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格物、致知”到“诚意、正心”体现的正是主体道德修养的层次,然后经由主体来加强这种内在的向最高道德境界的追求,最后落实到外在的治国平天下的层面,这种由内到外的递进式的修为之路是主体道德修养不断加强的过程,也是由观念到行动的具体实践过程,很显然这里更侧重于内心情感的实践体验。对于外在的具体实践之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同样是递进式的、渐进的过程,这一切都经由“修身”而引发。“修身”是指在心中保持一贯的良好作风,时刻注重把自我调适到社会伦理所要求的规范中来。这样一来实际上就把主观的意志力强制性地移向了能否遵循宗法礼教的规定上来,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看出《大学》与孟子提倡的“内圣”之道的继承关系,内心道德体验的程度直接导致了“修身”效果的好坏,故而朱熹论曰:“心有不存,则无以检其身,是以君子必察乎此而敬以直之,然后此心常存而身无不修也。”[16] 心里要“常存”什么呢?常存的是通过“格物”、“致知”所得到的关于社会伦理方面的道德规范,这是“修身”的关键点。由以上分析可以看出,“修身”直接来自于道德主体的“格物”、“致知”、“诚意”、“正心”,把这四项内心的道德修为做好了,“修身”的目的也就可以达到了。
修身的价值目标:治国平天下
我们说,“修身”既是《大学》人学思想的根本目的,同时又是《大学》“治国平天下”的出发点。由内到外、由小到大、由家到国乃至天下的实践之路是有先后顺序的。《大学》又提出了“齐家”之论:“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17] 人之感情易被一时之好恶、贵贱之情所蒙敝而不能以正当全面的眼光来看待事物,这样就很容易造成对事物的片面性理解。这一段话旨在说明“齐家”与“修身”之间的关联。从现代社会学的角度看,家庭是社会的最基本细胞,而人又是组成家庭的最基本元素,只有社会中每一个独立个体在自身的整体素质方面有了全面的提高,才能可能维系家庭的内部稳定,最终也才能保持社会的稳定,保持社会道德水平的进一步提高。从这一层面来讲,《大学》所谓的“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的理论是有一定的科学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