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风雅社员与嘉宾合影
二〇〇七年十一月二十九号晚七时许,人大逸夫楼第二会议室座无虚席。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新风雅诗社成立大会暨第七届诗歌节开幕式在热烈的掌声中拉开了帷幕。中国人民大学学生会副主席、国学院04级学生张昊主持会议。
出席会议的嘉宾有社科院古代文学组组长刘扬忠,首师大文学院院长、《诗探索》主编吴思敬,人大徐悲鸿艺术学院博导陈传席,中华诗词学会副会长、《中华诗词》常务副主编赵京战,《诗刊》编辑部主任杨志学,《诗刊》诗词编辑江岚等。同时,人大党委宣传部副部长徐青森、学生处副处长刘鹏和国学院副院长孙家洲、袁济喜,党委书记徐飞,团委书记白洁也出席了会议。
大会首先由社长陈斐介绍新风雅诗社情况。陈斐是国学院07级博士生和07级本科生辅导员,也是新风雅诗社的发起人。陈斐说,自己筹办诗社,除了酷爱诗歌外,更重要的是平时在和一些老先生的交谈中,他们对传统文化浓浓的挚爱和深深的忧患使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做点什么。当他把发起诗社的想法向学院领导和学界前辈汇报后,得到了他们的热心支持和鼓励。纪宝成校长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亲自题写了贺诗。叶嘉莹先生为诗社题写了社名。南怀瑾、冯其庸、霍松林等诗词研究与创作界20余位前辈寄来了贺诗和贺辞。中华诗词学会、《诗词月刊》等单位发来了贺信。南怀瑾先生在致新风雅诗社的信中说:“诗词歌赋皆是代表一个民族的精魂所在。”前几天,国学院04级本科生和07级博士生去太湖大学堂亲聆教诲,先生对诗社寄予了很大期望,并教导社员不要为了写诗而写诗。陈斐说,南先生的深意在于告诫我们不能把诗理解为雕章琢句的文字游戏,这和诗社“切磋诗艺、交流情感、砥砺操守、弘扬正气”的宗旨一致。以“新风雅”为名,意思是说既要继承传统,又要有所新变,力图使诗歌具有时代、民族与个性色彩,把创作、研究与传播结合起来,为弘扬诗教做出应有的贡献。吟诵的学习与推广也是诗社很重要的内容。陈斐谈起了叶嘉莹先生委托他采录人大清史所戴逸先生吟诵的事,他说:“当我第一次听到吟诵时,有一种全身心的震颤,书都读到博士了,还是第一次知道诗文可以这么读,有如此的魔力和美感,但现在又有几个人知道这么回事儿。我觉得我们有义务拯救这即将濒危的文化遗产。”无锡国学专修学校的创办人唐文治先生的孙女唐孝纯——人大外语系的退休教师将其祖父吟诵唱片转录磁带赠送给国学院收藏。大会现场播放了84岁高龄的唐女士的讲话录音。
人大青年读书社社长来源在发言时说,人大诗歌节在北京有着较大的影响,“新风雅诗社”的诞生,让人大诗歌的版图趋于完整,同时为当代诗歌艺术吸取历史,走向未来提供了一个平台。“当一条条横幅挂满校园,一张张诗歌粘在枝头的时候,我们一定会为眼前的景象而产生不一样的感受。”
国学院党委书记徐飞在致辞中说,国学院自2005年组建以来,就一直倍受各界人士的关注与支持。学生活动具有鲜明的国学特色与时代特征,在全校乃至全社会都产生了良好的影响。今天的新风雅诗社,是在纪宝成校长的大力支持下成立的。纪校长本身就是一个诗人,在繁忙的公务之余不辍吟咏,实为学子之表率,其诗集《岁月诗痕》已由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推出第三版线状本。这次,纪校长为新风雅诗社题写了贺诗,是对我们很大的支持和鼓励。国学院院长冯其庸先生为诗社题写了贺辞,叶嘉莹先生为诗社题写了社名。太湖大学堂南怀瑾先生更是给诗社给予了详细的指导与热心的支持。另外,中华诗词学会、霍松林先生等全国诗词研究、创作的专家也为诗社题写了贺诗或贺辞。徐书记代表国学院向对新风雅诗社给予了很大支持的先生们表示衷心的感谢!徐书记还说,中国是一个诗的国度,诗词是国学很重要的组成部分。新风雅诗社的成立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大事。他希望诗社的同学们再接再厉,积极探索传统诗词在当下的传承与发展,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做出应有的贡献!
