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山花儿会上歌手们演唱的曲调主要是“啊呕令”。其曲调古朴、单一,歌词用岷县方言演唱,具有传言、问事等实用性特点。由于此调在每句之前都有“啊呕”的呼唤性开头,故而用此名。相传啊呕令源于古代羌族的山歌。岷县民间流传有“山叫鬼”随人口音说话的传说,这种“山叫鬼”,就是“山魈”,俗称“迷混子”,即《山海经》中所说“夔”,也就是音乐之神的化身。人们在林中遇见时不敢相互呼唤姓名,一呼则“山叫鬼”就来追魂。岷县在历史上是古羌族人生息繁衍之地,古羌族人在林中伐木,为了避免“山叫鬼”的侵害,就“啊呜”“啊呜”地叫,呼唤山神来保佑自己,这就是羌歌的开始。②
啊呕令是现在对洮岷花儿南路派代表性曲调通用的叫法,也有人将它叫做“扎刀令”,这是由于此调开口声猛而尖利如同扎刀一般,且演唱颇为费力被一些人冠以带有贬低性的“扎刀”一词。事实上,“啊呕令”和“扎刀令”的叫法都似乎不是历史的原意。在岷县方言中,对啊呕令的叫法是“啊呕怜儿”。在当地花儿唱词中有大量“怜儿”一词出现,“怜儿”是当地对对方或双方之间的昵称。这一点,在清光绪庚寅科进士(1890年)尹世彩描写家乡岷县五月十七花儿会的诗中也有证实:“五月十七二郎山,袒裼裹裎人万千,少年都是谁家子?一声姊妹怜。”诗有注云:“怜是岷县花儿中的土语。”
四、”啊呕令”唱词格律及音乐风格
啊呕令唱词的基本结构是:三句为一首,每句七字四顿,单音字收尾。如:风刮︱杨柳︱波波︱索︱,你是︱我的︱开心︱锁,见了︱不笑︱不由|我︱。三句以上的唱词都是三句花儿的演变,最常见的有四句、五句、六句等。啊呕令中句句押韵,一韵到底的为数最多,如:“月亮跟前红云彩,尕妹妹的好人才,就像牡丹刚开放。”除此之外,还有一、二、四句押韵,第三句不押韵;第一句不押韵,其余句押同一个韵;一、三单句押一韵,二、四双句押另一韵的等等,但为数很少。
啊呕令的演唱形式有独唱、对唱等,在花儿会上一般都是以对唱的形式出现的。每首啊呕令在起唱时都有一个称谓句或起兴句,如“怜儿啊”“尕心亮哎”“镰刀割了红心柳”等等,演唱下句时,歌手往往重复上一句的句尾,再不唱称谓句,这样就形成了“顶真格”的形式。如:“二郎山爬叶儿树,爬叶儿树上起烟雾,烟雾缠山山缠路,我的人,啊一天把你能缠住。”
啊呕令的曲调高亢嘹亮,朴实粗犷。节奏非常自由,类似我国戏曲中的散板,其乐曲结构属单乐段,多为三句、四句结构,也有五句、六句等。每句前都冠有“啊呕啊呕”的呼唤性开头,其调式为七声商调式,骨干音为234561,乐句中间的拖腔常在4音上,句末结束在2上。每句旋律虽略有不同,但基本曲调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