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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传》中的语言哲学思想探论——兼论儒、道、《易》的语言哲学
来源:  作者:  点击:次  时间:1970-01-01 08:00于哲学网发表

 

四、道家哲学中的语言观

  道家哲学的根本精神在于其对人类文明局限性的揭露,故其语言哲学思想的显著特点亦是对语言达意功能局限性的论述。在言与意,言与行等问题上,对语言的价值基本上持一种否定的态度。如通行本《老子》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又说“知者不言,言者不知。”(第五十六章)而庄子及其后学基本上继承了老子这一思想,如庄子说:“可以言论者,物之粗也;可以意致者,物之精也;言之所不能论,意之所不能致者,不期精粗焉。”(《庄子·秋水》)其后学者亦说:“道不可言,言而非也。”(《知北游》)由于语言不能把握本体、本质,亦不能深刻地达意,故庄子学派对语言采取了一种非常轻视的工具主义态度:“筌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筌;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外物》)这种工具主义态度的语言观在表面上与儒家狭隘的政治功利主义观点不同,但在本质上是一致的:对语言采取了一种实用主义的态度。

在言与行的问题上,老子比孔子有更为激烈的主张,要求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而且又说“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四十三章》)庄子的后学者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知北游》)

尽管如此,道家学派人物对语言的一些本质特征还是有所论述的,如老子说:“言善信”。(第八章)又说“言有宗,事有君。”(七十章)“正言若反。”(第八十章)这些话的意思是说:日常语言的本质特征是崇尚诚信,要言之有物,要言行一致。而在具体的言说过程中,要有宗旨而不能漫无边际。有些时候,我们对语言中所蕴含的意义要从反向去理解。这些思想有的被后来的庄子及其学派的学者所发扬,有的则有所颠覆。由于庄子及其后学生活的年代是战国中后期,世道之混乱更甚于老子时代,故《庄子·天下》篇在论述《庄子》一书的风格时说:“以谬悠之说,荒唐之言,无端崖之辞,时恣纵而不傥,不以觭见之也。以天下为沉浊,不可与庄语,以卮言为曼衍,以重言为真,以寓言为广。”由于世道人心的畸变,故在发为言说之时亦只能采取一种非正常的方式来表达心中的思想。充分地发挥了老子“正言若反”的思想。庄子《寓言》篇,《天下》篇都反复阐述了《庄子》一书的语言特征,如《寓言》篇云:“寓言十九,重言十七,卮言日出,以和天倪。”又解释说:“寓言者,籍外论之。” 《天下》篇云:“以重言为真”因此,庄子语言学中有十分丰富的社会心理学内容,他对人的心理与语言的风格有较清醒的认识。这也是道家在人情方面所表现的练达之处。

庄子及其后学对老子所言的“言有宗”和“言不及道”的思想似有所颠覆。他们认为,任何语言的主旨只具有相对性。只有道是绝对的全。如《齐物论》云:“夫言非吹也,言者有言,其所言者,特未定也。果有言邪,其未尝有言邪,其以为异于鸲音,亦有辩乎,其无辩乎?”又说:“道未始有封,言未始有常,为是而有畛也。”(《齐物论》)“大言炎炎,小言詹詹(《齐物论》)“夫大道不称,大辩不言。”(《齐物论》)任何语言皆有所待,都不是对本体之道的把握。唯有不言之道才是绝对的。故言的意义都是相对的。而庄子的后学则认为(原著中托为季真、接子之言),在终极实在的“道”面前,言与不言——默,均不足以载道。语言之根本,乃是“或使莫为”之“道”。如果“言而足,则终日言而尽道;言而不足,则日终言而尽物。”(《则阳》)依郭象注,“言而足”即是“求道于言意之表则足”、“不能忘言而存意则不足。”像庄子本人以寓言、卮言、重言等方式来言说,则可以尽道。如果不能这样则只能停留于物之表象层次。这样庄子的后学就化解了老子哲学中言与道之间的紧张关系,也可以避免他人对自己学派否定语言价值的哲学语言观的批评。〖ZW(〗此点受傅伟勋先生观点的启示。参见傅伟勋《从西方哲学到禅佛教》一书第390—392页。三联书店,1989年4月版。

庄子以一种怀疑论的口吻说道:“无谓有谓,有谓无谓”,“今我则已有谓也,而未知吾所谓之其果有谓乎,其果无谓乎?”(《齐物论》)人们对自己所说的话究竟有没有意义,从根本上是持一种怀疑态度的。所以庄子的后学者们说:“言无言,终身言,未尝言;终身不言,未尝不言。”(《寓言》)

《则阳》篇的作者说:“言之所尽,知之所至,极物而已。”对于本质世界而言,往往是 “言而愈疏。”(《则阳》)有时人还处在一种非常奇怪的状态下,就像《则阳》篇的一位隐士:“自埋于民,自藏于畔,其声销,其志无穷。其口虽言,其心未尝言,方且与世违而心不屑与之俱。” 因此,《大宗师》云:“古之真人,……连乎其似好闭也,悗乎忘其言也。”无论是忘言,还是不言,其实与道家尚朴的思想紧密相关的。如老子尚质朴,他虽然也说“美言可以市,尊行可以加人。”(六十二章 )但他基本上是反对美言的,故老子说:“信言不美,美言不信。”(第八十一章)而“尚朴”的理论根据在于“遵道”。“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足既。”(三十五章)再者,“希言自然。”(第二十三章)因此,在遵道的前提下,言是没有自己独立地位的。这与《易传》作者强调“修辞立其诚”的观点十分的不同。

结 束 语

    综上所论,我认为,《易传》作者的语言哲学思想更能体现儒家的积极进取的人生精神。他们对语言的局限有所认识,但不因此而否定语言的价值。特别是《文言》对语言在建构道德过程中的价值的论述,是超越儒道二家的言行、言德关系论的,体现了其语言哲学思想的独立性品格。后期道家学者对言与道之间关系的认识似亦有所改变。这似乎表明先秦语言哲学经过战国中期名辩学思潮的洗礼,对言与意的关系有了比较一致的认识:即言可以达意。但在用什么样的语言去达意的方法论问题上,认识又并不一致。荀子主张通过喻、期、说、辩的论理方式和“王者制名”的政治权力,使言与意和人们的认识达到统一。庄子及其后学则主张以艺术的方式达意。这些思想似都可以看作是对《易传》语言哲学思想的一种回应。然而,由于《易传》一书中各篇的写作年代一时难有定论,故对先秦语言哲学的发展脉络的疏理一时还有难度。但我们能否通过思想发展的逻辑来考察《易传》中某些篇章的写作年代呢?我认为这至少是一条可能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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