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锡光是晚清政坛经历较为复杂的封建官僚,政声、业绩虽不能和曾国藩、李鸿章、张之洞等中兴名臣相比肩,然其一生著述颇丰,代表作有《东方兵事纪略》、《东瀛学校举概》、《筹藏刍议》、《筹蒙刍议》、《姚锡光日记》、《姚锡光文稿》等,这些著作对军事、教育、民族问题都有不俗的见解。可惜,学术界鲜有人对其做专门研究[i],有关的人物传记上也没有其生平、经历的介绍,甚至其家乡《丹徒县志》关于其生平的介绍也是错讹百出[ii]。本文拟对姚锡光的生平交往做初步的梳理,并对姚锡光在地方事务、民族关系、军事理论方面作出的成就逐一分析、阐明。
一、姚锡光的生平行实
晚清是 “三千年未有之历史大变局”时代。“时势造英雄”,面对日益深重的民族危机和社会危机,许多有识之士勇敢地承载了时代赋予的历史使命。姚锡光就是其中一个颇有远见、思想敏锐的政治人物。可惜,学术界鲜有人对其做专门研究,有关的人物传记上也没有其生平、经历的介绍,甚至其家乡《丹徒县志》关于其生平的介绍也是错讹百出。鉴于此,在论述其成就之前,有必要对其生平做简要考证。
姚锡光(1857—?)字石泉,又作石荃,江苏丹徒人,从丹徒名人周伯义先生学习经、史和天文、地理、兵法等[iii]。周伯义的学识和品质,对姚锡光的成长影响很大。周伯义培育学生“以植品为基,恭行为本”[iv],先对学生品质熏陶,再传授经、史和天文、地理、兵法。姚锡光对老师的性情学识极为推崇,称赞他“不事孤高,不矫情”,“知命乐天,不撄忧戚,古所谓知道君子者也。”[v]姚锡光继承了老师儒士任侠的精神,在清末急剧变动的社会背景下,走上一条以儒生而关心社会、关心军事的军事家和民族理论家。
1878年,作为首任驻日公使何如漳的随从,成为驻日本外交随员。[vi] (p1)出使日本的经历,使姚锡光的眼界大开,他亲身体验明治维新以来日本在各方面的变化,思想上深受影响,由此和日本结下深厚的机缘。回国后,受到李鸿章的赏识和重用。1886年,经前北洋大臣李鸿章檄请充北洋武备学堂教习,成为李鸿章幕府中重要一员。在李鸿章幕府中,姚锡光恪尽职守,多次向李鸿章建言献策,陈述朝鲜问题的重要性,委婉地批评李鸿章的中日战争策略。1893年正月,与北洋海军出力5年,按例经北洋大臣李鸿章俟补直隶州后以知府用。1894年12月,经前山东巡抚李秉衡调赴山东,檄充前敌行营文案,兼帮办营务处。
张之洞是姚锡光的知遇之人,是姚锡光进入权力集团的引路人 ,他给姚锡光提供了充分发挥才能的政治舞台。甲午战败后,张之洞积极筹划长江下游防务,时姚锡光自莱州戎幕辞归,张对姚的军事才识十分赏识,遂委以督府幕僚。1896年正月,经湖广总督张调赴湖北,派充武备学堂提调,兼自强学堂总稽查。1898年,张之洞派姚锡光到日本考察学制。他要求姚锡光将各种学校选材授课之法,以及武备学分枪、炮、图绘、乘马各种课程,或随时笔记,或购章程赍归,务详勿略,籍资考镜。[vii] (p3560)姚锡光在日本对陆军省和文部省各种学校进行了全面考察,回国后向张之洞作了汇报。姚锡光关于日本的军事教育、实业教育、女子教育等对张之洞影响很大。
1899年2月,请咨赴选。5月2日,带领引见,本日奉旨:安徽石棣县知县,著姚锡光补授。9月30日,到石棣县任。1900年6月21日,调署怀宁县事,经安徽巡抚王之春檄兼武备学堂提调。1901年3月16日,调署和州直隶州知州,兼充下游皖军营务处总办[viii]。在皖充任地方官期间,姚锡光积极整顿吏治,加强地方政府的权力,妥善地解决社会问题,捐资创办近代最早的皖省藏书楼[ix]。由于在皖治理有方,政绩突出,经管学大臣奏留京师,充大学堂副总办。5月,经北洋大臣袁世凯檄委发审公所监督。7月,兼充北洋大学堂总办。