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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石与贾宝玉——两者原来不相关
来源:  作者:  点击:次  时间:2006-11-22 00:00于哲学网发表

 

 



      先来看一道测试题:

     

      请把左边的仙界存在,和右边人间的人物或事物,用连线显示其相关性,换句话说,就是请您判断一下,仙界的存在,下凡到人间后,分别变成了什么:

     

                        仙界                              人间

     

                   女娲补天遗石              荣国府贾政的儿子贾宝玉

     

                  赤瑕宫的神瑛侍者                   通灵宝玉

     

    您和您的亲友分别连线,很可能连出来并不完全一致。这牵扯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女娲炼出来无才补天被弃置在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的那块石头,究竟是不是下凡后变成了贾宝玉?

     

    如果参加测试的朋友看的是1982年以前的通行本,那么,他一定会对这个问题作出肯定的回答。

     

      1982年红学所的校注本,把甲戌本里独有的429个字补入,大体上纠正了那以前的通行本的一大错谬。周汇本把与其相关的文字梳理得更接近曹雪芹的原笔原意。

     

      曹雪芹在第一回里,设置了笼罩全局的神话前提,这些神话内容大体可以分为三个部分:

     

      一是女娲补天,炼出了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石头,补天后剩下了一块,这块石头被弃置在了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这块石头很痛苦。一天来了一僧一道,就坐在他旁边聊天,说到人间红尘中的荣华富贵,引动出了石头的凡心,就恳求他们将它带到人间去经历一番,为了使那么大的一块巨石方便夹带,那和尚就大展幻术,将它变成扇坠般大小,拿到警幻仙姑那里,后来在贾宝玉落生的时候,被衔在嘴里,就是通灵宝玉。这块石头在人间经历了一番离合悲欢、炎凉世态之后,又回到了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恢复成巨石,上面写满了字,于是,空空道人与石头对话一番后,就把那《石头记》抄录下来,传播到人间。

     

      过去的通行本把女娲补天遗石、贾宝玉、通灵宝玉混为一谈,“三位一体”了。程伟元和高鹗弄一百二十回的通行本,他们续八十回后,何必改前八十回呢?改如果只是删,或调换一些字词,也还不算狠,严重的问题在于,他们还要往上妄加,第一回古本里说女娲补天石“灵性已通”,意味着他能够跟一僧一道对话,并能产生下凡的冲动,但他真要下凡,还得靠二仙帮助,他是在仙僧大展幻术的情况下,才变化为一个扇坠般大的通灵宝玉的,可是,程、高却在“灵性已通”后来妄加“自去自来可大可小”八个字,又没有了现在我们从周汇本里可以看到的那些内容,细心的读者就会感到逻辑上混乱,那石头自己可以变小又来去自由,它自己飞降人间不就结了,又何劳二仙帮忙呢?程、高真是大错。细读古本就可以理解,曹雪芹的设计,把贾宝玉和通灵宝玉区别开的,而且让通灵宝玉作为人间风云浮沉的观察者感受者,并且表示它回到天界恢复巨石形态后上面就出现了一部《石头记》。别的意义且不论,起码从叙述方略上,就可以一、二、三人称并用,全书大体上是第三人称的客观叙述,但有时候“石头”(通灵宝玉)自己会发出感叹,有时候又会以跟“列位看官”(读者)交谈的方式切入,使全书的语言呈现为“回环立体声”,比那种从头到尾单以一种人称叙述的文本,生动了不知多少倍。

     

      神话设计的第二部分内容,就是营造了一个太虚幻境,主管太虚幻境的女神是警幻仙姑,这位仙姑“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简单来说,就是一位爱情女神,安排一批批的情痴情种在人间落生。她在第五回里正面出场,起着很大的作用。

     

      第三部分,就是西方灵河岸三生石畔,那里有一棵美丽的绛珠仙草,那边还有一所赤瑕宫,里面住着一位神瑛侍者,神瑛侍者每天用甘露去灌溉绛珠仙草,使得仙草一直活着。神瑛使者向往人间,到警幻仙姑那里报名备案,准备下凡,绛珠仙草听了,就也跟随下凡,她的想法,就是下凡后,把一生的眼泪献给下凡后的神瑛使者,还他的灌溉之恩。那么我们都知道,他们两位下凡后,就是贾宝玉和林黛玉。女娲补天是流传久远的神话,不算稀奇;天上有爱神,这也还不是很奇特的想像;但是仙草下凡还泪以报灌溉之恩的艺术想像,是非常具有独创性的,也是优美之至的。

     

      请记清:石头下凡后是通灵宝玉,神瑛侍者下凡后是贾宝玉——这才是曹雪芹的原笔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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