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姐妹的哥哥俞大维是1929年任军政部参事,1933年出任军政部兵工署长的;俞大絪和俞大缜则于1930年考入中央大学外文系。这时曾昭抡在中大工学院化学系任教。 1939年欧洲战争发生时,在英国留学的中国学生,如华罗庚、李旭旦、杨宪益都相率回国,曾昭燏也是这年回国的;俞大絪和俞大缜也同在这年回国,到重庆沙坪坝中央大学外文系任教。沙坪坝距军政部兵工署所在地的第二十五兵工厂很近,俞氏姐妹不住在中大,大概住在磁器口兵工署她们哥哥俞大维那里。抗战时期,大家都很穷,俞氏姐妹冬天来上课时,上身穿着狐皮大衣,下身却穿着长筒丝袜,脚上着高跟鞋,加上又擦抹口红,她们姐妹的这身装束,十分引人注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姐姐俞大絪和曾昭抡结了婚。她们姐妹二人经常一路到校上课,又一路离校回“家”。我猜想她们姐妹二人来校和离校,都是坐黄包车的。因为重庆的石子马路,恐怕她们都没办法行走。 1946年中央大学复员回到南京,俞氏姐妹仍在中大外文系任课。南京冬天很冷,她们姐妹二人仍是穿着狐皮大衣,长筒丝袜和高跟鞋,口红好像擦得更浓。中大外文系有英文、法文、德文三个组;英文组的教授是人才济济,由范存忠先生任系主任,教授有楼光来(开《莎士比亚》课)、俞氏姐妹、初大告、吕叔湘等人。不知道俞大缜此时是离婚,还是尚未结婚;而范存忠先生此时一人独居。文学院各系的同学都传说俞大缜追求范存忠。范先生后来和师院英语系毕业的林凤藻结了婚。 1948年秋季开学时,我们文学院的同学就没看到俞氏姐妹再来中央大学上课。 1981年我来北京工作前,曾到上海去看望章巽先生(章先生在中大历史讲授美国史、苏联史和世界通史)。章先生可能在中大读书时和俞大缜相识,嘱我到北京后,“能不能设法帮俞大缜解决点困难,她现在一个人瘫痪在床,你看能不能让她设法住进医院。”我自忖没有这个能力,也不敢去看望俞大缜先生。她是我的先生,我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心里感到十分惭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