8月,经练兵处王大臣派署军政使副使,从此进入清朝中央权力机关[x]。进入中央权力机关后,姚锡光在民族关系和海军建设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提出了许多行之有效的措施。1905年5月,奉檄前赴东部蒙古卓索图盟一带,考察垦牧、蒙盐各等情形。7月5日,经练兵处王大臣铁良奏补军政使副使缺。12月,经肃亲王善耆奏请,随同考察东西盟蒙古事件。回处后,将考察心得写成《筹蒙刍议》。1906年9月23日,经陆军部宪堂派充练兵处提调。1908年,陆军部左侍郎寿勳丁忧,姚锡光改署陆军部左侍郎。在此期间,著《筹海军别录》,拟制海军规划。1909年,任殖边学堂监督,荫昌2月迁,姚锡光任兵部右侍郎,11月被裁。[xi] (p4576)1911年,曾参与组织帝国宪政实进会。辛亥革命后,曾参加国民党。袁世凯篡权后,姚锡光作为清朝遗老受到袁世凯的重用,任蒙藏事务局总裁、口北宣抚使、查抚津保被灾商民专使等。1912年6月至12月,为民国中央政府遣藏劝慰使,因受英印当局阻挠,滞留印度。[xii] 1914年5月,被袁世凯任命为参政院参政。1916年,任弼德院顾问大臣。此后,在民国政争中,逐渐淡出政治舞台。确切卒年不详,但可以推测应该在1924年以后。
从以上生平介绍中,不难看出姚锡光的一生有四个比较重要的关节点:(1)首先是师从周伯义学习儒学经典,并受到周伯义“任侠”精神的影响。(2)入李鸿章幕府,以幕僚的身份参与军事,逐渐成为小有名气的军事家。(3)入张之洞幕府,受张之洞提携和点拨,开始登上政治舞台,在军事、教育等领域显露出非凡的才能。(4)1908年,朝廷任命姚锡光为陆军部左侍郎,达到个人政治生涯的顶峰。因此,在论述其成就之前,有必要考证他同周、李、张等人的关系。
二、为政皖江,殚精竭虑
中下层官绅历来是封建统治阶级中的重要阶层。他们虽不是国家政策的决策者,但其政治实践对于维护封建统治却是相当重要的。考察他们的政治活动,不仅有助于理解和认识中下层官绅的本质,而且对于地方行政研究不无裨益。姚锡光自1899年9月30日到安徽石棣县任县令,到 1901年3月16日调署和州直隶州知州,在安徽地方治理上采取了不少可行的措施,取得了较好的效果。
(一)妥善解决民教冲突,发展农业生产。对于民教冲突的原因,姚锡光认为,主要是外国传教士在中国的种种不端行为引起的。姚锡光指出,以前石棣县民风朴淳,守法畏官,从来没有仇教生衅诸事,“而近今之大患,则不在民之仇教,而在教堂之勒罚,及教民之索诈也。不平则鸣,顾尔生忿,恐终必酿成仇教生衅而后止。”[xiii]经过多年的战争,石棣县遭受重创,到光绪二十六年未垦之地尚有十分之四,他在该县设劝农局,专办开垦荒田事务,促进农业生产的恢复,同时“惠施耕牛籽种,发放农具”[xiv]。
(二)建立地方军事组织。姚锡光虽是一介书生,但由于经常和李鸿章、张之洞等军事实力人物接触,又奉命考察过日本的军事教育,对军事问题有着较为深刻的认识。因此,在简任安徽和州知州后不久,就着力改造和州地方军事组织。姚锡光将传统的保甲改为团练,其名目有户团、乡团、练团三种。城厢设户团,以十家为一牌,每牌设牌长,十牌或十数牌为一坊。每坊设公所一区,团董两人。乡团仿照城坊户团并变更而来,和州下辖四乡,分八十甲。每十户为一牌,设立一牌长,就其附近之处,联为十牌,每夜轮流击鼓巡更。每甲各设立团董,选择适中之地设公所一区。每甲之村庄集镇,进行归并,设分所若干区。练团中招募练勇六十名,另外从八十甲中挑选八十名练勇,总共一百四十名。仿德国一哨操法,编为三排。练团由知州自行督带,设帮带兼正教习一名,副教习一名,正副排长十余名。号令整齐,约束谨严,部武而居,练以新法。