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各界痛悼王元化 民间将举办追思会 中新社上海五月十一日电(记者许晓青)中国知名学者、文艺评论家王元化于五月九日晚驾鹤的消息,连日来令沪上各界痛惜万分,学人尤感悲伤。 王元化生前曾执教的上海华东师大十一日晚向记者披露,不仅上海市将为王元化先生举办正式的追悼大会,华东师大及中文系也将以民间身份,举办王元化追思会。 据华东师范大学校方披露,连日来校内师生陆续得知王老辞世的消息,无不扼腕痛惜。学校拟举行隆重的追思活动,初定将于王元化先生追悼大会之后举办。 “愿先生一路走好! ”“元化老,您会在天堂关注我们的思想”。热心网民在第一时间开出“王元化网上纪念馆”,发表悼词、挽联。 华东师大中文系校友、知名小说家叶辛对外界披露,沪上学界一度规划为王老举办“九十大寿”的回顾研讨会及庆祝活动,遗憾的是王老先生逝世的消息传来,未及见到欢娱的场面,已成永诀。 今年一月,王元化在上海病榻前,与知名的海外华人学者、美国威斯康辛大学历史系荣誉教授林毓生进行了长篇的“床前对话”。这也成为王老先生存世的最后一段代表性的文字。 今春,“王林谈话录”的一部分在上海媒体公开发表,其中王元化论及毛泽东、黑格尔,以及海峡两岸的学界往事等,思想的火花频现,引发两岸众多读者关注。 另据了解,华东师大正在筹建“王元化学馆”,未来还拟成立“王元化学术研究奖”。王元化在沪上学术界的弟子希望借此展示和保存老先生生前的丛书、手稿、文献,并使其学术风骨永存于世。完 来源: 中国新闻网 附录: ■ 个人简介 王元化,著名人文学者、文艺理论家,1920年生于湖北武昌,祖籍江陵。王元化四岁时一家搬进清华园西南角的南院,一号住的是赵元任,二号是陈寅恪,王国维也住在南院。从王元化的书房名“沪上清园”,就不难看出清华“求真求实”精神对他的影响。 王元化解放前从事过《奔流》等杂志编辑工作,解放后曾在复旦大学任教。上世纪30年代起,王元化开始文学评论学术研究生涯。1955年,受“胡风案件”影响,被迫弃笔。文革后,王元化复出,曾任国务院学位委员会第一、二届学科评议组成员,上海市委宣传部部长。华东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1996年,王元化与巴金老人一道,被评为上海市文艺艺术杰出贡献奖,1998年,他的论文集《思辨随笔》,被评为国家图书奖。 ■ 学术成就 《文心雕龙讲疏》 《清园谈戏录》 《莎剧解读》 自上世纪三十年代,王元化开始文学批评活动,《文学沉思录》中一系列关于文学批评与文学理论研究方法的论述,迄今被许多研究者视为启迪新智、开拓思路之作。所著《文心雕龙创作论》,是十年动乱结束后,我国文艺理论学界和古典文学研究界影响最大的重要著作之一,既对《文心雕龙》全书的理论体系作了思辨分析,又第一次将这部古典名著所包含的思想和观念,上升到与西方文艺理论交流对话的层面。90年代后他更为关注文艺学、哲学,代表作包括《传统与反传统》等一系列论著。《从理想主义到经验主义书后》等文,是反思现代思想的最早文章,敏锐地发现知识人思想与命运的痛苦根源,引发了当代思想界的反思活动。 除上述几个领域之外,王元化在翻译上亦有作品如《莎剧解读》(1998,与夫人张可合译)。此外,组织大型学术研究项目《古文字访林》和主编《学术集林》丛刊等,是当代学术交流和学术活动的重要媒介人物和组织人物。 王元化,一个幸福的人! 胡印斌 王元化在88岁高龄的时候逝去了。对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学界重镇,我是没有发言权的,不过,多年来认真阅读其文仰慕其人,斯可谓“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夜读《清园夜读》,思辨《思辨随笔》,一点感怀,还是有的。 王元化应该是一个幸福的人,依然套用李零研究《论语》的说法,王是一个怀抱理想,却最终在现实世界找到了精神家园的人,所以他是幸福的人,不是丧家狗。这样的人还有顾准、巴金、李慎之,都属于“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的大人物。 据说,1955年胡风案以前,王元化人生之路顺遂,少年时生活在清华园,王国维就是邻居;青年时期热情参加革命,信念执著。