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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史与论的思考(1)-历史学
来源:  作者:徐彻  点击:次  时间:2001-07-31 00:00于哲学网发表

      史与论的问题,一直是我国史学界关注的重要问题。改革开放以后的20多年来,冲破禁区,砸
烂藩篱,史学家独立思考,敢想敢说,史学界呈现出建国以后从来没有过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
大好局面。对这一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我们都应当爱护并珍惜之。当前我感到有一个重大的理论
问题,即史与论的问题应该重新深入地展开讨论。只有这一问题讨论清楚了,才能使史学家进一步
地解放思想,并从新的视角去观察旧的史料,从而得出令人信服的符合历史实际的客观的结论。
    一  历史的回顾
    解放初期。此时的史学界存在着一种“重史轻论”的倾向。史,即历史资料,简称史料;论,
即马克思主义理论。当时不少史学家沉醉于浩瀚史料的开掘与爬梳之中,而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
习和研究却不感兴趣。针对这一情况,史学界对唯史料论和烦琐考据进行了有益的批判。这一批判,
有力地推动了史学家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从而也极大地推进了史学的研究。这一时期的史学
研究百花齐放,硕果累累。
    大跃进时期。这一时期,“以论带史”的口号甚嚣尘上。所谓“以论带史”,其实就是“以论
代史”。因为从实践看,当时所发表的论著,就是用历史事实材料为马克思主义理论作证、作注。
关于“以论带史”,李时岳先生认为:“历史研究的全部任务就在于给‘史’贴上‘论’的标签,
或者宰割和剪裁历史事实材料,使之适合于马克思主义的一般原理。任何问题都可以用现成公式来
处理,再也不需要花什么气力对‘史’作进一步的研究。‘论’既是出发点,又是终结。这样‘带
动’的结果,自然只能是‘代替’。‘以论带史’在实践中表现为‘以论代史’是势所必然的。”
[李时岳:《回顾解放以来在史与论关系问题上的斗争》]这个分析是十分中肯的。这一漂亮的口号
给史学界造成了沉重的灾难。
    60年代初期。作为“以论带史”[ “以论代史”] 口号的反动,在此时提出了“论从史出”的
口号。这一口号所强调的是,研究历史问题,必须从历史事实材料出发。“论”不是研究的起点,
而只能是研究的结果。从这点看,这一口号的基本精神是正确的。但它也有其不足。李时岳先生指
出:“作为指导性的口号,‘论从史出’有其潜在的弱点,这个口号鲜明地表述了在史与论关系问
题上的唯物主义立场,但没有反映在研究过程中史与论的辨证关系。”“由‘论从史出’所派生的
‘先史后论’的口号,便把原来潜在的弱点暴露出来、突出出来了。如果说,一切结论都产生在研
究的后头,这是对的;但如果说,在研究的时候不需要理论的指导  ,这就错了。”[ 同上] 实践
证明,研究历史没有正确的理论作指导,或一事无成,或误入歧途。
    文革时期。戚本禹之流大搞影射史学。他们把历史当作可以任意宰割和剪裁的东西,为其篡党
夺权制造舆论。“影射史学把‘以论带史’的肿瘤发展成为致命的癌症,葬送了历史科学。”[ 同
上]
    改革开放时期。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中国史学界迎来了真正的春天。史学园地姹紫嫣
红,百花争艳。史学界的繁荣景象是与其遵循的口号紧密相关的。这一时期史学界遵循的口号是
“史论结合”。对这一口号,史学家似无疑义。何谓“史论结合”?李时岳先生作出了经典阐释:
“在正确的理论指导下研究历史事实,从历史事实中引出结论,检验、充实、修正和发展理论认识,
新的理论认识又指导对新的历史事实进行研究,再从新的历史事实中引出新的结论,如此循环往复
以至无穷,历史认识从而不断深化,这就是史与论的全部关系。”[ 同上] 这一阐释是准确的、全
面的和辨证的,因而也得到了史学界的认同。那么,我们在实行这一口号时,是否全无问题了呢?
