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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角度与两种真实(1)-历史学
来源:  作者:佚名  点击:次  时间:2001-07-08 00:00于哲学网发表

 

  历史就是历史,历史不等于科学。历史的丰富性可触摸、理解和感知,但幷非实证能完全证明。实证能证明微观的事件逻辑,无力证明宏观的时代精神,因为时代精神具有不可证性。“人有阴阳之患”,故每个人都不可能感知时代的全部,实践上也不允许每个人都来参与在论证的基础上编写一部史书。因此,实证也有无能为力之处。对于宏观真实的把握,“理解”强于“新实证主义”,即便两者都只反映了部分真实。

  “新实证主义”具有语言的华美,可读性比传统实证强。但更多形容词汇的增加,必然削弱论证的严谨性。正如当你证完“1+2 >1+1”时,你写出结论:“1+2”高贵地大于卑贱的“1+1”;论证程序本身可能没有问题,但在结论前加上形容词汇,结论就会变得有问题了。实证的科学性本身对形容词是排斥的,因为形容词具有更多的不确定性。这个矛盾是“新实证主义”本身内在的予盾。

  高华的系列论文被称为“新实证主义”史学的案例,《红太阳》也是这个案例的典范之作,单是书后的参考文献就有32页。工夫不可谓不深、论证不可谓不充实。但也无法避免武断地下结论,书中写到“毛泽东为什么挑选彭真作中央党校的主管,答案只有一个:彭真是中共党内刘少奇系统的第一号大将”,往下几页又写到,“彭真的忠诚和高效率的工作能力赢得了毛泽东的称许”。 看来彭真被毛挑中幷非“答案只有一个”。这种武断的缺点在于历史论证涉及到一系列大大小小事件的逻辑性,不可能每一件都恰当地处在作者著述的逻辑序列当中,何况事件与人物本身又经常是充满矛盾和悖论的,因此论证是困难的,携带优美的词汇进行论证则是危险的。

  历史不是科学,但历史需要科学实证;历史不容易理解,但历史更需要刻意的理解。

  “新实证主义”在科学性的形式上比“理解”占优势,较易触及微观逻辑真实,但由于论证必然要求材料为某个论据服务,于是断章取义不可避免,又由于是论证,所以下结论是必然的,在断章取义基础上的不断下结论,则很难保证气平情正。正如杜维运在《史学方法论》中所说“气平情正,是史学家走向客观忠实的坦途。”“天下绝少以欺骗为矢志的史学家,多半有君子之心,而气不能平,情不能正,以致丧失历史的真实”,“‘在细节上都对,整个看起来就错了’,大凡曲解都是如此”。

  “理解”在把握宏观真实、微观的丰满真实和处理宏观与微观的关系上比“新实证主义”更占优势,因为不去触摸时代的脉络就谈不上“理解”,不运用大量的微观材料则谈不上客观地还原历史。而且因为“理解”,往往会充满更多的同情,去同情当时的人与事件的合理性,由此,在选材上可能会删掉许多携带戾气的史料。杜维运《史学方法论》也写道,“良史未必能如科学那样,对人类百般服务,劣史却与科学同样具有摧毁人类的力量”;“不分良莠地登录所有的史实,则所写成的也极可能流于劣史”;“真历史如果缺乏‘浩阔的人类的同情’则产生弊害的可能性极大”。

  古今中外的史学家多为男性,男性写史,往往刚性有余而柔性不足;理性有余而感性不足;自恃有余而谦逊不足;锋芒有余而“隐晦”不足。“实证”与“理解”对于历史研究都很重要,正如男人和女人对于社会都很重要一样,男女各有优缺点幷可结合,但很难合为一人,这正似历史研究中所常见的方法整合与整合困难的现象。

  注释:

  (法)马克·布洛赫:《历史学家的技艺》,张和声 程郁 译,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页105.

  朱宗震《不要在「假设」上浪费时间》,《近代史研究》2006年第5期。

  张素华:《变局:七千人大会始末》,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6,页145.

  《文史通义全译》卷三内篇三《史德》,(清)章学诚 原著,严杰 武秀成 译注,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7,页256.

  高华:《红太阳是怎样升起的:延安整风的来龙去脉》,香港: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2000,页382、387.

  杜维运:《史学方法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页287、283.

  杜维运:《史学方法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页31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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