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09年,徐福船队出海,载着数千童男童女和百名能工巧匠东渡扶桑,为秦始皇寻访长生不老药,却“譬如云中鸟,一去无踪迹”,再未归来。河北盐山县千童镇古时称为“饶安邑”,意为“其地丰饶,可以安人”。“始皇遣徐福将童男女千人入海求蓬莱”后,遂于此千童侨寓之地置“千童城”,汉高祖五年于此置千童县。 登高远望盼儿归 数千童子的父母盼儿盼到眼穿,生死两渺茫。每逢千童被迫出海的 这是个凄怆的故事,让人自然而然地想到孟姜女哭长城。长城怎么会被哭倒?显然是老百姓将自己的心声托付给孟姜女了。一个孟姜女代表了千万个孟姜女、千万个百姓家庭,千童信子节也是。大概为缓解民间抵触情绪,自西汉始,统治者便默许了当地百姓举办千童信子这种特殊祭祀形式。 经过2000多年演绎的千童信子节,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祭祀节日,而成为了当地百姓集祭祀、娱乐、表演于一体的大型民俗盛事。“信”即尊崇,“子”即指出海的童男童女,千童信子节即怀念出海未归童男童女的节日。这个节日与一般祭祀节日有所不同的,正是其祭祀的对象——千童。从源头上讲,是父母盼儿归,是长辈召唤晚辈的殷切心声,是一曲数千年荡气回肠的游子吟。 千童庙会一生能看几回 “去过京,串过卫,不如到千童赶庙会”。千百年来,到千童镇赶庙会,成了方圆数百里人们心中的梦想。六十年一遇,一个人一生能看几回?为了将思念之情送得更远更高,千童信子将表演发展到了极致。信子表演的实质是一种抬阁,但这里的抬阁更高、更奇、更险,一般也要十四五米,高时能达 千童信子节有虔诚庄严的祭仪。当日千童镇要清水泼街,黄土洒路,首先到开化寺千童碑、千童殿举行开祭仪式。寺内僧人鸣钟诵经后,身着仙童玉女服装的童男童女手持祭香和招魂幡,登上高杆顶端,然后由壮汉们抬着游祭。一直走完古镇四街,才出东门到城外。古时,东门外就是无棣沟,徐福带的几千人就是从这里走向大海的。行进中,高杆顶端的童男童女有的举香叩祭,有的摇幡呼唤:归来吧,回家来吧……群众跟着呼喊,一时声荡天宇,催人泪下。 当历史成为民俗,仪式往往只是一种符号。在同一个符号下,最本原的意义可能会被隐含、被遮蔽,而其附加意义却越来越凸显。千童信子节却以一甲子一轮回的方式缓慢而坚定地传承,再一次证明我们的民族是个善于记忆的、有绵长生命内核的、注重精神血脉渊源的民族。 解放后,人们认为60年太漫长,渐渐缩短祭祀周期。从1993年之后,定为每5年一次。2006年,千童信子入选河北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去年又被列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受到人们更多的关注。 遥相呼应的“氏子节” 对千童镇人民而言,信子节是登高望远、寄托思念、呼唤亲人魂兮归来的日子,而在隔海相望的日本佐贺金立山一带,竟如出一辙地延续着一个五十年一度、有着同样主题的传统节日——“氏子节”。所谓“氏子”,是指氏神后裔在同一地区信奉同一氏神的人们。在金立山的山顶上,有一座已有2000多年历史的金立神社,社里的神就是徐福。距此不远的另一座庙宇中,供奉的女神名阿辰,传说她是当地一位土著头人的女儿,因为爱恋徐福殉情而死,被尊为阿辰观音。公历 作为中日文化交流使者的徐福,早已成为日本人民心目中的神。徐福给日本带去农耕稻作、钢铁冶炼、造船建筑、医药纺织等技术,还有古籍,日本才开始有了从汉字脱胎的片假名文字。徐福的故事在日本广泛流传,徐福堂、徐福庙、徐福墓等遗迹在日本有56处之多。据说凡羽田、羽太、八田、波多、幡多等姓,均是秦或徐的变音。 日本氏子节和中国千童信子节,几乎以同样的方式,在同样的时间,隔海相望,一个盼儿归,一个思故乡,遥相呼应,感人至深。在千童镇千童祠有一首赵朴初的题诗:“徐福乘槎竟不回,三千弟子老蓬莱。至今两岸留佳话,花萼城村次第开。” 后记:据介绍,过去挑选“千童信子”表演者标准极高,被选中做童男童女是极为荣耀的事。可惜的是,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如此高难度的活动使父母担心孩子的安全,挑选童男童女困难骤增。加上间隔时间长,靠口耳相传的技艺难以很好传承,同时,举办一次千童信子节周期长,花费巨大,使得这项民俗活动的传承越来越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