同时,在团练管理上,姚锡光专门制定了详细的《练章》,不仅对招募人员的资格有严格规定和审查,而且对开支、训练也制定了一整套的办法。经过姚锡光参照近代西方军制对乡勇的改革,和州的团练开始走向正规化、专业化,在处理地方事务和维护地方稳定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三)面对特大洪水,处理有方,措施得当。1901年,梅雨连绵导致安徽十八州县遭受水灾,受灾人口达几十万。和州地势最为低洼,受灾更为严重。灾情发生后,姚锡光大力宣传人救不如自救,积极动员本地乡绅多捐米粮,“延集有米绅商,官出印票借作粜米”,并保证还款时足额退还[xv]。在地方官吏完成各项清查之后,他还要派出委员对实施情况进行抽查、监督,防止地方绅士上下其手,虚报浮夸,来侵吞赈灾款。在灾后救济过程中,姚锡光采取了果断有理的措施,发挥了重要作用。(1)姚锡光在上任伊始就非常重视圩区的修护工作。他亲自视察含山县安丰、杨林等圩的防护情况,札饬该县县令督饬圩长、农人等实力护圩。[xvi]在洪水来临之初,他命令委员准备船只,将被水围困的圩民接渡高处;散给席片绳索,令其搭盖新棚;并购买馒头饵饼,按名发给,以解暂时之需。(2)积极向其它省告赈。“姚石泉直刺一面筹款平粜,一面函请上海各善士发款助之。”[xvii],并派分省补用同知焦发昱、侯选通判姚锡康等人亲往上海,求上海道和地方绅尚接济。上海绅士“先兑赈灾款三千圆,到和州应急。”[xviii]此后,和州地区又收到上海捐钱款二万零五百圆。姚锡光还给皖北道冯观察煦发去募赈函,希望其能设法筹措款项接济和州灾民。(3)严禁米粮出境,并到外地采购粮食。各级官员严查所辖地方,不许囤积居奇;并晓谕各粮商,不许代外商私卖;耐心劝说他们静侯委员采买,以助平粜,只许在本地售卖粮食。规定除芝麻、麦子外,一切米麦、杂粮倘敢违禁私卖出境,将严惩不贷[xix]。此外,姚锡光“派人赴某处购米平粜。”[xx](4)对于一些抢险不力的官员采取罚米代赈的办法,督促他们踊跃救赈。此次水灾冲毁圩堤一百数十处,总董彭子衡“不早防范,咎无可辞。”于是,升堂审理,罚彭子衡出米一百五十石,以备救灾。次后,又罚张姓、李姓诸绅各出一百五十石,兵房书吏许某五百石。[xxi](5)采取以工代赈,防止饥民外出逃荒,以保存本地劳动力。这次水灾造成和州境内四十八圩同时淹没,保大圩以北的大汤圩、五梁圩也被冲垮。灾情发生后,姚锡光担心灾民因无粮食度日而成为流民给社会带来不稳定因素,所以竭力劝说灾民留在原籍,互相救助,疏浚河渠,补种晚稻;劝业主借贷,设法安抚佃客;并派人前往各地采购种子,待水退后,立即补种,不使田垄荒芜。此外,姚锡光还向省仓协借粮食,作为灾民出工的功夫粮,事后限定年份,按亩面对。以工代赈,既保证藩库之款如数归还,另外民间圩堤得以修复,灾民不致流散,田亩不致荒芜,可谓一举数得。[xxii]
(四)捐资创办近代最早的皖省藏书楼。1901年,何熙年建议皖(安徽)省开办书楼,
即为“备讲求实学、转移风气之用。”当时清政府正推行“新政”,“风气未开,规模甫创,是非之论,纷纷籍籍”[xxiii],可见创办阻力非常之大。当时,思想开明的前怀宁知县姚锡光对于创办新式藏书楼持赞成意见,和何熙年一起上书时任安徽巡抚王之春,阐述创办皖省藏书楼的价值和意义,并捐出 4000圆作为创办资金,从中可见他对公益事业的重视。1901年10月12日正式开馆,日接待200余人[xxiv],足以表明人们对这种新兴的社会公共图书馆的兴趣,也反映了皖省图书馆的藏书和规模。
三、建言献计,规画边疆
