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的创造力多半表现在歌剧、音乐剧、戏剧表演中,通过手、眼、身、法、步等一招一式的传神演绎,打破程式化的表演,把剧中人物内心世界刻画得惟妙惟肖。梅兰芳先生在京剧《贵妃醉酒》一剧第二场中部表演三次衔杯饮酒一段戏时,把原来同时代演员们常叫好的三次“卧鱼”减为两次,艺术效果更佳。“梅先生对这段戏的贡献有二:第一,是把原来单纯显示优美舞姿的‘卧鱼’,化为杨妃俯身去嗅花的一个必然动作,使得原来的‘卧鱼’具备了牢固的生活依据;第二,是把同时代演员(如筱翠花、芙蓉草、高秋平等)的三次‘卧鱼’减为两次。根据这种思想把‘卧鱼’减为两番,恰恰符合中国传统文化讲求左右对称的习惯。那几位演员先是一左一右各一次‘卧鱼’,然后跑一个满台飞舞的圆场之后,再猛然倒在地上做第三次‘卧鱼’。这样处理难度颇大常获掌声,但深究起来,就会发觉还是梅先生的两次‘卧鱼’更加妥帖。”③因为此时杨贵妃还没有进入矛盾,还处在戏的铺垫阶段,只有把杨贵妃由初醉转入沉醉的状态顺理成章地铺垫好、衔接好,才不至于影响后面的重彩之戏——“诓驾”。梅先生在此处的革新无疑具有创造性的“点睛之作”“神来之笔”。歌曲演唱虽然没有程式化的动作,那些很有煽动性的动作和情绪会让表演更具魅力,增加演唱的艺术效果。
七、结尾的创造力
有些作曲家在创作时心中就孕育了理想的处理,而演唱者往往根据自己的条件,总想在结尾处表现一下自己的高音,有些歌唱家则用弱声来演唱高音,效果更出奇。三大男高音之一卡雷拉斯在演唱比才的歌剧《卡门》中《花之歌》时开拓出了新天地,创造了《卡门》的新历史。在唱结尾处那个高音降b时,他用弱声唱出,把主人公唐豪塞当时憧憬美好爱情的内心世界刻画得极为贴切。这种处理深得歌剧内行和酷爱歌剧艺术的观众所公认和传颂。通常男高音把这个音唱得很响,神奇指挥家冯·卡拉扬让卡雷拉斯唱得温柔些。卡拉扬认为这首歌应该是一首温柔的情歌,而不是大张旗鼓的爱情宣言。这种处理看来和前几幕唐豪赛温柔地害着想思病的形象更为吻合。开始,卡雷拉斯不肯接受这种改变,怕观众会断定他没有唱好这个高音的力量。在卡拉扬一再坚持下,卡雷拉斯终于用平实而美妙的耳语声唱完这首咏叹调的降b音时,卡拉扬叹息道:“我活了74岁,还是第一次听到照我梦想的那样演唱唐豪赛这个角色。”④
富有创造性的演唱,必然会给听众极强的震撼力和感染力,让人们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因此儒家鸿学大家荀子说:“音乐,其化人也速,其入人也深。”
注释:
①薛良. 歌唱的艺术[M].中国文联出版社1997年第2版
②石唯正. 他以纯青之火练就歌唱之“上乘内功”——张建一独唱音乐会述评.人民音乐[J].2005年第2期
③徐城北. 京剧与中国文化[M].人民出版社 1999年1月第1版
④王玉美. 声韵——谈歌唱技巧与艺术实践[M].黄河出版社1999年6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