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的话题无论多少,亦不管真假,都一直是百姓闲时喜谈的趣事。满清逊帝溥仪退位后,那志良先生入清室善后委员会,凡自1925年9月故宫博物院成立,到随故宫文物南迁、故宫文物迁我国台湾地区等,那先生皆参与其事,南北故宫都见他的身影。他22岁便守护在故宫,与宫廷文物相伴一生,成为故宫博物院历史与故宫文物整理的见证人和保护人,到1974年退休,正满五十年。依此而写《我与故宫五十年》,功德圆满。 《我与故宫五十年》原连载于台湾《传记文学》杂志,后编整成书,分十五章,自《故宫博物院的成立》至《故宫文物在台湾的保管与迁运台北》,故宫博物院所发生如“易培基盗宝案”、“故宫文物南迁”、“故宫文物疏散后方”等,皆以自身所历记载甚详,读之如见当年情景。以作者所见,故宫博物院鼎盛时期,当在北伐之后至1931年那几年光景,当时为清点审查文物,古物馆、图书馆、文献馆皆请有著名学者专家为委员,同时出版《故宫月刊》、《故宫周刊》、《故宫书画集》、《史料旬刊》刊载各项档案中的重要史料,当时故宫内设印刷机构及珂罗版影印设备,得以将各种史料记录出版。我手边藏有《史料旬刊》三十余册,白宣纸线装刊印,铅版字迹清朗,阅读颇感精美,可见当年故宫博物院工作绩效甚优。 易培基盗宝案,为当时轰动社会的大事,作者记录法院调查及延请黄宾虹一人鉴定故宫藏画的经过,多有不屑之讥,与马衡所记相同。目前影印出版故宫博物院前院长马衡先生日记,仅1948年至1951年,无法依此与那氏回忆文字作比较,据马衡后人说,凡将斋日记尚存,但宥于涉及人事之虑,暂不公开出版。但马衡另有为易培基述冤之笔,见载于方继孝先生所著《旧墨记》中:1936年“南京地方法院传易寅邨不到,因以重金雇用黄宾虹审查故宫书画及其他古物,凡涉疑似者皆封存之,法院发言人且作武断之语曰,帝王之家收藏不得有赝品,有则必为易培基盗换无疑,盖欲以莫须有三字为缺席裁判之章本也,……时盗案轰动全国,黑白混淆,一若故宫中人无一非穿窬之流者”,马衡辩护与那志良记载,看出当时的故宫博物院唯靠人力管理,虽尽责任,然终不及今日依靠科技管理来得安全。 那先生书中所记文字最多,还在故宫文物的几次迁移。这几次迁移,皆与日本战事相关,第一次故宫文物南迁,即因“九·一八”事件,故宫文物南迁南京后,又因“七·七”事变抗战,故宫文物迁移后方,开始艰辛跋涉之途。书中记述故宫这批南迁文物的颠沛命运,那先生皆与之相伴相守。及《故宫文物运台后的编辑工作》、《故宫文物运台后的赴美展览》、《故宫文物在台的保管与迁运台北》,那先生于故宫文物尽责一生。 那先生在故宫博物院工作尚为17岁少年,以入清室善后委员会计算,他护理故宫文物比故宫博物院的年岁还多出些许,说来也是趣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