等到1955年,“母亲”一巴掌,才惊醒了梦中人,其后,他沉潜书海,沉思反思,思想家的心灵历程也逐渐发轫。 无论是作为一个学者,还是一名高官,王元化没有停止过思考,他的著作,往往离不开一个“思”字,博学之,慎思之,明辩之,《文学沉思录》、《思辨短简》、《思辨随笔》、《清园近思录》如此,其晚年的一些观点也是如此。 北大七十周年校庆时,有一句名言被人引用:“时代潮流,滚滚向前,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他说,“我不喜欢这种带有威吓口吻的口号,潮流也不都是向着光明和进步的。如果潮流不论正和反,都因为害怕‘逆之者亡’,都顺着它走,如何保持独立思想和自由精神呢。” 在《论语》热、于丹热的时候,他认为,任何一种经典通俗化工作都需要由深至浅,不要坏其原则,伤其大雅,以媒体的消费主义、物质主义去侵蚀传统文化中的人文价值。可惜,这样冷静的话语在众声喧哗中,已经很少人听得到了。 但世人总归记得王元化的思考,记得他的独立思考,“我希望我们都能保持独立见解,‘为学不作媚时语’,不媚权势,不媚平庸的多数,也不趋附自己并不赞成的一时的潮流。这样我们的文化才会有健康的文化,真正的文化。” 学者吴洪森评价说:“回到独立思考的学者生活中去,使他得到一个幸福而辉煌的晚年,对王先生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了。”而这样的“幸福而辉煌”,是王元化的幸运,也是我们这个时代开放和宽容的标志。 “拔地苍松多远声”,这是王元化为夏衍文学创作六十周年写下的句子,这样的话,他自己也当得起。 来源:红网 逝者王元化 汪丁丁 思想者走的时候身边无亲友,思想不为它自己送行 【《财经网》专稿/汪丁丁/文】孤独,确实是思想者的命运。他在世时,绝不迎合众说。他因追求精神之独立和思想之自由的境界而受世人尊重,他在“学术凸显和思想淡出”的时代倡导“有思想的学术和有学术的思想”。他在病危期间口述一信致友人林同奇,说他觉得他的生命只是因了他的思想而延续着。似乎命运之神也听到了他口述的信,象征性地,她让一名临时护工向世人传达了他辞世的消息。思想者走的时候身边无亲友,思想不为它自己送行。 半世纪前,元化先生因受“胡风反革命集团”案牵连被隔离审查,伴随着精神崩溃和急性失明而发生的,是他的第一次启蒙——每一个人获得勇气独立运用他自己的理性能力,康德谓之“启蒙”。 在他留给我的静默中,我才渐渐明白,孤独是可以产生勇气的。哪怕是被迫地孤独着,也足使一个人获得启蒙的勇气。众声喧哗,只有孤独的人能倾听静默。当我能倾听静默时,我学会了思考。 1962年,元化先生执韦卓民介绍信拜访熊十力,求学,求沉潜往复之学,求生命真谛之学。此前一年,他开始写作《文心雕龙柬释》——这是他终生写作而不辍的一部学术专著,自1946年始,多次重写,多次扩展,多次更名,发行总量已超过五万册,于2004年出版最终本,题目定为《文心雕龙讲疏》。据他回忆,先师汪公严曾为他讲授《文心雕龙》,使他受益终身,文史百科,博采众长,料自当日始。公严先生,字巩庵,善画,由旧学而新学,27岁入张之洞幕僚并与周彦昇共同编辑《劝学篇》,1918年入清华学堂讲授国文并撰写清华校歌,始与元化先生的父亲王芳荃交往。王芳荃先生,字维周,1906年留学日本,1911年入清华留美学堂讲授英文,后赴美,获芝加哥大学教育学硕士,再返清华任教。1928年,罗家伦任清华校长,汪公严与王芳荃同时离去。1934年,汪公严赴长春担任溥仪的自然科学老师,至1941年返回北平。1946年,元化先生任教于国立北平铁道管理学院,由父亲引荐从学于汪公严。 1955年5月24日,《人民日报》发表了“关于胡风反党集团的第二批材料”,其中有胡风1953年8月17日写给满涛和王元化的信。在隔离审查期间,他被诊断为发生了“心因性精神症状”(即精神分裂症),……自那时起,一年内,王元化两次精读黑格尔《小逻辑》中译本第一版,书页满布圈点,在香烟盒等纸片上留下数万字读书笔记。或许比理性生活更加重要,元化先生的情感生活几乎完全维系于他的夫人张可(满涛的妹妹)、他的笃信上帝的母亲和姐姐、以及莎士比亚作品。1957年,审查结束,他和张可(上海戏剧学院教授)开始编译文集《莎剧解读》。 元化先生与张可的文学生活肯定诱发了远比文学和生活更深刻的思想体验,也或多或少为他们承受即将爆发的广泛得多的文化灾难提供了准备。那是他的第二次思想启蒙,他不再相信黑格尔试图概括的那些普遍适用和亘古不变的规律,他更关注具体的和特殊的体验。