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三国演义》是一部超越于历史之上的哲理小说,属于可以独立于历史原型和作者本人之外而存在的高级文学作品。但由于它演绎、称颂的是与世袭制相反的具有封建叛逆性的“合理武力禅让制”,所以作者不得不采用密不透风的回护法隐讳本意。武力禅让是舜禹禅让的异化,如曹魏军师王朗所说:“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而归有德之人,此自然之理也。”罗贯中之所以要精心创作《三国演义》,主要就是因为这一弱肉强食、推陈出新的自然潜规则在“三国”时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让国家在较短的时间内就既完成朝代更替又完成了思想创新。可谓是中国历史上不可多得的改朝换代的优秀案例。 文章认为,小说的整体结构是无限离散到无限聚合。自昏君刘协到三国鼎立,再到最后的明君司马炎虽然表面是1——3——1先分后合的过程,实际上只存在从一盘散沙到稳固的金字塔的合并(塔尖是司马炎)。中间的三国只不过是合并过程中出现的暂停,而暂停、和缓的目的也是为了更好地合并。整个合并的过程便是用武力实现的连续禅让的过程。曹操比献帝“有德”,刘备比曹操“有德”,后者都有资格取代前者,包括曹操之前有异心的外戚、宦官、诸侯也都比傀儡的傀儡皇帝刘协强,属于正常的食物链范围。但曹操取代献帝,刘备取代曹操,孙权安于现状都没有超越历史的意义,中国依旧只能在秦、汉之间徘徊不前,或者停留在“三国”的分立状态。曹、孙、刘三人合在一起也只能构成一个“性三品”的矛盾体。惟有诸葛集团和司马集团的“儒法混”(从外儒内法的逆取到外法内儒的顺守)思想有创新有突破,不但能又快又省地实现禅让,还能更好地治理未来的天下,所以他们最有理由获得禅让。 《三国演义》的主体结构则是“三国五方”。另两方是半隐形的诸葛家族和司马家族。是他们用自身蜕变再生的张力使国家经历了三二一趋势的对立和统一,重生和飞跃。诸葛亮在徐庶走后做军师,倚托刘关张之人和,呕心打造属于自己的汉室正统皇帝刘禅这一天时。司马懿则悄然占据曹魏之强势地利,且在曹操杀另一主簿杨修,智囊丧尽后获宠,旋即坐享大国新正统皇帝曹丕之天时。但司马的成功在于比诸葛更重人和,其幕后高人司马徽先行一步,技高一筹。诸葛家族的人和是仁、义、勇、智,对应于诸葛均、诸葛瑾、诸葛诞、诸葛亮。司马家族的人和是仁、义、勇、智、慧,对应于司马炎、司马昭、司马师、司马懿、司马徽。 罗贯中之所以要将失败的诸葛亮作为小说的第一主人公,不仅是因为他的“外儒”能够迎合正统儒家的要求,更是因为他在整个禅让进程中起到了承前启后、推旧出新的关键作用,是为“三国”统一付出心血最多的个人英雄。而由失败带来的最后醒悟更使他成为了“三国五方”中永恒的精神之王。所以罗贯中在他的文学世界里留给了他最大的地盘和最高的位置,还世事以公平。 才思出众的汪宏华在论证的过程中语言通俗、推理清晰,只要读过《三国演义》的人都能理解,并产生认同感。近期他将应邀到北师大、北科大等高等院校与更多爱好者做互动讲座。相信他的成果对《三国演义》本身甚至哲学、文学的研究都将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此前汪宏华在“红学”方面的研究也成绩斐然,是许多“红学”爱好者眼中的无冕之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