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在社会上,因受各种不同的影响,风气,所接触的不同人群的差异,性格也会慢慢地改变或者说被潜移默化。 鲁迅先生与钱玄同先生,是在日本留学时相识的,受鲁迅的影响,开始接触大批追求新思想的爱国青年,接受了民主思想,剪去了脑袋后的‘长鞭子’,参加了反清的学生运动。他在日本读的是师范,回国后先在家乡(浙江湖州长兴县)担任中学国文教员。民国后,1913年钱玄同随着他的大哥钱恂(比钱玄同大三十岁,这年钱恂是到北平就任大总统府顾问去的)到了北平,进了北京高等师范学校和北京大学教书。 这时,鲁迅在1912年就随教育部从南京到了北平。就此,两位在日本东京的老友在北平又重逢了。之后,在“五四”运动中,钱玄同不能不说是一员新文化运动中的骁将,冲锋陷阵,英勇无畏,毫无顾虑的领军人物。他熟悉旧封建文化,反唇相讥,常常使得那些抱着封建文化的老朽们无力还击。鲁迅正因为如此,才乐意和钱玄同一起,作为亲密战友,在“五四”新文化运动中呼声呐喊,冲锋陷阵,向封建主义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道德发起攻击。 但是,即使在他们作为战友并肩作战时,两人在思想上和对问题的看法上,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钱玄同对文字改革的态度相当激进,有很多言论接近于走极端,说绝话,办绝事。比如他在给陈独秀的信中说;“《聊斋志异》全篇不通,……论其过去之老历史,则千分之九百九十九为记载孔门学说及道教妖言之记号。此种文字,则断断不能适用于二十世纪之新时代……”。 钱玄同在这一方面,以仅限于纯语文的角度,把思想与文字,学术与政治完全割裂开来了。 鲁迅先生也提倡文字改革,用标点符号,写白话文。虽然他在表面上没有钱玄同那样激烈,但是,鲁迅他看出了文字改革的方向和问题的实质。1918年10月,鲁迅在《渡河与引路》一文中指出“白话文学也是如此——倘若思想照旧,便仍然是换牌不换货。” “五四”以后,钱玄同以为大功告成,自己也功成名就了,满足于人们对他的文字学家,音韵学家,只要保住教授学者的地位,就不思再进了。《新青年》解体了,钱玄同反过来又钻进了自己曾经反对过的,故纸堆里研究起古文字的学问了。 这以后,鲁迅和钱玄同在思想和生活上的志趣发生了相反的变化,彼此的接触来往是越来越少了。 1924年11月《语丝》创刊,钱玄同在社里排名第二,鲁迅当时也是支持这个刊物的,并还经常给以投稿,但从不出席他们每月一次的饭局。 鲁迅对他们每月要大吃一顿的行为很不感兴趣,后来鲁迅便开始挖苦他们;“看见挂着一块上写着语丝社的木牌,稍一蹉足,就可以听见玄同又快又急的谈吐。我那时是避开他们的这种宴会的,所以毫不知道内部的情形。”(见鲁迅的《三闲集》)。 《语丝》社刚创刊后,胡适等人也挤进来写稿,有人支持,也有人不满。鲁迅对胡适吃官饭,做御用文人很是厌恶,于是在1924年12月作《音乐》一文,登在《语丝》上给了一击。鲁迅后来说;“《语丝》一出来,他就来了,……我就作了一篇杂感,和他开了一个玩笑,使他不能来,他也果然不来了。 《语丝》社的同人中,有几位很不满意我,这也是我和后来的“新月派”积仇的第一步。”(见〈集外集〉)。 这之后,鲁迅和钱玄同在思想上的隔阂是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了。 论笔头,要想打笔仗?中国是无人能与鲁迅先生匹敌的!败下阵来的钱玄同,就此对一切新文学都漠然视之,不看新小说,不看新话剧,更加不看电影。连有声电影第一次出现在北平,一时轰动九城,万人空巷,钱玄同都不宵一顾,他的思想就此僵化了。 一对曾经是亲密的朋友加战友的两位老先生,就此走上了各自的道路。 鲁迅和钱玄同的友情分裂,并非是单纯的个人之争,这里面包含着一个人的思想,兴趣爱好,个人性格的好恶,对事物的看法与观点等等,等等。 鲁迅对与钱玄同之间的事曾说过;“我倒觉得自己是从来没有因为一点小事情,就要成友或成仇人了……” 不过钱玄同也不愧为一代文人大师(至少要比现在那些靠互相吹捧出来的狗屁大师要强,要好),当鲁迅先生在1936年10月离世后,钱玄同也写了追悼文章以记念鲁迅。他在文中写道;“……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条理明晰,论断精当,虽编成于十多年前,但至今还没有比他更好的中国小说史出现。……实可佩服。” 两位老人虽然因意识不同而反目,但是,对对方的长处和优点还是认可的,尽管只是从文学的角度出发。 看看现在的一些人(当然是少数人),文革的遗毒,巳经在这些人的体内弥漫了,就如癌细胞在扩散——淋巴癌! 请无端想低毁鲁迅先生的癌病患者,赶紧去化疗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