熊十力对他说过,读书,应以全部生命相冲击,方能有所感受。换句话说,那些被书写过的普遍规律,仅当我以我生命的全部体验与它们相冲击时,才呈现出它们的真理性,才不再是教条,此即元化先生所谓“融入生命的学问”。其实,1979年元化先生在《学术月刊》发表“由抽象上升到具体”,已经意味着重新解读马克思和黑格尔,导致了元化先生1990年代的“第三次反思”。也因此,贺麟的黑格尔《小逻辑》中译本第一版提出的“总念”翻译思路,远比其后数版沿用的基于列宁《哲学笔记》的“概念”翻译思路更深刻,更强烈地显示着对抽象的一般规律性的基于特殊的个体生命体验的否定。 在他坎坷的生命历程中,始终以无限的爱与他相伴渡过漫漫长夜的,先是母亲桂月华,后是张可。如人类历史记载过的许多伟大女性一样,这两位伟大的女性,是她们养育了他的生命——身体的、情感的和心智的。纵观一生,他受母系血脉的影响最深。母亲的家族,桂姓,早得“新学”风气之先,由文学、英文、欧洲、基督教堂,而至北京的清华学堂和上海的圣约翰大学,……三代书香,耳濡目染,可谓“家学渊源”。1979年,桂月华93岁,写信给周扬,申诉自己的看法,要求他为元化先生平反。据云,此信促使周扬改变态度,同意平反王元化。1986年,桂月华辞世。元化先生在上海衡山路国际礼拜堂送别了母亲。关于妻子,王元化说她,“心里似乎从来不懂得恨。虽然她在关键时刻显示了女性少有的坚强。……从反胡风到她得病前的二十三年漫长岁月里,我的坎坷命运给她带来了无穷的伤害,她都默默地忍受了。”2006年,张可病故,8月12日,又是在上海衡山路国际礼拜堂,元化先生送别了张可。 于是这世界变得不再令人着迷,上帝死了,因为爱的离去,人也死了。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他有更多的时间,回忆与省思。这是接续着他的三次反思的思考,我推测,它的主题是“爱”——不是抽象而浅薄的概念式的“爱”,而是生命即将终结时,具体而丰富的,足以构成对全部二十世纪激进主义思潮的批判性思考之基础的爱的主题。 来源:财经网 王元化的忧虑 吴琦幸 王元化先生在5月9日晚上10点40分逝世的时候,正好是洛杉矶时间早上5点40分。上午9点我打开电脑,新民网已经将这条消息上了头版。我的朋友们也纷纷地跟我通电话和电子邮件,转告这一不幸的消息。虽然从去年6月以来,我们一直在心底默默祈求先生能够战胜病魔,能够再多活几年,能够为世人留下更多的思想精神财富,但是现代最新的科技依然不能所向无敌,自然规律依然无法抗拒。好在,王元化先生的书在,精神在,人们还是可以通过他的思想来体认到他的存在的。不过当我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到,从此以后,上海这座城市就少了一个亮点。 去年12月我回上海,到瑞金医院探望先生的时候,他的十卷本《王元化集》刚刚出版。我们都很高兴。但是他的心情是沉重的,甚至有点悲观。这倒不是病魔对他造成的影响,而是他对于当今社会文化衰败的忧虑。每一次我们都会谈起当今社会中物质主义和消费主义横行的后果:文化的衰落,精神世界的空虚以及传统的消失。在他自认为比较重要的一本思想集《沉思与反思》中,专门选了一封他与美国林毓生教授的通信,标题就是“世界不再令人着迷———关于文明的物质化、庸俗化与异化的通信”,其中就表达了他这种深深的忧虑和悲观。这封信虽然不长,却是他对现今社会的最新的思考。 信中讲到,2004年年底的时候,在几位热心朋友的策划下,上海美术馆举办了一个“清园书屋笔札展”,将王元化先生亲笔书写的书法条幅展览了半个月,内容都是先生的著述摘录。令老人失望的是,这样一个有意义的文化活动,来参观的人大多为看热闹的,能够真正体会到他的用意和苦心的为数寥寥。有的人甚至将看展览作为一种庸俗的约会。在大厅中的留言本上,很多令人啼笑皆非的言语使先生感到悲哀。在信中他告诉林毓生先生,十多年之前,《思辨随笔》出版时,新华书店特意邀请他到书店签名售书。读者们那种对于文化的渴望,对于精神世界的追求,令先生深受鼓舞。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十来年,那种文化的衰败和人的素质的下降这样迅速,令他忧虑。他认为这种文明的衰落使他作为一个知识者的责任更感重大,而决定文化导向的力量更应该担起责任。 林先生的回信非常赞同先生的看法,他并且认为“目前塑造年轻人‘无意识’与‘无品味’的最大力量,是媒体的与政治的炒作。