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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斋:唐明皇的爱情
来源:  作者:  点击:次  时间:2008-11-03 00:00于哲学网发表

 

 



    帝王与后妃之间,有否真挚的爱情,这问题较复杂。所谓“宠幸”也者,往往并不意味“爱情”。因为帝王拥有权势,还有“制度”保障,三十六宫七十二妃是“规制”,所以女人于帝王,不过是性的工具,被奴役者。“没有平等,何论爱情!”——然而这是现代人的观点。古人可不这样想。所以唐明皇与杨贵妃,在白居易、陈鸿眼里,是有真爱情的。《长恨歌》《长恨歌传》写得明明白白,毋需多说。还有李后主与小周后,沈雄、叶申芗也都以为有真爱情,“来便谐衷素”、“教君恣意怜”就是李后主在未纳小周后时“偷情”的写照(分别见《古今词话》《本事词》)。之后,还有顺治帝与董鄂妃,野史里记载得更多,对帝妃之间的情爱多所渲染,甚至说福临因董妃之亡而欲出家。陈乐民先生不信这些描写,认为《大唐贵妃》《长生殿》所演,“不是什么‘爱情’,而是皇帝玩弄女性的一段故事”;而且还提到了正德帝与李凤姐,认为李、杨的戏和《游龙戏凤》“同一类”,“不同的是涂上了一层‘雅’的颜色”。(《唐明皇与杨贵妃》,载2008811“笔会”)然而我想,帝王玩弄女性,固然司空见惯,但似乎也不宜“一刀切”。顺治之于董妃,与同治的逛八大胡同毕竟不一样;唐明皇的对待杨贵妃,恐怕也不能与正德帝之“戏凤”划等号。至于李、杨之间的“爱情”,是否“生死不渝”,这倒颇可怀疑。对此,鲁迅曾经有过一段谈话,不妨取之参照。

     

    据郁达夫回忆,鲁迅有过想写一部长篇历史小说《杨贵妃》的计划,而且构思已较成熟,并将这一“腹案”告诉过郁。19263月,郁在其《历史小说论》中提到了这件事,云:“说到了杨贵妃,我又想起一件事情来了。朋友的L先生,从前老和我谈及,说他想把唐玄宗和杨贵妃的事情来做一篇小说。他的意思是:以唐玄宗之明,哪里看不破安禄山和她的关系?所以七月七日长生殿上,玄宗只以来生为约,实在是心里已经有点厌了,仿佛是在说:‘我和你今生的爱情是已经完了!’到了马嵬坡下,军士们虽说要杀她,玄宗若对她还有爱情,哪里会不能保全她的生命呢?所以这时候,也许是玄宗授意军士们的。后来到了玄宗老日,重想起当时行乐的情形,心里才后悔起来了,所以梧桐秋雨,就生出一场大大的神经病来。一位道士就用了催眠术来替他医病,终于使他和贵妃相见,便是小说的收场。”(见《奇零集》)L先生即鲁迅。

     

    看来鲁迅并不否认李、杨之间有爱情,但不是“生死不渝”,而是“始乱终杀”,可又后悔。人本来是复杂的,李隆基在“始乱”之际,未尝不爱杨玉环,那时恐怕是真挚的。马嵬之后,他的思念,也不能说是虚假,所以感动了白朴,写下了《梧桐雨》。然而也许正如渡边淳一所说,两性之间“没有永恒的爱。……男女之间的恋情也许五年十年不会变化,但不能保证二十年三十年还会保持不变”。(《文汇报》2008630)所以,李隆基的“变”,似属情理之中。我由此而想到黄永玉的一个有趣的提问:“如果朱丽叶与罗密欧活下去,不知他们老了之后对爱情有没有新的看法?”这固然是奇思妙想,但问到了根本,人性的根本。因此我以为,对于唐明皇,除了“明皇”,还有个“李隆基”,是不能把他单一地仅仅看作帝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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