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文学的现实必要性就是在于它对现实社会矛盾生活的毫不回避,所以,报告文学应当是社会生活最敏锐的触觉,是社会生活中各种未知内容的预警雷达,是社会理性精神和公正判断的体现,是对真实独立的人格和自由科学理想的追求。报告文学是一种个人创作,但报告文学作家所时时面对和审视的始终是现实的社会生活。报告文学应当是一种大于文学的文学,是一种超越作家个人喜好的文学。正是在这些报告文学原则和要求的引领下,许多报告文学作家和他们的作品具有了非常突出的个性和很分明的价值。在非常开阔的视野和多种选择中,给予现实的社会生活以积极能动的影响。1998年嫩江大洪水中,吉林省有多所监狱共计万余名罪犯被洪水围困,面临危险。消息传递到中央政府之后,政府很快作出果断决定,出于严格保护罪犯生命权的必要,立即全部将其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杨黎光的《生死一线》对这次空前的、非常特殊的人员大转移进行了真实迅速的报告,结果,因为题材的特异和主题旨意的新颖而在国内外的读者中产生了很大影响。常扬的《在离开父母的日子里》,报告了许多因父母同时犯罪而留下的许多生活无着的年幼儿童在陕西、北京和全国许多地方得到至情关爱的内容,很个性化地表现了社会对于弱势生命给予充分保护的情形。邓贤的《流浪金三角》,把闻名世界的毒品种植、贩、运“金三角”的神秘面纱为人们打开,使许多历史的矛盾纠葛和现实的两难话题得以继续,使许多有关生命、情感和是非的交叉铺展在读者的面前,引起人们复杂矛盾的感受和评判。林雨纯和郭洪义的《天地男儿》通过深圳一个乡村20年的历史巨变,盛赞了中国改革开放所取得的辉煌成就;李景田的《未扶正的反贪局长》,通过一个反贪局副局长的斗争和命运,表现了公正的力量和公正的无奈;卢跃刚的《王恒杰传奇》用一个人物对国家领土主权进行忘我维护的传奇故事,树起了一面民族精神的旗帜;邢军纪、曹岩的《北中国的太阳》对三北防护林建设者的感人事迹作了动人的描绘;黄尧的《世纪木鼓》对云南边疆佤族人民的历史和新生给予了文学的生动表现;谭谈的《大山的倾诉》,书写了“扶贫司令”动人的扶贫故事;丰收的《铸剑为犁》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这支西部开发的劲旅的历史作为作了诗与画的形象记述;陈景河的《走出柳条边》在历史文化的关照下,对吉林省的交通建设者给予热情的礼赞;焦述的《风流小浪底》在中西文化的交叉对比中描写了小浪底水利工程建设中的有趣文化生活内幕故事,等等。这许多在题材、内容和表现方面很富有个性的作品,是报告文学作家对于社会呼吸的应对,是他们在不同的社会生活矛盾和事件面前表示出的一种负责的个人态度。在这些应对的行为和所持的态度中,表现出了报告文学作家的精神和人格。
特异性作品所产生的反响
胡平的《美丽与悲怆》、刘元举的《爸爸的心就这么高》和赵瑜的《马家军调查》,是带有鲜明特异性的作品,因为各自特殊的成功表现而在读者中产生了很大影响,不能忽视。《美丽与悲怆》是对曾经是国内最著名的女新闻记者浦熙修和她的年代生活的写实。一个多年追求革命进步的才女,其革命的精神和敏慧的才情得到了周恩来、毛泽东等领袖人物的赞许。可是,因为她和著名民主人士,后来成为全国有名的大右派罗隆基的恋情而遭到无端怀疑,几经打击,精神恍惚,终遭灭顶之灾。这部作品,好似动人的爱情传说,又如同恐怖的灾变故事,凄美悲情,激愤而无奈,在历史的追溯中为历史留下了一曲深情幽怨的长歌。刘元举的《爸爸的心就这么高》写的是年轻的国际钢琴大师郎郎成长成才的故事。作品最充分地表现了郎国任望子成才的迫切心情和性格,他多年来对于郎郎几近严酷的管教培养,在很多时候都超出了正常人所能够接受的程度。如今,儿子事业有成,他的成功似乎可以抹去他过去的过激追求和冷峻感情所显示的偏颇。作为个案,这是一个看似残酷但却是一个包容了很浓重感情成分的喜剧故事,相当感人。
检索几年间的报告文学创作,人们也许已经清晰地看到,报告文学或许还有不尽人意的地方,但已经取得的成绩也足以令人欣慰。报告文学在题材选择和内容开掘方面,显示了一种阔大现实和独到思索的特性,表现出了突出的融于社会的创作姿态,是最有现实精神和意义的文学。“周乎万物,道济天下”,虽然是一句古老的格言,但是用此来评判现实的报告文学创作还是非常妥当的。当然,报告文学创作还应当对社会生活有更现实的逼近,有更加敏锐和有力度的感觉、思想表现,有更多采用中、短篇形式灵活应对繁乱生活的必要,有更加既具备分明的体裁特征又能够自由充分探索的表现形式等。这一切都应该在不断的创作中给予充分关注,得到解决。报告文学是一种与时俱进的文学,社会生活是它最坚实的背景和生长土壤。社会精神生态环境对其会有明显的左右和影响,但生长却是一种必然,所以,它的前景自然会像生活一样充满魅力和光明的未来,对此,无需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