各国制度尽管不同,许多年轻人趋向享乐,趋向低俗的情况,大同小异。”今天不管是底蕴深厚的欧洲文明还是古老的东方文明,都碰到了人性物质化及动物化的侵蚀。一个国家在物质初步发达之后,不注重文化传播、抛弃了传统价值观念会很自然地产生一种纯粹物质的行为。上世纪末,哈佛大学政治学教授本杰明·史华慈教授就说,开始席卷一切的物质主义和消费主义将造成人类精神世界的空虚。耶鲁大学的著名教授罗伯特·莱恩也有同样看法,他认为,即将向全球蔓延的物质主义消费主义,将使人间的亲情和友情荡然无存。人性的物质欲望疯狂产生,于是就会不顾一切亲情和友情地去攫取,包括正当的和不正当的手段。林毓生先生还说到,目前在全世界碰到史华慈先生遗笔中所说的当代西方“排他性物质主义的宗教”,许多历史悠久的文明都会招架无力,其精神传承都被这股强劲的力量排挤了。而德国诗人的名句“世界不再令人着迷”,由林先生别具匠心地翻译出来,我觉得正好将今天精神世界的萎缩讲了出来。人文精神、文明的堕落使世界不再像以前那样令人着迷了,而这也正是王元化先生的忧虑。 我从上海去国十多年,每次回来都会看到上海有着惊人的变化,但是尽管上海最近新增了很多很多高层建筑,新开了很多很多高级时尚奢华店铺,房价升值,股票疯涨,人们的口袋中也鼓鼓囊囊地塞满了钱。上海作为一个充满时尚的不夜城,外滩、黄浦江上霓虹灯、激光灯灯火璀璨,国际大都市的形象似乎已经确立。但每次回上海,不如还是来到庆余别墅中,在王元化先生的客厅中与他一席谈,那才真的是上海最亮的地方。因此我说,今天先生走了,上海这个城市文化的光亮就少了很大一块。(作者为王元化指导的博士,1986年到1989年在华东师大求学) 来源:东方早报 王元化先生走了 shanghoo 著名学者、华东师大教授、原中共上海市委宣传部长王元化先生今天去世。按说我与王先生并无师承,也不认识,写缅怀文章是轮不到我的。但是对于这样一位近三十年来影响中国人文学界的大学者,在他离开这个世界时,作为一位人文学科曾经的研习者的我,还是免不了想说几句。 我在读中学时就听过王元化先生的大名了。在川大时知道了王先生和川大中文系那位颇有仙风道骨的杨明照先生同是《文心雕龙》研究的权威。当时看到王先生的不少关于当代和近现代思想史的文章,对他博古通今的学问很是仰慕。 但是真正得见王先生的大家风范还是在复旦读书的时候。当时一些文史方面的博士生论文答辩,以能请到王先生做答辩委员会主席为荣。我旁听过几次由王先生做主席的博士论文答辩会。同时,王先生还应邀给复旦的学生做过几次关于五四新文化运动的讲座,其中对五四运动的反思的确很让人受启发。作为一位老共产党员,而且还是主管过意识形态的官员,在思想史研究上能有不囿于官方主流看法的见识,的确是很令我佩服的。但是当我了解了他的身世后,才知道他虽然很早就参与共产党领导的革命运动,但与那些1949年前参加革命活动的知识分子是不大一样的。 王先生的父亲王维舟,曾是清华教授。他从小跟随父亲生活在清华园,因此有很好的家学渊源。比之一般的革命知识分子,他的中西学养就很深厚。中国近代史学界熟悉的英国人呤俐的著作《太平天国革命亲历记》就是由王先生父子在政治蒙难时期翻译的。王先生在七十年代末后重返学界,尽管曾经担任意识形态的管理工作,但他仍笔耕不辍。靠着深厚的学力,他在文学、哲学、思想史领域取得了突出的成就。其重要学术成就主要体现在对文心雕龙、文艺理论和文学批评、黑格尔哲学等的研究。他的不少论著对当代中国学术界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可以说中国当代思想界的反思活动的推动和王先生有莫大的关系。 王先生的著作《文心雕龙创作论》、《文学沉思录》、《传统与反传统》、《清园夜读》、《清园近思录》等在学界影响巨大。其中一些我曾读过。我学力浅薄,不敢妄加评议。要了解了解王先生学术见解和思想,通读他上述一两本大作未必能窥得全豹,全面阅读也难有时间精力。其实,与其读他的这些大作,我觉不如读他的《九十年代日记》。该书记述了王先生1990年代读书研究生活以及和学界人士交往的过程,对于基本了解他的学术见解以及思想发展,特别是对深入了解当代中国思想学术界状况很有帮助的。 拉拉杂杂讲了这些,也只是对王元化先生作了个简介,给关心中国思想文化和人文学术的网友对王先生有个粗浅认识。 愿王元化先生走好。 来源:天涯社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