国学院副院长孙家洲教授为新风雅诗社授旗——新风雅诗社正式成立了!同学们非常激动,全场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嘉宾代表社科院文学所古代文学组组长刘扬忠在致辞中激动地说:“我来此会新老诗友来了!我为新风雅诗社的成立助威来了!”他谈了些自己对诗歌的看法后说:“诗歌的形式可以旧,但思想、感情、意境、审美风格一定要是新的,是所谓‘旧瓶装新酒’。我期待诗社同学的佳作不断涌现。”
专家们侃侃而谈,诗社的同学们也要一展才华。国学院04级同学晏雪莲、刘晓英表演了古琴配乐吟诵《凤求凰》,刘晓英同学一身旗袍古朴别致,晏雪莲同学古琴演奏温润缓和。05级尹帆淼同学表演了古筝独奏《月儿高》,流畅灵动的琴音和美妙无比的幻灯相得益彰,让人享受到了诗乐交融的魅力,这和诗社把诗歌与音乐、美术相结合的努力方向一致。
这次活动在学生中引起了很大反响,国学院07级本科生吕明烜同学说道:“成立诗社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在当前诗歌精神越来越麻木滥俗的今天,中国诗词亟待找回自己的感觉,然而什么是我们的方向,古诗中那些精粹的部分一定可以给我们一些启示。”
接下来是“五四后诗歌”对话会。主持人陈斐说,“五四后诗歌”这个概念是他“发明”的。之所以不用“新”和“旧”,“传统”和“现代”等概念,是为了打破长期以来制约我们的二元对立思维模式,强调各种因素的和谐共生。禅宗有句话说:“拆了门槛便无内外。”今天进行对话,就是为了拆“门槛儿”,在当前发达国家凭借政治、经济优势进行文化输出的时候,我们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如何使诗歌保持民族审美心理和语言特性。在现代学科分化使创作者、研究者以及大众互相疏离的情况下,我们应该考虑的是如何使创作者具有艺术史的良好修养、使研究者具有冷暖自知的切肤感受、并使诗歌融入到大众的日常生活中。另外,如何使诗歌与其它艺术相互融合、借鉴也是需要反思的。在坐的嘉宾既有画家、又有传统诗词和新诗的创作者与研究者,请大家结合“五四后诗歌”的研究与创作从不同的角度谈谈传统诗词在当下的继承与发展。
赵京战先生首先代表中华诗词协会、中华诗词杂志社对新风雅诗社的成立表示热烈的祝贺!他说,新风雅诗社的成立,不仅是国学院的一件大事,也是诗坛的一件大事。诗歌作为传统文化的重要内容和载体,作为国学院需要弘扬和传承的部分,用成立诗社的方式来发展,是有见地的,是值得尊重的。他赞扬了《新风雅》创刊号中的诗词:“诗社成员的诗词创作已经很有成就,对诗词创作研究的探索很有造诣,这是非常可喜可贺的事。诗社的成员,都是学者,二十几岁的青年,诗写得非常有水平。那样子写到三十几岁四十几岁五十几岁的时候,会出大家和传世名作的,这是可以看得见的。我们《中华诗词》杂志找到了很好的稿源,要从上面摘选一些诗词,在我们杂志发表,把它推向全国的诗坛。”接下来赵先生谈到了传统诗词在五四以后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三无”状态:“无入会”(不能因为创作传统诗词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无入史”(现代文学史没有传统诗词的篇章),“无评奖”(茅盾文学奖等国家级奖项都没有传统诗词参评的资格)。他说,新诗旧诗本来是没有门槛的,这个门槛是后人设置的。观念一改变,门槛就会消失。新诗旧诗是祖国诗坛上的两个至宝,并驾齐驱,珠联璧合,相得益彰。他以江苏扬中市为例谈了诗词在促进经济发展和开智方面的作用。
