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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佑先生,八十足岁,曾主持三星堆遗址的考古项目,中国道教研究所副所长,经学大师蒙文通又与他是师友关系,在国学界、道学界是德高望重的专家,在道家内丹术方面也有很深的造诣。但近年患白内障几近失明,《还吾庄子》、《还吾老子》八十多万字,他是怎么看的?
在我与友人来往的书信中,有一封书信很是珍贵,很令人感动,应该说一说,这就是王家佑先生在2006年8月12日写给我的摸书信。
这事还得从这年的3月27日说起。晚上9时,赵长天打来一个电话,第一句就说:“沈善增,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朋友那么多年,还不记得长天以这样的语调来报过喜。是什么样的喜讯,使长天这样兴奋?
长天说,他有个姓霍的战友,是雕塑家,但对文史哲有浓厚的兴趣,在四川省博物馆一位姓王的老研究员门下学习。王先生向其弟子们大力推荐《还吾庄子》与《还吾老子》,说,中国以前注释《老子》、《庄子》,都是用秦以后的语言来解释的,只有《还吾庄子》、《还吾老子》是用先秦的语言来解释的,因此是正确的,是重大突破,你们买不到,借也要借来看一看。他的学生在成都买不到这两本书,霍先生想到战友赵长天在上海,就打电话向赵长天求助。长天当然一口答应为他买书,并立刻打电话告诉我。这对我来说,确实是喜从天降。我根据长天提供的有限情况,到网上搜索一下,方知这应该是王家佑先生,八十足岁,曾主持三星堆遗址的考古项目,中国道教研究所副所长,经学大师蒙文通又与他是师友关系,在国学界、道学界是德高望重的专家,在道家内丹术方面也有很深的造诣。但近年患白内障几近失明,《还吾庄子》、《还吾老子》八十多万字,他是怎么看的?
后来,我通过长天的战友,得到了王家佑先生的电话,在5月1日晚上九时,和他通了话。当他知道我是两本书的作者后,就热情地说:“你的这两本书,是划时代的。再也不能让用汉代以后的语言注《老子》、《庄子》的书这么流传下去,误人子弟了,还有韩非子的解老喻老。你的书我买了十几本,托人到北京、上海、广州去买。我们是神交已久。”我最关心他手术后的眼睛情况,他说,情况不好,视力只有0.1,保留这一点点视力,使我可以自己摸着走。我问,那您是用放大镜看完《还吾老子》的?他说:“我是让四川大学宗教哲学系的博士生给我读的。我逼着他读,这样他也读了一遍。”
通电话后,给王家佑先生寄去《还吾老子》、《还吾庄子》签名本,于5月22日收到他寄来的明信片,说:“书收到,谢谢!《古文字诂林》可参考。老庄究研开创功深,殊为感佩。”字较娟秀,不是他写的,他盖了个章。我收信后给他打电话,他说,这些天他眼底出血,不能写字,待眼睛好了以后,还要摸书给我写封信,简单谈谈对《还吾老子》《还吾庄子》的看法。于是,就收到了这封珍贵的亲笔摸书信。
收到他摸书的信,真是非一个“感动”可表。我立即给他打电话,一是告知信收到了,二是表示“沈大师”的称呼实不敢当。但老先生说,这你不要改,这是表达我的意思。我认为大师不一定年纪大,大师应该是六十岁左右的年纪。他重复几次这不能改,我也只能从命。我理解,这是前辈师长以他的无形资产,支持我的探索,以期在学术界掀起一点波澜。学术乃天下之公器,我唯有以更加努力、更加认真、更加谨慎来回报之。
就在我完成这篇文字的时候,我又收到了他的第二封摸书信。前些日子,我得到信息,有关方面拟在北京召开高层次的研讨会,对拙著评头品足。我建议请王家佑先生出席,因为至今我还没机会和他见面。但他目力不济,需有人陪侍,会议主办方同意了。春节,我打电话向王家佑先生拜年,顺便将此事说了。他说,实在是因为眼睛不便,足不出户,不能与会。但他要请学生代笔,他签名,祝贺会议成功。他说,我是一个道教徒,你的书,正本清源,为振兴道教作出了一个良好开端,作为道教徒是要感谢你的。我没想到收到的又是他的摸书信。
对这样一份深情厚意,任何感谢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我只能说,这两封信,我要终身收藏,传之子孙。我刚在《孔子原来这么说》中阐述过孔子倡导的“师文化”传统,王家佑先生则是力行垂范“师文化”传统。“师”是中华民族的脊梁。大哉吾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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