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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文嚼字》咬出《百家讲坛》畅销书的“硬伤”
来源:  作者:  点击:次  时间:2008-05-06 00:00于哲学网发表

 

 



    《咬文嚼字》杂志今年一直在给电视《百家讲坛》的“坛主”挑错,这个栏目的名字很客气,叫做“‘登坛品酒’报告”,其实不像品,而是“咬”,这才是这本杂志一贯较真的风格。

    每月“咬”一个,《咬文嚼字》现如今已经“咬”了5位。讲论语的于丹首当其冲,此后是讲史记的王立群、讲鲁迅的孔庆东、讲明朝的毛佩琦和讲红楼的刘心武。5位学者错多错少、错大错小均不一定。

    百家讲坛“坛主”们的麻烦向来不断,比如于丹、易中天、刘心武的。通常争议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咬文嚼字》的做法,不是争论大是非,而是抓小毛病。看开点说,挑错不是找茬,不是砸人招牌,大学者常会犯小错,鲁迅也净写错别字。有声音说《咬文嚼字》的做法是舍本逐末。这不对,学术的眼睛里就该揉不进沙子。

    值得讨论的是“坛主”们的态度。对于《咬文嚼字》指出的错误,“坛主”们一般是不理不睬,只有王立群因为看到新华社发的通稿,迅速在博客上做了道歉的回应,并说明了错误的来龙去脉。按照王立群的说法,《咬文嚼字》挑出来的8个错误中,起码有6个要算在出版社编校的头上。看来出版社在为“坛主”们做畅销书的时候,还要顾忌一下学术的质量,小心坏了人家名头。

    不能因为这些错误就否定学者们的学术功底,但是也希望被问责的学者们表现一点“不以错小而为之”的态度,这不丢面子。

    话说回来,《咬文嚼字》挑的小错也未必不能定大罪。很多可以算硬伤,比如“破瓜”的意思是“破身”。2006年学者王学泰曾经写过一篇评论文章叫《学术演讲不要信口开河》,比如说纪连海讲刘统勋,讲他官位之高,当过工部、刑部、吏部等部的尚书,而且后成为“尚书房总师傅”,便发挥说这“总师傅”是管着六部的尚书的。其实呢,“尚书房”又称上书房,是皇子读书的地方,师傅很多,这个“总师傅”,综领督学,是各个师傅的“头”。六部尚书在唐代有尚书令(太宗后改为“左右仆射”)总管六部,宋代六部对宰相负责,明清六部直接对皇帝负责,六部没有“头”。当讲到“南书房”时,把它也视为一个设有专官的机构,进了南书房仿佛就是官了。这种理解是不对的。它只是皇帝读书和与官僚中的文人雅士谈论风雅之地,本身不设专官。谁能在南书房“行走”,主要看皇帝的意愿,不论官位高低。

    《百家讲坛》让学术贴近大众,是好事,但希望登坛的学者们能拿出学术的陈年好酒来,而不是越来越多类似“大禹有婚外恋”的“沸腾可乐”。

    “杀生”如何“取义”

    《于丹〈庄子〉心得》之六《谈笑论生死》中有这样一段话:

    儒家与道家关于生死的观念,不尽相同。儒家追求“杀生而取义”,而道家强调“不知说生,不知恶死。”两者殊途同归,都是让生命获得价值。

    对儒家学说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儒家追求的是“舍生而取义”。

    《孟子·告子上》云:“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舍,放弃;生,生命;义,正义、道义。

    汉语中的“杀生”一词,本义是“宰杀动物”,后来佛家用以指杀害生灵。“舍生”是放弃自己的生命,而“杀生”是伤害其他生灵的生命,二者意义迥异。强调“仁爱”的儒家显然不会倡导“杀生”,“杀生”也绝对不能“取义”!(蔡靖雯)

    怎么扯上了“性行为”

    清人富察明义《绿烟琐窗集》有二十首《题红楼梦》绝句,其中第十七首是:

    “锦衣公子拙兰芽,红粉佳人未破瓜;少小不妨同室榻,梦魂多个帐儿纱。”

    刘心武先生在《揭秘〈红楼梦〉》第二部第163页是这样解说的:“‘锦衣公子’当然是说贾宝玉,‘拙兰芽’是指他不善性行为;‘红粉佳人’我觉得说的是宝钗……‘未破瓜’的意思就是还是处女。”刘先生得出的结论是:“锦衣公子宝玉和红粉佳人宝钗虽然结婚了,却并没有过正常的夫妻生活。”

    “拙兰芽”是指宝玉不善性行为吗?这个解说让人惊诧。

    查《绿烟琐窗集》,“拙兰芽”原文是“茁兰芽”,是“茁壮”的“茁”而不是“笨拙”的“拙”。兰芽即兰的嫩芽,常比喻子弟挺秀。“茁兰芽”形容少年宝玉像兰的嫩芽一样茁壮,与“性”无涉。此处“破瓜”也不指“破身”,“红粉佳人未破瓜”是说“红粉佳人”未满十六岁。“瓜”字拆开为两个八字,即二八之年,故称。(杨光)

    又多了一个“锡茶壶”

    《毛佩琦细解明朝十七帝》(第一部)在评价朱元璋的后宫生活时说道:“尽管朱元璋妻妾成群,但他还是被史家视为一个宫壶肃清的明君。”(87页)该书90页引用《明史》称赞明代宫闱制度,其中也有“宫壶肃清”的说法。

