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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新编:孔子问道(三)
来源:  作者:  点击:次  时间:2006-12-28 00:00于哲学网发表

 

 



    “话,听不明白;道具,看不明白;联起来想还没个着落。”孔子心意如此。望着言之凿凿的李夫人转而问:“大妹子啊,你相信老聃所言之道,惚兮恍兮?”

    未等孔子“惚兮恍兮”话声落地,李夫人抢答:“相信。”

    李夫子的话象黑暗中的一缕光亮照耀着希望,象灰飞烟灭后的星星之火燎原于人心。孔子忙追问:“大妹子啊,你是昨相信的呢?”

    这时,李夫人搬了一张椅子又搬了一张椅子,置于孔子坐前。三人落坐后,李夫人言到:“老聃说,我们肚子里,都有心肝脾肺含阴阳气数。我不相信。老聃说,人可以打通任督二脉,串六轮而通浑圆。我不相信。老聃说,守虚极致静笃,调龟息之法,宁神而守于一,恍然中汇轮同转,见心神灵明静照,成天功可携阳魂,聚梵穴轮出。我不相信。”

    说到这,李夫人自己拿了一颗梨吃,又言:“有一天,我在烙大饼,闻到一股沁人心脾之芳香,与五谷花草之香迥异。我四处找寻,见坐忘中我家老公头顶上,有一个恍兮惚兮的盘子,芳香即那盘之所溢。我不相信,不行啊。”

    李夫人此时说话已拖泥带水。孔子闻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晓得,李夫人所言信,乃道之其一之异象。

    “万象都不足以解释——道之所以然,况一异象乎?!丘,注定只可臆想而知——道之所以然。”此时孔子如是自言自语几近绝望了。

    李夫人听别人说话不秦不楚,就找家务事做。此时,她一边请孔子喝茶,一边为柴子置一茶碗。续水时,李夫人见孔子一愁莫展面失神色,不经意地宽慰道:“孔大哥,您不用着急。老聃若授道于您,必适其时,适其时,他办法多的很。他既能使您将三个空间视而为一,也能边演边讲使您明白他说的话。用什么样办法授道于您,是他的事。孔大哥,您不必去想能不能被授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话实平谈,却似晴天霹雳,震孔子耳发聩。

    “李夫人,请问‘适其时’,意何解?”此时,柴子先行了个敬礼而后问。

    李夫人闻听柴子问,请柴子、孔子喝茶吃果子后而言:“老聃言道——是而玄奥非而大实在。他自己心安理得认为说的很明白,别人总是不大明白。我这点学问还是从别人那里套来的。我明白的是,孔大哥以往来谈学论经走了以后,我见老聃在书房,对着崆峒天师送的一面镜子说:‘他又来扯礼乐,忘情大谈治学。我何时才能授之以道,不可强梁而顺其自然,有为于无为之中世上最难啊。’”

    孔子闻言,忽想起适才老聃动情地说他在苦苦等。顿觉心下大宽阴霾尽散眉宇舒展,心中惬意不明白人说不明白话明白了想明白人。

    正当此时,老聃似笑非笑,悠着手颠着碎步归来。

    老聃坐定。李夫人、柴子,先后退下。

    这时,孔子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面带微笑镇定自若地视老聃之动静,就是一言不发。

    老聃用左手摸了摸右手,抖了抖白眉,活动了一下脊椎。见孔子依然只是情深义重地望着自己。片刻,老聃言:“吾素闻汝善操《文王颂》。奏《陬悼》时,惊天地,动鬼神。奏《天音》时,万禽朝歌,百兽相合,花草树木、鱼虾皆静而闻;其声挥绰,充满天地,约制生之情欲,凝守物之精神,诸神都为之动容。汝之曲律与日月星辰行纪相同。不知是汝依行纪而奏,还是日月星辰为汝曲律所驱使。”

    孔子闻言,暗叫不好。他深知老聃这套手法。以往,已喜于乐礼,大谈仁义,闻言思半即明,应对自如而不改初衰。今日弃礼乐执意之心,求问于道而神智无主,他偏那壶不开提那壶。

    孔子三思后答到:“仲尼今日听一善占卜者言‘不宜抚琴’。”

    老聃对孔子如此推辞,似乎是不闻而知,孔子言出老聃即对:“仲尼啊仲尼,汝于北方立圣名已久,怎能听从我那婆娘的话。若不是她蓍草九同意定如山,我也不会落得今天下场。仲尼啊仲尼,善易不占,美行可以加人,你我有今日是注定的,有如此之今日,却存变数。今日非同凡响,汝若不抚琴一曲,难道不是天大的遗憾吗?!”

    孔子闻言,知老聃正渐入状态。心想:“彼即以初发而己疲于避,怎奈何他诓言绵绵而出。吾既已深深意识到今日,就依了他吧。”于是吩咐柴子取琴。

    柴子去即返。柴子持琴先看了老聃一眼,后言对师傅:“琴张早已抱琴在院外等候,故此。”

    孔子双手接琴。柴子撤果盘、茶碗。置琴后,孔子视老聃。老聃似笑非笑微微抬手以示。

    手抚琴弦,元神动,神气出。孔子顿时觉得百感交集思绪如潮意展画卷。在调气平和静心以束后,孔子显出一等一高手风范。

    十指轻拔,风起莲萍,袅袅浮烟,如高山旗云。琴韵流水,虽涓涓而出,汇潺潺溪流。小桥斜径,水岸人家,古柏苍松之下,高士童子,情趣盎然。悠扬间意象缠绵,兴会起幽思遐迩。笙馨同音,我心写兮;以雅以情,终不可谖兮。

