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年间,大陆读者突然对港台散文作家如数家珍,先是上海人民出版社的“台湾学人散文”系列一股脑儿地推出颜元叔、黄碧端、龚鹏程、林文月,后是马家辉的《死在这里也不错》、梁文道的《我执》、林夕的《曾经》、林奕华的《等待香港:永远的香港人》,乱花渐欲迷人眼。他们的一手锦绣文章不仅博人眼球,而且为人津津乐道。 两岸文学彼此激荡 近年来,港台散文在大陆几乎是逢出版必热卖,去年有龙应台的《亲爱的安德列》、黄碧端的《昨日风景》、林夕的《原来你并非不快乐》,今年有林文月的《三月曝书》、马家辉的《死在这里也不错》、林奕华的《等待香港:永远的香港人》……某读者在豆瓣网上以“他们在内地出书了”为名列出豆列,出一本增一条,好一副望穿秋水的姿态,如今这份名单越来越长。 出版方齐齐相中港台散文究竟是不约而同还是有意为之?仍在陆续出版中的“台湾学人散文丛书”主编周志文坦言出版初衷:“一方面使得台湾的文学作品有机会让更多大陆读者读到;另一方面,使得海峡两岸的当代文学彼此激荡、生生不息。”不久前在香港举行的“当代文学六十年”国际学术研讨会上,不少学者、作家指出,大陆读者对港台文学的陌生,多因它们既没被写入文学史、也没在大陆出版,并感慨:“重新阅读,我们才知错过太多美好的东西。” 中山大学朱崇科副教授这样解释港台散文之于大陆读者的“对味”:“它们大都属于跟本土性相关的文化书写。作为同文同种的同胞,大陆读者当然对港台学者的文化情怀(包括对现实的另类感悟和视角)颇有兴趣。当然,不可否认的是,这些学者本身在大陆有一定的知名度。” 以简胜繁去尽浮华 看惯了余秋雨式清一色文化苦旅,读者或许有点烦。许许在豆瓣网里比较了新近出版的两本旅行札记,一是大陆文化人苗炜的《让我去那花花世界》,一是香港学者马家辉的《死在这里也不错》。在她看来:前者“游记的皮囊里,生硬地塞了大段大段典故,好像百度词条”;而后者写的“就是旅人从异地归来,满载着他乡的见闻,说给乡亲听。不登黄鹤楼,因为他病了,当病好之后,第一个感想居然是好想回家。”她认为“旅行本是发自本能想要看世界的好奇心,可文化人游山玩水,总害怕自己写成了玩乐指南,于是统统写成了文化苦旅。就好像你已经尝了巧克力的滋味,还非要看它的说明书。”因而她坦言:“看完老马的《死在这里也不错》,我觉得他才是‘花花世界里的顽童’;老苗虽然写了《让我去那花花世界》,却好像还在寻找,寻找一个‘死在这里也不错’的地方。” 一位酷爱阅读的大学生称:“文章好不好看,取决于它能否让读者顺着作者的笔触、思路去死去活。”港台散文尽管体裁、题旨、内容各不相同,但它们共同流露出的“卷面亲和,用语喜人”让人如沐春风。不少读者苦等林奕华的《等待香港:永远的香港人》,并指出:“他话说得直,里面很多文字恐会得罪人,但叫人看得带劲儿。”评论家毛尖则这样评价台湾作家黄碧端的文字:“不看黄碧端,你不会有什么损失;看了黄碧端,你就不愿错过她任何一篇文章。她素笔淡墨,黑白电影,风尘恋恋中我们刚涌出眼泪,却被她幽幽一默化解,可真要笑,想到忽忽昨日,倒又呆了。”与其说它们有什么杀手锏,不如说它们是以简胜繁,把散文从那些浮华、花哨、芜杂、冗赘的外套中剥离出来。 敢于直言直抒胸臆 散文在中国古典文学传统中囊括经史子集,几乎包罗万象,然百余年以来,却被小说、诗歌、戏剧等文学种类推到边缘的位置。上世纪90年代风靡一时的“秋雨散文”类型以博览多识边指点江山边悉数掌故,曾为默默无闻的散文领域注入生气,可书袋子掉得多了也容易陷入窠臼,失去新鲜感。 身为著名散文家的林文月在《散文的经营》一文中提到好的散文贵在“真挚”二字:“矫揉造作,无病呻吟,皆不足取法。只要是作者真挚的感情思想,题材小大倒不必分高下,宇宙全人类的关怀固然很值得入文,日常生活的细微感触也同样可以记叙。” 朱崇科则表示:“港台散文之所以惹人喜爱是因他们往往敢于直言或者直抒胸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