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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明园兽首回归之路 阿丘：各位好，欢迎收看今天的共同关注。我是阿丘。《火烧圆明园》这部电影我想很多人都看过。1860年英法联军将圆明园烧成一片火海，并掠夺走了大量文物，造成很多文物散失在民间不知去向，最近圆明园流失到的海晏堂前铜像中的鼠首和兔首这两件珍贵文物终于有了下落了。2008年10月，有消息称法国佳士得公司将于 圆明园12生肖铜像制作完成于清朝乾隆年间，当年摆放在圆明园海晏堂前，据考证这十二生肖铜像是按照我国十二生肖设计的喷泉时钟，每隔两小时代表该使臣的生肖铜像口中便会喷水，因此又被称为水立钟头1860年英法联军烧毁圆明园，掠走了这十二生肖铜像，致使国宝来势海外140多年。 2008年6月，文明世界的法国时装设计师伊夫·圣罗兰病逝，其生活和生意的伙伴皮埃尔·贝杰决定将两人全部艺术品拍卖用于建立一个防治艾滋病的新基金会。此次拍卖的古董和艺术品超过700件，亚洲艺术部分的最大卖点就是从圆明园流失的十二生肖鼠首和兔首铜像，两件拍品估价均为800万至1000万欧元，折合人民币总额高达2亿元，去年10月负责这次拍卖的佳士得公司宣布此次拍卖将在
圆明园新闻发言人宗天亮：我们历来不赞成这些流散文物进入拍卖市场，因为它本身承载着太多中华民族的情感，也承载着太多的历史文化信息。那么通过拍卖这种形式来拍卖中国的珍贵文物，一个是对中国人民感情的一种伤害，同时容易模糊它本身所承载的历史文化信息。同时也是对中华民族文化利益的一种侵犯。 阿丘：中国人永远都不会忘记1860年10月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大火三天不灭。一座世界上最大的博物馆，一个珍藏了无数历史典籍和丰富珍贵历史文物的宝库，一座代表着中国建筑艺术和文化典范的皇家园林全都被付之一炬，几百万件珍宝和艺术品也被洗劫一空。 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会副总干事牛宪锋：我们为什么要反对拍卖？因为这场拍卖，它抹煞了中国文物流失的历史，同时也违背了国际公约相关的法理，也违背了它作为商业拍卖的规则，所以我们要反对。同时我们要主张我们对流失文物的主权的尊严，提出我们正当的要求，因为如果我们不主张权利，不提出要求的话，有可能这样流失文物的拍卖，久而久之就会变成一种惯例，这样对流失文物也是一种亵渎，对历史也是一种不尊重。 阿丘：得知佳士得即将拍卖圆明园兽首后，2009年1月16号律师刘洋等人在北京发起成立了追索圆明园海外文物诉讼律师志愿团，敦促拍卖行取消拍卖并归还文物。以法律诉讼的方式追讨文物，这在我国还是第一次。 2月12号我国外交部发言人姜瑜在例行记者会上回答记者提问说，这些文物是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被英法联军劫掠走并流失海外多年的中国珍贵文物，中国对其拥有不可位置的所有权，这些文物理应归还中国，拍卖战争中非法掠夺的文物不仅伤害中国人民的感情，损害中国人民的文化权益，而且有悖有关国际公约希望由有关方面慎重考虑。 然而面对各方舆论，佳士得公司仍然声明，圣罗兰和皮埃尔·贝杰是通过合法渠道获得圆明园鼠首和兔首铜像的，在他们之前这两件文物几经收藏家之手，所以拍卖会还要如期举行。 阿丘：为了追讨兔首和鼠首，2009年2月21号刘洋亲自前往法国，到法国后他与已经在法国的律师团成员任小红等律师连夜起草禁拍令，提交法国巴黎地方法院，北京时间2月23号凌晨，刘洋在法国接受了我们的电话采访。
