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4月13日,本报刊发了徐启雄破解元代画家刘贯道组合密码的消息。一外地收藏者见报后带着一件书法藏品专程来杭州找徐启雄,希望他帮助鉴定藏品的真伪。
记者今天在徐启雄家见到藏家刚要取回的藏品,这是一幅仅存内芯的中堂大轴,发黄发暗,纸面已腐化剥落,已历经修补,上书“春风□宝马人在画图中”,中间残缺一字。落字款为“苏轼”,另有“苏轼”、“东坡居士”两枚印章隐约可辨。
见到藏品的当时,徐启雄大惊。苏轼是“中华五千年文明史上第一大才子”,书法位居北宋四大书家之首,传世的书法只有书帖、手卷一类中小字手迹,现存真迹仅数十件,均藏在北京、台北、日本等博物馆,代表作《黄州寒食诗》、《赤壁赋》在台北故宫博物馆。苏轼的大幅大字书法世所未见,这成为苏派书法体系完整性的最大缺憾。
而此次惊现于世的特大字草书如真是苏轼手迹,这将是一件震撼中国书界的大事!
得遇这一书法绝品,徐启雄立即开始搜索、查阅苏轼生平的相关资料,研究计算机字符解码技术,对藏品进行仔细的查证、分析和研究。
藏品纸面高165厘米,宽65厘米,每字高、宽均约30厘米,最后的“中”字竟高60厘米。苏轼流传的书法作品中,字号最大的长宽也只有10多厘米。苏轼存世书品上的印章大多仅款署一“轼”字,多数书法连名号章也没盖,这件书法除题写名款外,还有姓名章和字号章,这样的款识、印章齐全的书品,在苏轼现存墨迹中属少见。
徐启雄说,鉴定书法笔迹真伪的方法一般有3种:凭经验加目测的“甄别法”,笔迹鉴定的“笔对法”,计算机技术对字符组合编码和解码的“解码法”。
令人欣慰的是,《春风》中的9个字在苏轼诸多书帖中都能找到。逐一对照,结果昭然。以“甄别法”观,《春风》的字形、笔迹与苏轼《洞庭春色赋》、《西山帖》、《郭君帖》、《中山松醪赋》等书帖的字形、笔迹很像;用“笔对法”对,《春风》与各帖的笔迹形同孪生;用“解码法”求证,《春风》与各帖中的字都具有强烈的符号特征,如“图”字的“口”状似圆圈,“中”、“人”字的收笔都是戛然而止,了无痕迹,这样的收笔为任何书法家所没有,具有“苏轼式”的不二特征。
经过反复查证、比对、研究,徐启雄确信《春风》系苏轼手迹,其风格特征以及留下来的痕迹均与《赤壁怀古》一致,估计是同一时期的作品。而《春风》则是苏轼存世书法作品中书面最大,用笔最大,字型最大,笔力最大,气魄最大的“苏轼第一大草书手迹”。
徐启雄说,《春风》是迄今发现的首件由民间渠道侥幸流传下来的手迹。“乌台诗案”后,苏轼贬居惠州、海南,生活窘迫。“余迁惠州一年,衣食惭窘”;“此间食无肉,病无药,居无室,出无友,冬无炭,夏无寒泉”。但他凭着书画的成就与影响,所到之地均有人热情接待,他则常以诗词书画回赠。因此他的书画作品才得以流传坊间。“乌台诗案”后,苏轼书画遭元祐党查禁销毁,而幸存民间的倒逃过了劫难。
《春风》与《赤壁》笔迹相同,会否系当时同一人的造假之作?徐启雄认为不可能。据查证,元刘鹗、明郭凤仪、清何绍基等名家均已确认《赤壁怀古》为《雪堂帖》本,即苏轼谪居黄州亲筑之雪堂内的原碑刻拓本。《春风》的发现反过来对《赤壁怀古》为苏轼手迹的真实性作了印证。
徐启雄认为,《春风》的神秘面纱刚被掀开,然而此书赠与何人?书法艺术该作何评析?其内容怎么解释?这些将有待后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