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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负笈北美的路线图
来源:  作者:  点击:次  时间:2007-01-04 00:00于哲学网发表

 

 



     

        赵元任的美国记忆

        胡适一生好作日记,令人奇怪的是,他第一次出洋读书,在那近一个月的太平洋之旅中,居然无一字记载,真辜负了那漫长旅途的大好时光(当然也有可能是丢了,胡适曾自云:“1910年8月以后,有日记,遗失了”)。我们并不知道胡适出国伊始的经历和心历,尽管我们很想知道。好在从他追忆友人和给朋友的信中,还可以窥其点滴。

        刚到美国,胡适便给国内朋友写信,由此我们知道了他此行东去的“路线图”。8月16日从上海启程,驶向茫茫的太平洋,经过东邻日本时,胡适不止一次地上岸盘桓。

        在美国太平洋东岸,最初抵达的是旧金山,时间9月10日。休息两天后,换乘火车向东,大约四天路途,来到芝加哥。又一日,方到美东纽约州的绮色佳(Ithaca),这个小城就是胡适此行的目的地,亦即胡适将要就读的康奈尔大学之所在。

        为补胡适记录之不足,不妨抄一下赵元任的回忆录。赵元任和胡适同榜录取,胡考了第55名,而赵却名列“榜眼”。他和胡适“一苇航之”,同船赴美,后来又同在康奈尔大学就读,一农学,一数学。以后,胡适投奔哥伦比亚大学,赵却进了哈佛大学。回国后,胡适任教北大,赵是清华国学院的“四大导师”之一。再以后,他们又成为终生莫逆。

        在赵的笔下,他们的行程是:“我们到达旧金山,正赶上看庆祝加州于1910年加入联邦日……我们这批清华学生由蒋梦麟等人来接,梦麟那时是加州大学四年级学生……他们引导我们去看旧金山的景色,包括1906年大地震尚未清除的废墟……。不久我们这批人便被分成较小单位,分别送往各大学,大多在东部各州。我们搭乘横越大陆的火车去水牛城(Buffalo),然后换车到绮色佳,由一位高年级学生金邦正(后为清华学校校长)来接。以前选送的第一批清华学生,大多数送到高中读书,他们觉得高中课程太过浅显。这次,我们全部送到大学,有些人甚至被承认具有稍高学分。我和另外十三位中国学生,获准进入康奈尔大学,作一年级生,包括胡适(当时英名为SuhHu)和周仁……。”

        胡适和萧公权对日本的不同印象

        从西部的旧金山向东横贯美国大地,刚刚上岸的胡适对这块新大陆印象颇佳,他在信中写道:“途中极蒙学界欢迎,每至一城,可不费一钱而得周游全市。美国风俗极佳。此间夜不闭户,道不拾遗,即一切游戏之事,亦莫不泱泱然有大国之风,对此,真令人羡慕。”

        人对异地总会有种新鲜感,因此胡适如此羡慕美国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对日本,日本对胡适来说也是初到的异地,但它没有留给胡适一丁点儿好印象,以至胡适在信中刚刚夸过美国之后,笔锋陡转:过日本时如长崎、神户、横滨皆登岸一游。但规模之狭,地方之龌龊,乃至不如上海、天津远甚。居民多赤身裸体如野蛮人,所居属矮可打顶、广仅容膝,无几无榻,作书写字,即伏地为之,此种岛夷,居然能骎骎称雄于世界……

        语多不屑,这就是胡适对日本的最初的态度。

        奇怪的是,同样从上海乘船赴美,同样也在日本上岸观光,对日本的观感却截然两样:这是若干年后,同样是清华留美学生萧公权对日本的首次印象,可与胡适形成比对:船到日本,停泊了一天。我们全数上岸去横滨和东京“观光”。虽然“走马观花”,时间短促,两市街道的整洁固不必说,人民普遍的有礼貌和守秩序,尤其给我以深刻的印象(例如坐公用电车的人都自然地、自动地,按到来的先后在车站上排成一列,电车来了,让车上的乘客下车之后,才鱼贯上车,绝不拥挤先入。这虽然“无关宏旨”,但确是国民军育程度的一种表现)。我此前和许多中国人一样,不大看得起“东洋人”。现在我开始修改我的态度。

        胡适赴美是1910年8月16日,小他六岁的萧公权则是1920年8月23日(他们都是赶美国大学的秋季开学),时差不过十年零七天。可是从胡萧两人的文字看,落差好像是几个世纪。一个仿佛还在“化外”,一个却忽地井然有序并高度文明。是他们当中哪一个观感走偏,还是日本十年就飞跃了一个时代?

        “此种岛夷,居然能骎骎称雄于世界”,胡适不服又不解的,这里不妨继续用萧公权的回忆来回答。1920年初到美国的萧公权,就读密苏里大学,当时远东学生,除中国十多人外,尚有日本、印度、菲律宾等若干人。

        在萧眼里,那几个菲律宾的学生热衷于结交美国姑娘,学业无甚出色。印度那位学医,但喜欢放言高论,但,所说往往不着边际。让萧看重的,是日本学生,一共三位,其中一位不但与萧公权同肄哲学,而且在一个宿舍又同住一年。近距离的观察,让萧公权感触良深:他同其他两个学生(似乎是一个学农,一个学工)都潜心向学,毫不外务,他们朴实的态度给我以良好的印象。民国九年我经过日本时已感觉到我们看轻“东洋小鬼”是一个错误,现在我更觉得日本学生的不可轻视。我曾想,如果日本的青年人大部分都像这几个日本留学生,这个岛国的前途未可限量。中国的同学笑我时时与日本学生来往,送给我一个“亲日派”的徽号,其实我并不亲日而有点畏日。

        邵建,学者,现居南京。南京晓庄学院中文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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