清末,中国近代社会处于急剧转型的历史时期。在内忧外患的时代背景下,边疆问题显得尤为突出。面对边疆危机,姚锡光十分关心边疆的安全和治理,积极建言献计,条陈安边方略,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建议设立川滇边防大臣,加强经济开发和建设。清廷尊重西藏的社会风俗本是无可非议的。但是,促进社会发展是国家的职责。清政府统治西藏,只求一种社会稳定的局面,对于经济开发则注意不够。由于对经济开发不够重视,姚锡光说;“我朝抚有藏卫垂三百年矣,自国初以来,统驭之意多,而充实之力少,官无所劝,民无所趋,故以乾隆全盛之威,兵戎数起,糜白金数千万两。仅抚养定之,延至今日,只巴里两唐、拉萨都会尚具规模。”[xxv]清统治者未能处理好稳定局势和开发西藏的关系,未能处理好挑战和应战的理念非常清楚。为了解决上述矛盾,姚锡光认为设立川滇边防大臣可以加强对西藏的管理。西藏地方本来由驻藏大臣管理,但是驻藏大臣管理西藏“经驭之意多,而充实之力少”,难以有效地控制西藏地方行政,保护西藏地方的安全。1903年,印藏有违言,英遂以兵入拉萨劫盟,置我主权不顾,**(智识编辑说明:此处两字因空间拦截不能显示,用“**”代替)旋亦东走。在英国入侵的背景下,朝廷忧之,始议经营藏卫,固西圉于时。枢府以英事垂询锡光,姚锡光遂提议设立川滇边防大臣。姚锡光认为西藏距内地较远,其间山川阻隔,洪荒未辟,孤军远掷,败且无归,非经营川藏之交不可,所以主张设立川滇边防大臣,这样既可以补驻藏大臣之不足,又可以强化对西藏地方的管理[xxvi]。而且,设立川滇边防大臣,还可以担负起经营藏卫的责任。(二)用汉族的郡县制度代替封建制度,开垦蒙疆,移民实边。清政府对蒙古草原推行了二项重大政策,一项是喇嘛教政策,醉生梦死的文化和由此引起的大量寄生人口造成发展动力的衰退,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另一项政策也起到了弱化蒙古的效果,这就是旗界封闭制度。严格的游牧界限强化了草原民族的生态封闭性,而这一点恰恰与游牧社会的生产力要求不相符合。这种趋势在清王朝的蒙古政策下达到了极点,游牧民与北面的俄罗斯社会和南面的汉农业社会缺少接触。总之,正是分封蒙古和推崇喇嘛教弱化了蒙古,封闭了蒙古。但清政府在使蒙古失去了战斗力的同时,也使自已出现了问题。这一点,姚锡光看得很清楚,“我朝之御蒙古,众建以分其力,崇释以治其生。一绝匈奴回纥之祸,其术可谓神矣。顾乃不思同化之方变,居国以严藩翰,逐至疆邻交迫,肩臂孤寒”[xxvii]。姚锡光认为,在“ 疆邻交迫”的历史背景下,清统治者必须重新审视和检讨以前的蒙疆政策,用汉族的郡县制度代替蒙古的封建制度。清代的内蒙古是以封建所有制占统治地位的社会,“蒙古各旗分建之初,纯为封建制度……各旗之中有官地,有私产。官地及其本部箭丁,永为世袭扎萨克所管理。”可见,当时土地所有制度的复杂性。1905年,姚锡光在《蒙古部落处置议》中明确指出:“我朝抚绥蒙古,分封扎萨克、台吉、塔布襄,以掌旗务,画疆分治,实即封建之制也。”“窃唯封建与郡县,二者不能并存,而封建之法,尤不宜于今日之世界,势分力薄,不相统一,不足捍御外侮,其势不能久存,自非易封建为郡县不能为治。然欲易为郡县制度,非收回各扎萨克土地、人民之权不可。”[xxviii]在他看来,用汉族的政治制度改造蒙古的政治体制,既符合时势需要,也是保证蒙疆走向富强的必要前提。在政治体制改革的基础上,姚锡光参酌儒家的“农本”思想,提出蒙疆开发的方略。他说:“天下大利,首在兴农,边塞要区,允宜开土。盖土开则民聚,民聚则势强,此实边之要道,兴利之良法。” “内外蒙古,地质膏腴,民俗劲悍,此尤根本之根本。……当经营内外蒙古荒地,宜及时采东西殖之策,用晃错实边之谋,……招民垦种……昭乌达、哲里木二盟之巴林、达尔汗各旗,未垦荒地纵横方数千里,……尚可开地数十万顷。”并且预言:“诚使国家奖励得法,提倡得人,不出五年,漠南诸部,凡可垦之地,可全数放垦。”