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裔英籍作家萨尔曼·拉什迪的每部小说几乎都是布克奖热门入围作品。日前,刚被英国伊丽莎白女王授予骑士称号的拉什迪,凭其代表作品《午夜的孩子》荣膺“布克奖40年最佳”。据统计,在这次全球共有约8000人参与投票的评选中,《午夜的孩子》获得了其中36%的选票,遥遥领先于包括库切和纳丁·戈迪默两位诺奖得主在内的其他5位入围作家。早在1993年,拉什迪就凭借该书获得了“布克奖25年最佳”。1999年,该书更是名列美国兰登书屋出版社评选的“百部二十世纪最佳英语小说”前茅。
《午夜的孩子》始发于1981年,可谓拉什迪传奇写作生涯的精彩开篇。出版伊始即好评如潮,获当年布克奖。也正是这部作品让拉什迪获得了国际声誉,成为和加西亚·马尔克斯、米兰·昆德拉和君特·格拉斯等比肩的世界级作家。“午夜的孩子”这一题名出自他的虚构。小说叙述1947年8月15日午夜,印度首任总理尼赫鲁在新德里宣布独立,就在零时至一时之间,印度全境共出生了一千零一个婴儿,其中有五百八十一人活了下来,这些与新国家同时诞生的孩子就是“午夜的孩子”。由于这些孩子诞生于一个非同寻常的历史时刻,他们都获得了某些神奇的法力,有的能任意变化,有的能穿越时空……主人公萨里姆·西奈就是这些有神奇法力的孩子当中的一个,他有一个巨大的鼻子,能看穿人类的内心和灵魂。
在小说中,萨里姆采用了印度史诗如《摩诃婆罗多》、《罗摩衍那》中讲述故事的传统方式,让萨里姆在走向人生道路终点之前向女伴博多讲述自己的家史。书中时间跨度长达六十二年,覆盖的地域包括克什米尔、德里、孟买、巴基斯坦和孟加拉国等地,这半个多世纪在印度次大陆发生的种种重大政治事件无不在书中得到反映。拉什迪将这些重要的历史事件同主角的经历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对印度次大陆从英国殖民地向独立国家转化过程中的种种问题进行了探索。在描写次大陆社会变革政治动乱过程中,他对当权者进行了辛辣的讽刺调侃,尤其是对英迪拉·甘地政府实行的紧急状态法进行了无情的抨击,因而被印度当局禁止在国内发行。
这还仅仅是个开始,拉什迪小说此后惹起的风波一部比一部大,除因宗教问题惹祸的争议作品《撒旦诗篇》外,小说《羞耻》(1983年)因中伤巴基斯坦前总统齐亚·哈克以及著名的布托家族,导致该书不仅在巴基斯坦遭禁,他本人也被指控犯有诽谤罪;1995年,他发表长篇《摩尔人最后的叹息》,不但影射和讽刺了印度人民党主席阿德瓦尼(印度原教旨主义代表人物),而且对印度第一任总理尼赫鲁也颇有不敬之嫌,结果此书又遭到印度政府查禁;2004年,因在散文集《东方是蓝色的》中对色情文学大加赞赏,再度激怒了伊朗的宗教强硬派。
拉什迪在写作中对过往历史与现实政治的热切关注,他不妥协的写作姿态,必然会与当局发生尖锐的冲突。他曾将小说《午夜的孩子》称为“历史的混合辣酱”,就暗示了他将1947年独立以来印度官方大写历史和普通民众历史等而观之、合而书之。正因为此,有评论家称:“拉什迪小说是对历史文本的反思,特别是对建构民族国家的官方历史的反思。”正是这种反思和对印度和巴基斯坦充满激情的描述,拉什迪改变了西方人心目中印度次大陆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