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大学邀请他主讲《国学里的中国人格》;北京大学邀请他讲演《漫谈国学的学修》———国学行者冯学成近日结束他的“《从心出发》·冯学成北京巡讲”活动,在广州龙洞的家中接受了本报专访。 冯学成2004年在成都创办私人书院龙江书院,随后又在广州创办南华书院,以纯公益性质弘扬和传承中国传统文化。冯学成的学识贯穿儒释道,却多年来游离于大众视野之外。今年,南方日报出版社出版了他的“国学书系”第一辑,包括《云门宗史话》、《信心铭讲述》、《禅说庄子·齐物论》、《禅说庄子·人间世》,甫一上市即销售一空。即将出版的第二辑有《易经片鳞》、《体会中庸》、《庄子·大宗师》、《庄子·知北游》、《佛教与心理世界》,第三辑大略为《走进论语》系列、《感受老子》系列、《禅诗品析》系列等。 回到最清纯的思想 记者:您的国学书系第一辑大多与禅宗有关,在您看来,禅宗对于现代社会有何积极作用? 冯学成:儒家讲究“圣”“仁”,佛家讲究一切都要成佛,它放大人性光明的一面,而淡化人的阴暗面。如果能够全神贯注地参禅,心理问题就要少一些。 “禅”是最清纯的思想,是精神的本质。禅宗里有一个重要的概念叫做“思维修”,平时人的思维就像是计算机中不优良的程序,需要把这些程序优化后提升,这就是“思维修”需要做的事情。 放大人性光明的一面,同时在参禅的过程中使人思维程序优化,回到最清纯的思想,看清事物的本质,我想这些是禅宗对现代人的两个主要作用。 记者:您说的光明的一面主要是哪些? 冯学成:人的精神存在两个方面,一个是“理性”,一个是“欲性”,包括人的意志、情感、欲望等等。“欲性”有光明的、也有阴暗的,克己为公、大公无私、仁义礼智信等等这些是人“善性”的一面,而自私自利、贪婪、狭隘等这些就是人性情中阴暗的一面。佛教最根本的境界就是“无我”,把“贪、嗔、痴”放下,追求大公无私的一种精神;另外,它还讲究奉献,佛祖最终将自己归于高山和大地,把自己完全奉献出去,彻底地放弃“小我”而融入“大我”,这自然就是光明的一面了。 中国传统文化里有很多相通的地方。在佛教传入中国以前,儒家道家也可以达到“清心寡欲”的状态,这并不是狭义的字面上的意思,“清心”是思维的修行、智慧的锻炼,“寡欲”则是道德的修炼。 精神是最高的需求 记者:现代很多人都把物质上的满足作为成功的标志,而且欲望被认为是推动社会进步的最大力量。在这种大的思想潮流下,如何让人理解并接受“清心寡欲”是更高的境界? 冯学成:精神需求是最高的需求,我常常说,每个人都有三条命,一是生老病死,即自然生命;二是富贵穷达,即社会生命;三是喜怒哀乐,即精神生命。自然生命是最底层、最基本的需求,在这个问题解决之后,他就会去讲究精神需求。 记者:现阶段追求自身精神生命的群体也在逐渐扩大,您认为当前中国这类群体有哪些特征? 冯学成:现阶段“修禅”的人一是为求“心安”,现代社会生活压力很大,学习禅宗可以解压,使自己的精神焕然一新,提升工作能力和工作效率。很多成功人士都说,现代社会拼的不是资本、人才、智慧,而是境界。这种境界即“全局的通达”,强调“公心”。只有为“公”,才有最大的心安。 记者:您提到的中国传统文化放大人性中光明的一面,除了自身的修养以外,如何转化为人日常生活中的实践? 冯学成:佛教的慈悲、济世的情怀与儒家的“仁”、“义”,都是与生活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古代很多封建士大夫把佛教的良性的光明的一面放在他们施政的实践当中。例如,宋代有名的宰相范仲淹一方面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另一方面也接受了佛家思想。他小时候父亲就过世了,母亲改嫁,他在寺庙中生活了很长时间。他死时连棺材钱都没有,俸禄并没有留给子孙后代,而是在家乡修建义学,帮助那些贫困的失学的孩子。他身体力行地实践着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思想。 读经要用业余时间 记者:你创办的龙江书院和南华书院致力于推广传统文化,在你的实践中,少儿读经有没有必要? 冯学成:现在少儿读经在全国比较风行。尽管我们都要承担国学复兴的责任,但也不赞成另开门道专修四书五经。小孩子读四书五经未必能懂,随着年龄的增长就忘记了。国学可以读,但是要用业余时间去读。孔子说:“学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这个好和乐就是本性的一种驱使。学问建立在喜好上,不需要家长操心和老师费力,他就自然会去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