刘洋：我现在是在法国华侨华人会巴黎最大的华侨华人组织，他们给我很大帮助。今天早上我到这来，主要是我要了解一下，拍卖市场的情况，结果我了解了一下，看起来拍买人并不知道我们在中国登的律师告诫，就是告诫那些潜在的拍买人不要擅自出手去买这个东西。知道的并不太多，因此我有点担心，他们不知道其中情况，擅自购买了。影响我们整个法律追索进程。 记者：您出发之前说的给他们送达的禁拍令的情况呢？ 刘洋：禁拍令我们已经按时送了，明天法国时间上午11点半开庭，紧急审理。我估计半个小时能审完。法国时间12点可以知道结果，法国时间12点相当于我们下午大概六七点钟。 记者：如果禁拍成功的话，下一步您打算做什么？ 刘洋：生效的话我们观察一下，我们暂时按兵不动。因为这个情况为我们坐下谈判创造了很好的条件，我想这样比较和平地处理这个事情应该说有很大的可能。 记者：如果这两个兽首还是要被拍卖怎么办？ 刘洋：主要是观察一下买受人是谁，而且尽可能在不久的一段时间，把买受人的情况搞清楚。然后按照我们的想法，把这些人作为我们追索对象，用法律追索或者提出诉讼。 阿丘：实际上追索这两件文物的路非常曲折，我国政府和民间各方一直在做着各种努力，可在2003年的时候，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就了解到了兔首和鼠首的下落，可是为什么一直到今天，这两件文物还是迟迟不能回归祖国呢？ 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副总干事牛宪锋：实际上我们在2003年2004年的时候，就曾经跟当时的圆明园鼠首和兔首的收藏者的代理人有一个沟通。他当时报价说1000万美元一个，我们2003年的时候刚刚猪首的回归只是85万美元，现在突然变成1000万美元，我们当时讲这无异于打劫。 记者：然后就没有同意。 牛宪锋：没法谈了，悬殊太大了。 阿丘：由于价钱悬殊，双方最终没有达成同意，国宝的回归搁浅了，2008年10月佳士得公司宣布公开拍卖这两件文物，而估价已经飙升到了2亿元人民币。 圆明园新闻发言人宗天亮： 这些文物进入拍卖市场以后，正因为它所承载的太多的中华民族的感情，它很可能会出现价格虚高的情况，也就是说它最后通过拍卖确定的价格可能会远远高于它本身自身文物本身的价值。 阿丘：圆明园新闻发言人宗天亮介绍，在圆明园十二生肖兽首铜像中，目前已经回归的有五件，牛首、猴首、虎首、猪首和马首。除猪首外，其它四件铜像的回归都和拍卖有关。2000年4月底和5月初，佳士得和苏富比在香港的春季拍卖会上，牛首、猴首以及虎首铜像现身，最终中国保利集团公司依然参拍774.5万港币拍得牛首，818.5万港币竞得猴首，而虎首则以1544.475万港币成交，这价格可都不便宜。 2007年9月初，苏富比发布消息称，将以八国联军圆明园遗物专拍之名拍卖马首铜像，关键时刻，港澳爱国企业家、国宝工程顾问何鸿燊博士以6910万港币购得马首铜像，并宣布将其捐赠国家。唯一没有拍卖公司介入而是以公益方式回归的是猪首铜像，不过也与何鸿燊有关，2003年9月，借助何鸿燊600余万元人民币的捐款，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将猪首铜像购得。
我国追索海外流失的文物主要有三种方式：一种是回购，就是自己花钱买回来，像牛首、虎首、猴首的回归，地种是回赠，就是花钱买回来，但是花的也是自家的钱，像马首、猪首回归，就是回赠。第三种是通过外交或者民间组织，比如中华抢救海外流失文物专项基金这样民间组织的协调把文物要回来。 牛宪锋：讨还它也是依据国际公约的相关原则作为一个法理的支撑和道德的支撑。通过外交协调，通过这种民间的协调、外交的协调，通过相关机构之间的合作，在平等互利相互理解的基础上，来促成回归。 