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证据表明全体公民是迟钝或满足的。相反, 证据表明他们对一系列重大问题相当不安; 然而, 面对巴西无土地运动, 法国工人阶级斗争、美国学生反血汗工厂游行, 无政府主义袭击财务资本主义等等,你无法夸大左派的缺乏抵抗状态。
关于工人阶级消失的论文也经不起详细考究。它是真实的, 无产阶级在大小和重要性上的意义上收缩了; 但下层劳动者, 在工业体力劳动者的意义上, 还不是与工人阶级一样。您还是工人阶级,并不因为您是侍者而不是服装工。大略地说, 下层阶级表示一种劳动力, 而工人阶级则表示在生产的社会联系之内的一个位置。(它部分是因为在马克思的时代,工人阶级与工业无产阶级几乎完全相同导致这种混乱出现了。) 总之, 无产阶级, 这个概念在严格的技术意义上,在全球性条件下绝对增加了。认为它在全球化条件下相当其他阶级缩小了这样的观点值得商榷。不存在一个必要条件即要求工人阶级必须是 多数人 社会阶层才有资格作为革命代理。工人阶级作为最普遍的阶级不因为它是最众多的, 而是因为对它来说达到正义意味系统的全球性或普遍变革。
亦不是说工人阶级一定是最凄惨和孤苦的人群。有大量人- 游民、年长的人, 和失业者(我们或者叫他流亡知识分子) – 情况更糟。工人阶级由一些社会主义者看作革命代理不是因为它遭受很多苦(它有时有, 它有时不), 而是因为它是安置在资本家系统之内 因此从可行性上说 能接管这个社会。象其它基础力量, 它同时是在那个系统的根和源泉并且不能完全为系统所吸收, 它是系统的逻辑的一部分又是它的颠覆力量。如果说工人阶级, 对马克思主义来说, 有一个特别功能, 不是因为它是特别凄惨或人数众多的, 而是因为这是, 在弗洛伊德意义上,象征性的, 代表矛盾, 象一个领域的边界, 既是里面也是外面, 体现某 系统整体上的双重或矛盾的逻辑。
在古老世界 无产阶级' (proletarius 用拉丁语) 指那些 生产孩子服务国家的人( 制造劳动力) 因为他们太穷 以至于不能用物产服务它。无产阶级, 换句话说, 是在性的意义上与作为物质生产力量是一致的; 并且因为性再生产的负担主要在妇女, 没有夸张地说, 在上古世界, 工人阶级是一名妇女。 的确, 它今天越来越是这样。地理学者 大卫哈维 讲到未来的对抗力量是女性化无产阶级' 。先进的资本主义使在社会主义者和男女平等主义者之间那些惨淡的老争论 越来越多余。资本主义将社会主义者和男女平等主义者推入彼此的怀抱。(我隐喻地讲话。) 当然, 这些对立力量也许失败。但如果他们首先就没有存在就完全是另一回事。
左派应该是阴沉的,因为马克思主义最后被抹黑? 不, 因为它没有。它被击败了, 但那是一件另外事情。称它“失去名誉” 就象称莫桑比克没有名誉因为它由葡萄牙人曾经拥有了。如果马克思主义在苏联倒下时失去名誉抹黑, 那么为什么它 未失去名誉,在60 年代和70 年代, 当我们已经知道苏联是一种怎样奇怪的社会主义? 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未被撕下假面具,没有在智力上破产; 部分因为它不需要 。 整体文化和政治转移已经将作为实践力量的它甩在后边, 但几乎不反驳 它作为世界的描述。的确, 作为世界的描述, 什么比1848 的文件更中肯(共产主义宣言), 预见未来传播的全球化, 加深的不平等, 升级的不幸 和战争增多? 这比起梅纳德 凯恩斯的理论肯定很多较不过时。
在任何情况下, 当人们称马克思主义失去名誉或没有合理性, 往往表明他们只知道马克思主义思是什么。虔诚的反基础论者反复讲马克思主义的失败,虽然我们完全可以对他们的信条的本质作些分析。但说出什么是马克思主义的中心信条是不容易的问题。关心阶级? 一定不是: 马克思和 恩格斯 坚持, 这绝不是他们的发明。政治革命、阶级斗争、私有财产的废止, 人的合作、社会平等、结束异化和市场力量? : 许多左派分子分享这些见解没有因为马克思主义 ; 威廉布雷克, 例如, 分享了几乎所有这些观念; 雷蒙德威廉斯也是如此, 但他没有称自己马克思主义者。历史的经济决定? 很好, 或许有所接近; 但西蒙德 弗洛伊德, 他绝不是马克思主义的任何朋友, 坚持认为社会生活基本的动机是经济 , 并且没有这烦人的强迫我们整天会无所事事。历史不同的物质阶段 确定社会生活的不同的形式? 很好, 这几乎是启蒙主义的常识。
是社会主义的生存, 不是马克思主义的生存更重要; 虽然 也许结果是马克思主义是社会主义的主要载体,一方的生存不可能离开另一方。对马克思主义来说,什么是特别的,是关于一个生产的历史方式改变为另一种的机制的一种相当技术化的理论。如果工人阶级将来上台, 它是因为这是那个机制的逻辑结果。但您可以相信前者而没有相信后者。马克思主义经常被作为理论和实践同一的学说; 但非马克思主义者社会主义者可以不遵守理论却能支持马克思主义者 的 实践。所以说这种说法需要重新检验。在上个世纪, 小资产阶级民族主义 经常做了一些马克思提倡的事, 譬如推翻资本家社会联系。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
社会主义也没有在理论的意义上破产,从它未被清除出思想地盘的意义上说。在这个领域中有大量的好的左派的理论:有很有启发的关于社会主义经济图景的著作, 有关于市场的功能在何种意义上还可以走多远, 等等。有人可能增加, 同样, 20 世纪没有目击革命冲动的失败, 仅仅地址改变; 在它的中间十年它最狂放地看到了现代世纪 反殖民主义 的根本运动的胜利, 将老帝国最后从 他们的位子上赶下。社会主义被描述为在历史中最巨大的改革, 而反殖民地奋斗肯定是其中最成功的。
不, 以上所列的原因绝非无精打采的辩护。亦不是信仰 资本主义系统的坚固。一些醒悟的激进分子也许持有这个观点, 但IMF 一定不会。它相当意识到整个系统病态地不稳定。并且 全球化加深了不稳定; 如果世界的每一点儿牵连其他点, 那么一个点摆动可能意味另一点痉孪,第三个点则是 危机 。
然后什么是左派应该感到担忧的? 答复肯定是显然的: 不是系统的坚不可摧,而是它太 强大 有力- 对于当前的我们。这是否意味着系统会永远持续? 它最终会止步不前,不需要它的政治对手的帮助。这是否是好的或坏消息,尚无定论。不用社会主义带来资本主义的毁灭; 资本主义毁灭自己; 系统一定是能自杀的。但它需要社会主义, 或相似的东西, 使系统不会将我们全部带入野蛮时代。并且这就是为什么对立力量很重要: 尽可能的抵抗一定从系统的主要危机中出现的法西斯主义、打斗流血和野性。瓦尔特 本杰明明智地观察, 革命不是出轨的火车; 这是紧急制动器的应用。社会主义理论的功能是, 保护还未诞生的未来: 它提供的, 不是风暴, 而是当代历史的暴风雨中的风雨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