    两处“宫壶”均应为“宫壸”。

    “壸”读kǔn(捆),古时候指宫中道路。《尔雅·释宫》:“宫中衖谓之壸。”衖(音xiàng)即“巷”。“壸”由宫中道路引申指内宫,如“壸政”指宫内事务,“壸闱”指宫闱。“宫壸”指的就是帝王后宫。“壸”还可泛指妇女居住的内室,如“闺壸”指闺房内室,“壸则”是妇女行为的准则,“壸训”是为妻室者的言行仪范,等等。

    壶与壸只有一笔之差,但一个指容器,一个指内宫,意义大相径庭。“宫壸肃清”犹言帝王后宫安定太平,法纪严明,“壸”自然不能写成“壶”。

    这让我想起了“锡茶壶”的故事。《清稗类钞》中有张之洞的一则逸事。一次,张之洞写了三个字:“鯋(鴸)荼壸”,要某候补知府辨认,此人说:“此锡茶壶也。”结果那个候补知府落得个被咨回原籍的下场。要知道,那三个字根本不是“锡茶壶”,而是“鴸(yáng,马额上的装饰物)荼(tú,苦茶)壸(kǔn)”。(方奥宝)

    苏三不是“洪桐县”的

    《王立群读〈史记〉之汉武帝》第30章中有这样一句话:“都说‘洪桐县里没好人’,难道这赵国也是个贼窝?”这里把著名的“洪洞县”的名字弄错了。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这是京剧《玉堂春》中的著名唱词。“洪洞县”也因这句唱词而名闻遐迩。

    《玉堂春》故事中妓女苏三(玉堂春)结识了官宦子弟王金龙,誓偕白头,从此拒不接客,后被骗到山西洪洞县给富商沈燕林做妾。沈妻毒死丈夫,并诬陷苏三,苏三蒙冤获死罪,后被解至太原复审,适值王金龙任八府巡按审理此案。王金龙微服探监,终于为苏三平反昭雪。这出戏,根据内容,又有“苏三起解”“洪洞县”等名目。

    洪洞县,在山西省南部。汉置杨县,隋改洪洞县。以洪崖古洞而得名。“洪洞县”的“洞”字的读音在一般词典里查不到,《现代汉语规范词典》里有明确的标注,念tóng(同)而不念dòng。这在宋朝的《广韵》中已有记载。京剧中唱的也是“洪tóng县”。

    “洪洞县里无好人”,因苏三在此地蒙冤而流传。将“洪洞县”错成“洪桐县”,大概是读音相同造成的误写吧。(汪明远)

    阿Q不是假洋鬼子害死的

    《正说鲁迅》81页写道:“他(指阿Q)向往革命,但假洋鬼子不准他革命,并且勾结官府把他拉上了法场相逼……”

    鲁迅是这样写的吗?

    “假洋鬼子”是谁?是钱太爷的大儿子。他到城里读过书,又留过洋,剪了长辫,穿了洋装,被阿Q称为“假洋鬼子”。当阿Q想参加革命党时,他去找假洋鬼子,谁知听到的却是一声断喝:“滚出去!”可见,假洋鬼子不准阿Q革命是确有其事的。

    然而,阿Q的被逮捕,是因为赵家的被抢劫,和假洋鬼子无关。未庄的赵太爷家被抢,赵秀才上城报案,揭发阿Q曾帮盗贼望过风。阿Q其实并未参与抢劫赵府,但把总抓获阿Q后,极力主张要将他正法示众。把总做革命党不到二十天,抢案有十几件,全不破案,难以安抚民意。最终,阿Q被押上了法场。

    如果说阿Q之死一定有谁在中间起了直接作用的话,那就应该是赵秀才和把总。在《阿Q正传》中,找不到假洋鬼子勾结官府把阿Q拉上法场的事实。(吴全鑫)

    “满洲”“长洲”一锅“州”

    《咬文嚼字》多次谈论过“州”“洲”二字的区别,但出版物中混淆这两个字的地方还有不少。笔者发现《毛佩琦细解明朝十七帝》(第一部)中就有两处:其一,全书引言《说在前头》第7页,把“强悍的满洲铁骑”中的“满洲”误成了“满州”;其二,第128页“这个道衍和尚本名姚广孝,长州人”,此处“长州”应是“长洲”。

    “满洲”是一个专有名词,为清代满族的自称。这一称谓最早出现在满文本《清太祖武皇帝实录》中,其实译为“满洲部”比较恰当,也可译为“满洲国”。满族原为女真人后裔,明朝时以建州女真为核心,结合女真其他部,融合汉、蒙古、朝鲜等其他民族形成。后金天聪九年(1635年),皇太极废除诸申(女真)旧称号,定族名为“满洲”。辛亥革命后通称为“满族”。可见,“满洲”不可写成“满州”。

    毛先生提到的“长州”,其实应该写作“长洲”。这是一个古地名,1912年已经并入江苏吴县。为何用三点水的“洲”呢?那是因“长洲苑”而得名。“长洲苑”是春秋时吴王阖闾的游猎之处,原是水中的一块陆地,后辟为园林。《越绝书》中便有“(阖闾)走犬长洲”的记载。既然是水中陆地,理当用“洲”而不用 “州”。(宜修)

    (上述错误详见《咬文嚼字》杂志及其博客,本文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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