也不是。依我不成熟的看法,问题仍然存在,有的还很严重,个别的似乎已成痼疾。
    二  存在的问题
    我所说的问题,不是口号本身的问题。口号本身无问题。而是在实施口号的过程中存在问题。
我以太平天国史研究为例加以说明。在太平天国史的研究中,如何看待、选择、运用史料就存在问
题。这里我首先要申明,我们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去研究太平天国,这是毫无疑义的。对此,我是
完全赞同,也是身体力行的。同时,对于太平天国农民起义也是应该予以肯定的,这也是毫无疑义
的。问题在于,作为历史学家的我们,应该对于新鲜、丰富、复杂、多变的太平天国的历史资料给
予历史的辨证的解释。这个解释应该是令人信服的。可是,我们在太平天国史的研究中,在运用史
料上却往往采取了各取所需、为我所用的作法。
    大体有以下 3  种情况。
    [ 一] 视而不见法。这是最常见也是最省力的方法。我们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太平天国起义是
农民起义,而农民起义是应该予以肯定的,故太平天国就应该予以肯定。既然应该肯定,那么历史
资料中所有不利于太平天国农民起义的记载就都应一律舍弃。舍弃的理由很简单。由于所有的记载
都是知识分子作的,而那时的知识分子当然只能是属于地主阶级的,不利于太平天国的记载当然是
地主阶级知识分子的诬蔑,舍弃它们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太平天国资料丛刊的“序言”说:“太平天国革命的当时或稍后,记载太平天国革命事迹的书
籍很多,我们收录了55种。在这55种里边,也可以说在我们所见到的这一类资料里边,不诬蔑太平
天国者只有《镜山野史》一种……其他各种书籍都出于反动地主阶级之手,对于太平天国革命尽力
诬蔑。”“这50  多种出于地主阶级之手的资料,我们一字不改,都保存着原型。这些记载是歪曲
史实的。”[ 《太平天国》丛刊  一] 关于视而不见法,我只举一例加以说明。太平军在军纪松弛
或极端困难时,也有过抢劫行为。他们自称为“打先锋”。《贼情汇纂》说:“贼讳虏劫之名,曰
‘打先锋’。”“打先锋”在以上55种书籍中很多都有记载。如《遭乱纪略》说:“时匪已据丹阳,
常雇附近农夫,向山北虏掠,夜半至名为‘出黑队’,清晨至名为‘打先锋’。吾村向来贸易者多,
力田者少。耕田凿井,全仗丹阳农夫作雇工。故村之虚实,工所素知。工指身村为殷实,故往来搜
索甚于邻村。或一月一次,或一月数次。不问衣粮什物家伙,匪取十之三,夫取十之七。十室九空,
囊括殆尽,得利则满载而归,失利则焚烧屋宇。故[ 咸丰] 十一年往来百有余次,焚毁千有余间。
村中光景,破碎不堪。”这是一位知识分子记载的他所在的村庄所遭受的掳掠的情况。打先锋的记
载不是个别的。即使上举“不诬蔑太平天国”的《镜山野史》亦称:“又看粤王[ 指洪秀全] 声势,
动辄掳掠为主,毫无王者之举动,全非霸者之经营。不过争地杀人盈野,争城杀人盈城。呈一时之
强悍,乱我清代之疆场。”可见,此君也是不满太平天国的。掳掠是太平天国后勤补给手段之一。
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们不应该采取视而不见的不承认主义,而一律把它们视为反动地主阶级的造谣
诬蔑。我们应该正视这一历史事实,并给予历史唯物论的阐释。然而,在现行的太平天国的有关著
作中,我们还没有发现关于“打先锋”的论述。一般的都是避而不谈。我认为,这是关于史与论的
关系的一个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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