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民还根据作物的生长情况追施肥料以满足作物对营养的不断需求。“荼蓼朽止,黍稷茂止。”(《周颂·良耜》)则是把薅除的荼蓼等杂草沤烂在田间作为绿肥,使庄稼长得茂盛。此外,扫除废弃的杂物,用火烧、土化等方法制成的堆肥也是当时常用的肥料。《礼记·月令》讲到夏季多雨,除草以沤腐、烧灰、浸泡水中藉以杀草,从而“可以粪田畴,可以美土疆。”用火烧和水沤两种办法消灭田间杂草可以肥田。同时还可以起到改良土壤环境的作用。施肥作为农耕生产中很重要的一项工作而被特别重视,《韩非子懈老》:“积力于田畴,必且粪灌。”《荀子·富国》:“田肥以易,则出实百倍。”“刺草殖谷,多粪肥田,是农夫众庶之事也。”
除虫是耕种管理的重要环节,《诗经》中多次提到破坏农作物生长的害虫,《大雅·瞻印》:“蟊贼蟊疾,靡有夷届。”《大雅·桑柔》:“降此蟊贼,稼穑卒瘁。”在《小雅·大田》中可以见到人们防治虫害:“去其螟媵,及其蟊贼,无害我田稚。田祖有神,秉畀炎火。”螟食苗心,媵蛀苗叶,蟊害苗根,贼坏苗节,先民在长期的耕作实践中,通过细致的观察,充分认识了诸多害虫对庄稼的危害,于这些害虫必须及时清除,以免幼苗受损,影响收成。人们利用昆虫的趋光性特点,采用火光来诱杀害虫,令其自投火中。自取灭亡。
随着生产技术和生产工具的不断改进,商周时期已经脱离了原始农业那种不耘不灌,任之于天的状态。同时,由于人口的增加,对耕地的需求日益迫切,因此对土地的利用不再是荒十年八年,等到草木茂盛再重新开荒播种,而只要休闲两三年之后就可以继续耕种,从而提高了土地利用率。西周的耕作制度是种植一年休耕两年的休闲制,土地利用率已达三分之一,比起原始农业的抛荒制大大提高了。《周礼·地官·大司徒》记载中有不易之地、一易之地和再易之地,这就是为了合理的保持土地的肥力。根据田地整治程度确定休耕轮作制度。所谓不易之田就是无需休耕的上等好田,一易之田即耕作一年休耕一年的一般田地,再易之田即耕作一年休耕两年的生荒田。《诗经》中有—套专门的术语言称不同生熟程度的田地,《小雅·采芑》:“薄言采芑,于彼新田,于此蓄亩。”《周颂·臣工》:“亦又何求,如何新畲。”《尔雅·释地》解释为:“田一岁日蕾,二岁日新田,三岁日畲。”即初垦的生荒田称为“菑”或“菑亩”,耕作了两年的是“新田”。三年以上的熟田就称作“畲”。这种由荒地逐步整治成为熟田是耕作技术进步的表现。到春秋战国时期,由于“深耕易耨”、“多粪肥田”等耕作技术的出现和推广,农田水利工程的兴修,使地力得到恢复和提高,有一部分较好的土地就不需要休闲几年再种植,而是每年都可以种植,这种土地利用制度叫连年种植制,这一部分土地的利用率是百分之百,比休闲制提高了两倍,这在我国耕作制度上是个巨大的进步,从此以后,我国就走上了连年种植制的道路。有的地方由于人口密集,土壤肥沃,加之善于耕作,精心管理,则可“四种而五获”,甚至“岁而再获”。
经过诸般劳作,人们期盼的丰收如期而至“丰年多黍多稌”(《周颂·丰年》),忙碌而喜悦成了收获季节的主旋律:“恒之秬秠,是获是亩。恒之糜芑,是任是负。”(《大雅·生民》)“载获济济,有实其积。”(《周颂·载芟》)“获之挃挃,积之栗栗。”(《周颂·良耜》)我们的先民是勤劳的,又是非常善良的,“彼有遗秉。此有滞穗,伊寡妇之利。”(《小雅·大田》)收割后遗漏的麦穗不再去拾取了,就留给那孤苦无助的寡妇吧,也许会稍助其生计。《诗经》形象地描绘了收获之丰,《小雅·甫田》:“曾孙之稼,如茨如梁。”《周颂·良耜》言所获黍稷:“其崇如墉,其比如栉。”“九月筑场圃”(《豳风·七月》)早早准备好晒谷场,等庄稼收割完毕运至此打场晾晒。人们期待着丰收,为丰收后的仓储作充分的准备:“乃求千斯仓,乃求万斯箱。”(《小雅·甫田》)“乃积乃仓”(《大雅·挃公刘》)。待收粮入仓,一年的生活有了物质上的保障。
《诗经》以诗歌的形式形象地展示了商周时期详实的农耕生产情况,为我们了解古代农业生产提供了丰富的资料。我们的先民就如此年复一年、周而复始地在继承与创新中于平原绣野上经营着自己的生活,创造着人类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