阿丘：但是不管通过哪一种方式，实现文物回流都不那么容易，如今圆明园十二生肖兽首铜像有五件已经回归了，另外五种：龙首、蛇首、羊首、鸡首和狗首一直布置所总。兔首和鼠首铜像只是最后的两件，而承载着更多中华民族情感的这两件文物，却被估价2亿元人民币来拍卖，用牛…的话说这无异于抢劫。 刘洋： 这个增长一定要在合理的范围内增长，随着国际文物的价格同步上涨，但是我们看到，这几个兽首的价格增长速度应该是坐火箭上去的，现在拉升到一个不能再拉升的角度了，现在两个中国人并不看好的老鼠头和兔子头，将来看好的吉祥物比如我们说龙首和凤首，也就是鸡首，那时候要多少个亿呀，买得回来吗？ 阿丘：刘洋说中国文物在外国市场价格一路攀升，而文物回购热又让中国人的银子白白地流向国际市场，这次拍卖就更是利用中国人的爱国情怀，对中国人进行的第二次掠夺，所以自己宁可做一只出头鸟，打这起跨国官司，追讨回属于咱们老祖宗的东西，截至目前，律师团已经增加到了90人，这些律师都是无偿自费参加，在追索圆明园海外流失文物诉讼律师支援团的宣言中记者看到：“圆明园的残砖剩瓦至今仍不时的刺痛我们的心，那是我们难以愈合的伤口和永远的痛。今天，他们又挑破伤疤，并不顾有关部门和民间组织的道德劝说，一意孤行，我们认为，那是对中国人情感的藐视和挑衅，我们相信，我们的高调诉讼，本身就是中华民族发出的不甘其辱的声音。因此，无论胜败，我们都是赢者，我们也奉劝那些有意购买的人们，买了一个古董，你们也可能面对着永无休止的诉讼，不要设想敲我们一把就可以圆了你们发财的梦。” 虽然会面临一系列的法律问题，但是国际上已有的一些成功先例给刘洋增添了信心，1962年比利时马自理家族后裔通过诉讼成功讨回一幅在二战中被掠走的名画，由于此案是在美国纽约州审理的，美国法院系统在此之后，遗训这个判例做出了一系列让文物物归原主的判例。
刘洋：有一些判例通过艰苦的诉讼，成为一种合法的、值得参考的判例或者叫案例，得到大家的普遍遵守和执行。这就成为一种法律模式了，这个法律模式不是上帝给的，是我们要创设的，因此我希望大家和我一起来创设这个东西。 主持人：圆明园的兽首价格一路攀升，甚至达到了离谱的两亿元人民币，在这样的背景下，有律师组团出面，以法律诉讼的方式对其进行追讨，可以说为我们追索海外流失文物开辟了一条新路。很快，也遇到了困扰，其间最大的问题是这场诉讼没有原告，律师团认为，圆明园管理处和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会这些部门和机构都是合适的原告，但是出于某种原因，这些部门都不愿意出面。 宗天亮：我们是作为一个文物的行政管理部门，我们所有职能的履行都是在目前我们国家法律法规方针政策的框架范围内来履行我们自己的工作职责。 牛宪锋：如果我们做原告，它这个案子输了，我们中方输了，法方赢了，圆明园鼠首和兔首这样流失文物的拍卖就会被认为合法的，不管是收藏者也好，还是拍卖公司也好，它都会以此为依据，或以此为一个案例来拍卖像圆明园鼠首和兔首这样的类似的流失文物。这样整个的这个拍卖市场，包括整个文化遗产的保护，都会造成非常大的负面的影响。所以后果是非常严重。 记者：很谨慎。 牛宪锋：对。 阿丘：哪条路都不好走，几经辗转，欧洲保护中华艺术协会终于同意作为申请人提起诉讼，但它的资格审定还需法国当地法院批准，临去法国前刘洋对记者说了这样一番话。 记者：如果结果不是你想的那么完美，你认为自己失败了吗？ 刘洋：我觉得不能这样说。我觉得这个案子从我提出来的那天开始，就不能算失败，因为它发出了中国人不屈和不受侮辱的声音。假设我们请求它(拍卖行)不拍卖，它根本不理你继续拍卖，我们从此再不做声的话，我们中国人民表现的就太软弱了。所以说，发出这种声音本身就是胜利。另外，它如果走通了，我们这不是一个很好的阳光大道吗？ 阿丘：不管刘洋和他的律师同行们在法律上能够获得什么样的进展，他们事实上已经让世界听到了来自中国的声音，让更多的人了解到文物背后的历史真相，并获得了国际社会越来越多的支持和帮助。这已经是某种成功，同时刘洋和他的律师团的做法也在我国追索海外流失文物方面做出了大胆的尝试。