《诗探索》主编吴思敬先生则针对当前诗坛的流弊提倡诗人只为心灵写作。他说:“一个真正的诗人的心灵,往往是孤独寂寞的,越是在寂寞的心境中,越能够写出好诗,越是为评奖为发表写作,最终可能达不到这个效果。这一点不光是对旧体诗,也是对新诗。我是搞新诗研究的,经常接触一些年轻的诗人,与他们交流时,经常建议他们不要为报刊写作,为物质写作,为获得什么名利写作。你只为你的心灵去写作。保持你心灵的一块净土,你才可能成为一个真诗人。”
社科院古代文学组组长刘扬忠先生主张诗歌作为一种抒情艺术,无所谓新和旧,新诗旧诗都应该得到发展。他就颇为争议的“诗词可不可以入史”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说,旧体诗词的创作一直没有中断过,本身就在史里完全可以入史,不应该由谁来批准。我们要拿我们创作的诗词来接续承传我们的历史。最关键的是应该创作出社会上能够广泛接受、大家爱看爱读的诗。他再次强调了创新,“旧体诗词的创作要保持她的生命力、要能够发展的话,一定要出新。我觉得入不入史那些讨论没多大意义,最有意义的是要写出好作品,写出有时代特色的好作品来。”
主持人陈斐回应道,诗社起名为“新风雅”就是为了突出创新。他引用萧子显:“若无新变,不能代雄”和刘勰:“参古定法,望今制奇”来说明“创新”对于保持文学生命力的重要性,并邀请《文心雕龙》学会会长、国学院副院长袁济喜教授谈谈自己的看法。
袁济喜教授一开始回忆了他与刘扬忠、吴思敬先生相识的情景,接着借国学院学生兰亭游学的一次经历表达了他对新风雅诗社的肯定与支持。据他介绍,国学院的课程跟现在的文史哲专业有一些交叉,但国学院学生应该具有的硬功夫是:有一手好书法,能认写繁体字,具备古典诗词写作能力并熟读元典。尤其是诗词写作,是由纪宝成校长倡议作为国学院必修课的。袁教授说:“作为国学院的学生,赋诗是基本的要求。毕业出去应该会写古体诗词——各种各样的包括七言的五言的,词、曲、歌等都应该会写。我非常支持诗社的成立。从我们的角度来说,一定会把相关工作做好,不辜负社会各界对国学院学生的重托。”
人大徐悲鸿艺术学院博导陈传席教授既是书画理论家和画家,也是诗人。他首先强调了学诗从幼时抓起的重要性,并对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致力于诗词创作表示赞许。在解析诗与画的关系时,他把中国画分为民间绘画、画家画和文人画三种,认为文人画是对世界绘画的一种贡献,毕加索、马蒂斯等第一流的大画家和美术评论家都非常崇拜。他以黄宾虹的画为例说明文人画是把山水人物化成符号表现精神的东西,有着诗的意境。陈教授说:“中国画的复兴,得从诗歌开始。不学诗,你的画就不具备诗的意境和诗的内涵。”
在提问环节,人大社会与人口学院04级任牧同学说:“从古诗中可不可以寻找到一些元素进入现代诗中?”赵京战先生回答说:“虽然古体诗和现代诗在语言、形式上存在巨大差别,但它们的精神内涵一脉相承,是能够融会贯通的,我们要抱着宽容的态度去理解其发展过程中的经验教训。”
最后,陈斐引用胡先驌的话总结道:“诗之功用,在能表现美感与情韵,初不在文言白话之别。白话之能表现美感与情韵,固可用之作诗;苟文言亦有此功用,则亦万无屏弃之理。”(《评<尝试集>》,《学衡》第1期、第2期。)判定诗歌价值的最根本的标准在于有没有诗情诗味儿,不应该是什么“新”与“旧”,“传统”与“现代”,毕竟我们也是历史中的过客,我们首先应该拷问的是写出的诗歌是不是体现了民族审美心理与语言特性、富有个性与时代色彩、能够传诸久远的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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