坚持自己的选择和判断,当然这个过程必然是一个曲折、不断努力、不断前 行的过程,通过她们的口述,从买卖婚姻到自由恋爱、受教育、外出就业、从商、争取人权 ,女性意识得到长足发展,有了腾挪跌宕的空间,有的地方傈僳族妇女出现了休夫现象, 不再像过去那样忍辱偷生,痛苦一生;有的地方傈僳族女性长辈因其女儿在夫家备受酗酒 、赌博、偷盗的丈夫打骂,坚决要求离婚并领回自家女儿,另寻人家;有的地方的傈僳族通 宵达旦,狂喝痛饮,酒醉乱性,导致苟且之事发生,这与禁止婚外情,讲究夫妻忠贞的社会 价值 观相抵触,也被族群所不齿;有的傈僳族女性走出大山,外出挣钱、经商;有的傈僳族不过 分讲究嫁娶,根据双方的实际情况而定,女方家缺乏劳动力,男子就到女家入赘,随女家生 活,无需讲究是嫁还是娶。傈僳族是一个心灵平和,对物欲无过高要求的民族,在最能表现 族群价值观念、审美意识、伦理认知的婚恋礼仪中,我们可看到他们不尚奢华、不慕虚荣的 品性。傈僳族女性在生产生活中的重要位置和重大作用使她们由后台走向前台,不再潜隐于 幕后,更多地显示了自己的发言权。但是,历史形成的“以小为美”,“以弱为美”的传统 思想使傈僳族妇女更多地局限于狭小的天地,自我弱化、自我疏离,她们的自我言说也往往 通过男性话语才能显现出来,再加上囿于传统习俗,受教育机会不够多,眼界不够开阔,只 满足于简单、随意的生活,无法突破自身的局限从而得到长足的发展,争取自身的权利。  综观傈僳族婚恋历史,从表面上看,傈僳族女性地位确实是低弱的,这与这个民族“尚 小”、“尚弱”不无关系,但是,我们更应该看到她们在族群社交场合、儿女婚事、生产农 事、家庭事物等等方面是相当有权威的,只不过更多地把自己的愿望、理想通过男性话语表 现出来,自己更多地退居幕后默默付出,很少有积极主动地站在前台为自身应有位置摇旗呐 喊。加之,傈僳族男女社会组织和分工比较明确也从另一方面制约了女性话语的发展,使她 们局限于男性的话语中,对自己的杰出能力和聪明才智缺乏足够的认识,盲目地把自己的 权益让位于男性话语权利,扼杀了自己强烈的说话欲望,未能清晰地突破女性的处境,最大 限度地为女性的声音开辟自由表达的空间,充分体验自我言说的自由,只是把女性自我作 为潜在的叙述人隐藏于男性文化背景下,或隐或现地把自己的声音搀杂在男性主体话语之中 ,使女性的实际功能渗透到主流话语的每一个角落,成为族群话语的共同体而存在。从某种 程度上来说,傈僳族女性在实际生活中的地位并非绝对地低下,女性的自我意识也并非完全 泯灭,尤其在那些欢快的、毫无拘束的婚恋方式、情歌酬唱中,人性得到了最为自然的张扬 。随着社会的发展,各民族交流的频繁,依附于男性话语的傈僳族女性群体也获得了一定解 放,更多地参与到社会政治生活领域中来,女性的主体意识不断扩张,社会角色意识逐渐增 强,生活和精神面貌不断得到改善,女性争取社会舞台,表现自我,积极与世界先进理念 接轨就成为傈僳族女性发展必不可少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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