姚锡光提出的蒙疆开发政策,对开发西部草原,加速内蒙古地区的封建化进程,提高其经济水平,起了相当重要的作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清末中央政府的财政危机;但是,由于他从汉族立场出发,所以他提出的蒙疆政策具有强烈的大汉族主义色彩,引起少数民族统治者和下层民众的不满,造成民族矛盾的尖锐化。 (三)建议在内外蒙古设立行省制度。姚锡光对开发蒙疆颇有识见,他以为:“游牧者,宜于封建而非可以大一统之治治之者也;耕种者,宜于郡县而可集权于中央以治之者也。”[xxix]在蒙地开垦的过程中,清政府仿照内地行政建置,在垦区陆续设立府、厅、州、县,试图将原来近似于封建制的札萨克统治制度变为郡县制的统治制度。随着蒙地的不断开垦,蒙古社会渐由游牧进于农耕,蒙疆建行省的呼声于是渐起。 日俄战争以后,北部边疆危机更亟。清政府为了加强对蒙疆地区的统治,特派肃亲王善耆到内蒙古东部地区考察,一来抚慰蒙古王公,二来筹划治蒙之策。1905年8月,姚锡光在随肃亲王善耆到内蒙古东部各蒙旗实地考察后,著《实边条议》,明确提出“应如新疆开设行省之法”,内外蒙古建5省的建议:内蒙古分为东、西2省,以直隶边外承德、朝阳2府6州县及口北3厅、东4盟蒙古、察哈尔左半部为东省,以山西、陕西、甘肃边外诸部,察哈尔右半部、土默特蒙古、西2盟蒙古、新设口外各厅、阿拉善厄鲁特蒙古为西省;外蒙古分为东、西、北3省,车臣、土谢图2部为东省,赛因诺颜、札萨克图2部为西省,科布多、唐努乌梁海为北省[xxx]。这是第一个较为系统的蒙疆建省方案。姚锡光的《实边条议》是送呈练兵处王大臣的考察报告的一部分,结果没有下文。同年十月,给事中左绍佐奏称:“西北空虚,拟请设立行省”,清廷交政务处议奏。随即,政务处奏请饬直隶总督、山西巡抚及热河、察哈尔都统“体察情形,通盘筹划”。他的设想未免脱离实际,但却如实地反映了当时一部分疆丞的心情。而他的“先谋内二省,以保漠南,再建北三省,以制北檄”的策略思想,对晚清蒙古新政的制定和实施产生了重要影响[xxxi]。(四)加强工业生产,增加财政收入。姚锡光主张,由国家和地方官来兴办或从内地招商兴办蒙古工业,增加财政收入。他提出把盐业作为国家专卖品,即以次作为“东部内蒙古入手地步,立脚根基。”[xxxii]其经营办法为设督运局、总店、分店于盐业生产、经营、销售各个环节,利于百姓购买。他对盐业的重要性有清醒的认识:“惟财政大宗,当以蒙盐专卖为第一入款……应将蒙盐一节专卖,提出督办,为东道练兵专款,期百度权舆,方有措手地步。”[xxxiii]另外,姚锡光还提出,利用蒙古物产,建立各种工厂的建议,他说:“查蒙古物产,有可资实业者数事,境产葡萄,可酿葡萄酒;……皆应设学堂工厂,指授造作,化天生物为人工物,运出销售,则蒙古地方,必增绝大生计。”[xxxiv](五)开启民智,兴办学堂。姚锡光认为,蒙古地区要发展,首要在于开启民智,兴办教育。姚锡光指出:“蒙古地方辽阔,风气不同,欲兴教育,自当由近及远,逐渐推广,方有著手之处。”[xxxv]主张:“自应专设蒙古师范学堂,以为蒙古地方教育基础,是尤为机关中之机关。”可见他对师范教育的重视。姚锡光认为:“教育宗旨所在,视国家利害方向所在以为转移。此五洲万国,前古后今,兴学设教,一定不易之理也。”他明确强调当今蒙古教育最好的宗旨,就是“与汉族同化”的思想,他说:“今日定蒙古教育,莫良于满汉同化之一法”[xxxvi]并进一步指出:“此(指蒙汉同化)于国家有利无害,于蒙古有利无害,于汉民有利无害,似蒙汉同化之教育定,而教育之宗旨即定。”[xxxvi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