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荒诞 荒诞派 建筑艺术 审美
在人类社会的不断发展变迁之中,人们对于美、美的本质、美的表现形态、美的范畴及其特征等的考察和认识也相应地不断深入,在美学领域中形成了新的观念。传统的美学范畴的主要关注对象是优美、崇高这两大领域,随着历史的发展,新的审美范畴开始孕育产生,尤其是进入当代社会,美学的自身逻辑发展到了出现新的范畴领域,“荒诞”就是其中最为明显的一个。“荒诞”是西方现代主义文化艺术最典型的审美形态和最核心的审美范畴。它作为审美范畴的确立,经历了由艺术表现手法到文艺思潮流派,然后上升为审美范畴的过程。作为一种艺术手法,“荒诞”可以追溯到两千多年前的古希腊。文学巨匠但丁、莎士比亚、歌德都继承了古希腊喜剧传统,在他们严肃题材的作品中,采用了一些“荒诞”手法。“荒诞”艺术形态在建筑领域的出现,最早可上溯到19世纪末高迪设计的米拉公寓。随后出现的迪斯尼乐园建筑、朗香教堂等均可看作此类建筑。近年来,评价最高的是弗兰克·盖里设计的古根海姆博物馆,他熟练地运用逆反思维、仿生学和新型材料,塑造出反传统的扭曲变形的“荒诞”形象,成为“后解构主义”的杰作,在提高城市品位的同时也大大地提高了“荒诞”艺术的地位,一跃成为该类建筑的新典型。在我国由库哈斯设计的中央电视台新楼也是典型一例。“荒诞”逐渐成为艺术上的一种美学倾向和创作原则。
一、“荒诞”语境下的建筑艺术审美特征
从审美层面上看,“荒诞”艺术反映在建筑创作上常常用“荒诞”的形式表现理性、真实的内容。在审美形态上呈现为独特的艺术形式、反常的艺术构思、夸张的艺术形象、深邃的艺术意境,这种超常态的、不合逻辑的形象,颠覆了人类既有的审美心理。“荒诞”建筑艺术呈现出的外在形态是非理性的、极度夸张的,但揭开外表,哲理清晰而深厚,是一种理智上的深思,给人带来具有否定性质的感受,即摆脱理性道德之后的放纵和走向否定的彻底解放,在这种解放中传达的是一种否定性的审美快感。“荒诞”建筑艺术用非理性的艺术形式表达着真实客观的对象,因此“非理性主义特征”便成为“荒诞派”建筑艺术的总体特征。
1 陌生化的审美手段
“荒诞”呈现出的视觉形象经常被夸张、扭曲、变形,经过这种处理被抽象化的或符号化建筑形象,给人一种陌生的感觉。这种以荒诞变形的方式来表现客观的建筑对象,成为一种“陌生化”的审美手段,却能给接受者造成“惊异”,运用“陌生化”手段给人崭新的形象以惊叹,唤醒了接受者麻木了的审美情感,代之以全新的经验来审视这个“熟视无睹”的世界。
2 反常道的审美意念
创作主体通过主观变形的方式塑造了“荒诞”的建筑形象,作品中的视觉形象一方面具有不合常规逻辑、不可调和、不可理喻等含义:另一方面具有强烈的批判意识与直面现实本真的精神。“荒诞”形象包含着深刻的悖论,它创造了一个荒诞的反常道的离奇世界,给人一种离奇的美感。如由美国著名建筑师J·波特曼投资建设的上海波特曼酒店的室内设计,刚踏进大厅各有一对主门护卫狮和内侧颜色陈旧的缺腿泥塑马,借助“出土文物”强化了墓道感,再目睹了厅中黑拉灰墙、室内天井吊着的活似烧化纸钱的成串圆环,像是“九泉之下”的殡仪馆或地下宫;加之正厅酒吧间的断头菩萨像和仿宋墓的灰旧的壁画,以及走廊陈列的陈旧木俑、唐三彩等,处处以怪、丑、凶的形象表现西方“颓废派”所欣赏的“残缺美”、“枯旧美”。
3 深层次的审美意蕴
“荒诞”形象使人困惑的同时又使人超越,在悖理与荒谬中把人推向最深的迷惑,又在物极必反的迷惑中积思成慧,从中追问深层次的含义。在“荒诞”艺术作品中,它的前景赤裸裸地呈现在人们的面前,而内涵则退到深远处,观者不能直接从它的感性外层把握它的意蕴,而必须借助于理性的思考。它悖离了传统的“直观的艺术陈述”的规定,更多的是一种理智感深思。例如朗香教堂,设计者使教堂型制全部异化,形成神奇别致的“怪诞美”,迎合了虔诚的教徒“与上帝对话”的心境,能使接受者置于自由的审美视域中,进行自由的阐释,这就给作品增加了无限的奥秘的色彩,使作品的外在感性层次与内在意蕴之间构成了强大的张力与广阔的回旋余地。作品吸引接受者从自己的人生经验出发去体味其中的奥妙与意味,从而获得独特的生命、哲理感悟,呈现作品的深层次的审美意蕴。
4 超常态的审美形态
创作主体运用的夸张、变形等手法创造的艺术形象,形成自由的、反形式美学的造型,作品往往具有超常态的视觉形象,如巴黎新区德方斯广场的反射镜建筑,外墙简洁的弧形镜面布满了均匀而密集的小圆窗,天光水色、路屋行人皆以变态的影像衬映在墙上,光怪陆离、亦真亦幻,极大地增加了广场的生气:又如霍莱因设计的维也纳舒林珠宝商店,在门口华贵的花岗石饰面上专门做了一个大窟窿,好像有熔岩从中流出。视觉冲击力令人震撼。总之,“荒诞”的出现既是对传统美学形式的一种反抗,又是为其补充的新鲜营养。
二、“荒诞”语境下建筑艺术审美形态
1 仿生审美形态
模仿自然界的生物造型,包括动物、植物的形态,加以改装、重构、变态形成具有生物特征的“荒诞”艺术形态,达到“虽为人造,宛若天开”的境界。如埃罗·萨里宁于1958年所作的美国耶鲁大学冰球馆形如海龟,1964年丹下健三在东京建造的奥运会游泳馆与球类比赛馆,利用悬索结构仿贝壳体形,使功能、结构与造型达到有机结合,成为建筑艺术作品的优秀范例。又如纽约环球航空公司候机楼,外形由四个壳体组合,极似展翅高飞的大鹏:内部夸张变形,加上旷空旋梯的吸引,迎合了旅客“梦幻成真”的登机心理,有凌空欲飞之感。在我国石梅湾旅游度假村的规划设计中。做了大批仿珊瑚、仿鹦鹉螺、仿展凤螺的建筑,栩栩如生,犹如自然生长土中一般。这些都是“荒诞”语境下建筑仿生审美形态的经典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