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流失到中国境外的中国文物大约有164万件，流失海外的文物几乎涵盖所有文物种类。 其实不仅中国面临这样的困境，像埃及和希腊等文明古国都面临着同样的难题。 在开罗市中心的埃及博物馆，所有出土的古埃及文物都因为一件关键文物的缺失变得黯然失色，这件文物就是“罗塞塔”碑，“罗塞塔”碑是世界考古界公认的解读古埃及文明的金钥匙，然而这样一件文物的珍品却不在埃及，而在大英博物馆。 埃及考古学家扎西·哈瓦兹博士：我们希望要回这块石碑，不是因为它精美，而是因为它是一个标识，它的重要性在于它是古埃及考古的敲门砖，所以我把它当作埃及文明的标识。正因为如此，我认为如此重要的文物，应当保留在埃及境内，不该流失海外。 阿丘：正是由于这块石碑在人类文明发展中的重要地位，埃及和英国为石碑到底应该归属谁家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对于埃及的要求，英国方面拒绝对话，而且他们还自有道理，首先他们不承认掠走“罗塞塔”碑的行为是偷窃。 伦敦大学考古学家霍尔：拿罗马帝国来说，罗马人也从辖区内搜集宝物，并保存在罗马，英国人收藏“罗塞塔”碑也是一样。 阿丘：事实上英国被要求归还的文物还不止“罗塞塔”碑一件，饱受文物流失困扰的国家也不止埃及一个，英国不归还“罗塞塔”碑的原因还在于一旦在罗塞塔碑问题上开了归还文物的先例，大英博物馆不知还能否保存那些令他们引以为豪的馆藏。虽然国际社会早在1970年就制定，并且于1995年细化了《国际流失文物返还公约》，但并没有承诺文物流失国可以追讨公约缔约国之间的流失文物。而且这个公约并没有强制作用，只有当事国加入该公约才会受到约束。而很多西方国家作为文物流入国并没有加入。此外，2002年英国大英博物馆、法国巴黎卢浮宫博物馆等18家欧美博物馆联合发明关于环球博物馆的重要性和价值声明，公开反对返还流失文物。理由主要是“文物多通过购买或受赠获得，来源合法，并已成为博物馆乃至所在国财产的一部分，文物原属国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和技术能力保护文物，文物属于全人类文化和精神遗产，应为全人类享有。” 尽管困难重重，但是世界文明古国追索境外流失文物的努力却一直不曾中断，并且也收到了一些效果。例如不久前埃及宣布从美国追回一件有着4500年历史的珍贵文物鸭形器皿，美国耶鲁大学在秘鲁反复交涉下同意将一批珍贵的印加文物归还秘鲁，然而更多的流失文物如何回到故乡，还需要各国文物机构和国际社会付出更大的努力。 追索兔首和鼠首这两件珍贵的中国文物，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不管是以诉讼还是非诉讼的方式，相信不久的将来，这两件国宝一定能够回到祖国的怀抱。可是谁能肯定下一次拍卖会上又会有什么流失文物出现呢？十二生肖其他五件铜兽首又散落何方呢？面对目前流失海外的中国文物，我们只有始终坚持追索历史上流失文物的严正立场，联合主要文物流出国共同行动，政府部门与民间组织的相互配合，才有可能最大程度上让流失海外的中国文物重回祖国。 流失文物回归之路并不平坦，我们任重而道远。感谢收看本期节目，下期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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