    若以往日,孔子琴思此开当一发而不可收。时值今日,孔子截然而止。

    老聃见孔子停止了弹奏,知其设于琴之玄霜迷魂散药力已发。故尔似感慨万千说到:“我听到了呀,我听到了。我听到了无怠之声,调之以自然。我听到了人情,我听到了仁义,可是我没有听到圣贤人所说的乐之气、味啊。”

    孔子知老聃言之所指,却不为动。因其弹奏时,神、气非同往日,取之不竭,用之不尽,随曲之悠扬盈弱;而是随曲奏而失,故愈奏愈惑,荡荡默默。

    见孔子不欲再奏,老聃念唱:“可笑啊可笑,乐之气味;仲尼啊仲尼,徒有仁义;圣贤啊圣贤,枉沽虚名……”

    闻老聃如此,拿小刀子往心上扎一般地念唱。孔子意郁情伤而百无可奈,举左手示其止,先右手再落于琴弦。

    先拂商徵后角羽,大弦嘈嘈小弦语;凤皇台上凤凰游,始有心情问丝竹。日出东海,光芒四射,山壑共沐,生灵仰止。肇允彼挑虫,拼飞维鸟,齐邦海疆,大东率国。奄有九有,大禧是承。四海朝瞻,百禄是何。乘凯风而上,扶摇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啸苍宇之息息,翱翔天地之间。视万众敬敬,御风灵台。

    孔子抚琴至此,手、臂汗出,知神、气、意不调之故。乃止,双手扶于几案。

    见孔子又停止了弹奏,老聃面露不悦。

    孔子乃扶于案。

    老聃转而面露悲哀言:“我悲伤啊,我悲伤。我已是古稀之人,我就想从乐中听到大道,我就想仲尼为吾奏天簌之音。如此看来,今生今世,这小小的愿望也得不到实现啦,我悲伤啊,我悲伤。”

    孔子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个。闻天荒地老亦不动容的老聃言悲伤。孔子侧首而视老聃,忽见老聃竟生生地挤出二颗老泪。孔子心碎。

    “吾既下定决心,就遂了他的心愿吧。”

    思定,孔子竭尽真气,聚逼元神,强驱意行,令指复归琴弦。

    盘古开天啦,迷红天山。万年冰雪消融,洗倏忽混沌之浊。真神复出,万象更新。山川有了秩序,万物有了名制,日月星辰有了领袖。草青青,云白白,绿水映红花,美丽的世界充满爱。山欢海笑,雷泽云雨,天神为之鼓舞。

    遥想人之大道初开,凄风苦雨,洪荒猛兽残虐,戚戚人寰,祀幛上苍,天人合,圣贤出,乾坤光华。

    抚凄婉之音时,孔子已感到一股心血上涌,强支撑着奏圣贤英容笑貌,拔铿锵声叙伟业时,已难以自禁气血。

    尔时,孔子一口热血喷出,溅于琴、几之上。

    晕而未厥的孔子,此时此刻,面色的憔悴开始慢慢的消失,脸颊上竟泛起了一片红晕。

    “天晓得啊,天晓得,我怎么会在吐血后感到满心的畅亮,久积的郁闷一扫而光。象三伏天烈日下喝了一大杯冰露,象三九天雪地里喝了一大碗热腾腾牛肉汤。”

    心若止水,似在陶醉的孔子,睁开眼后见到——老聃似笑非笑如故而坐;柴子一只脚跨在门栏内。于是吩咐柴子:“端一碗茶水来。”

     “秋天,还是喝茶爽啊。” 一碗茶水下肚,气定神闲了的孔子如是说。

     这句圣言,也许只有老聃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柴子木然地站在那里,老聃击掌叫好:“妙,妙,千古绝唱。”

    老聃言罢即起身,走出屋外,孔子、柴子随后。于庭院间,老聃请家人避。孔子亦示柴子退。

    见众人皆出了户外。

    老聃视孔子问:“今年,汝多大年龄了?”

    孔子答:“五十而有一。”

    老聃再问:“汝与吾相比,年少否?”

    孔子答:“甚少。”

    老聃挖井设套接着说:“吾听闻汝编排了一场大型礼仪《祭黄灵》,气势磅薄,场面宏大,精彩绝伦,且有九章之巨,不知汝可否领吾一演习乎?”

    听老聃问己年庚,孔子就知老聃又要编排自己了。从适才喷血后良好感觉,孔子意识到,老聃运筹不失工良苦用心,故欣然而言:“吾以前总是听闻聃兄曰:‘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今日为何炽情于礼乎?”

    老聃闻罢,装模作样唉叹了一声,后咬文嚼字言到:“盖四野桀黠,民坠涂炭,世风日薄,人心由质而文。汝曰礼坏乐崩当知失,知失必亦当知得。礼成风尚生义于天下,义盖云天生德于天下,以德配天而大道天下。时间不多了,老夫活不了几天了。礼义畅达,大道天下,老夫是看不到了。你难道不想让我临死前,大略见一见这个世界上,还有高尚的礼仪吗?”

    穷原竟委,孔子明知自己不如老聃,此时多言更是无宜。于是转而问:“聃兄欲扮演何角色?”

    老聃想了一下回答:“听说参加演出的千百人中,有一个坐着手执草人的老者,吾就扮他吧。”

    孔子切切又问:“聃兄欲吾扮演何角色?”

    老聃不假思索回答:“汝尽可串着演。”老聃说着找了一个树桩坐下。

    可怜啊,可怜,可怜那日孔子,以伟岸的身躯,为示队伍之前后,满院子始往奔复;为示场面之宏大,奋疾而不拔;为示百态之恭敬,极幽而不隐……

    申时三刻,李府街门敞开。老聃、孔子出。众人见老聃: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着长衫显玉树临风;见孔子:着休闲内衣,大汗淋漓,似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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