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将至,自然想到了夏征农先生。自夏老百岁起,我坚持每年在
1994年冬,因为纪念史量才遇难60周年,要拍纪录片,新闻界前辈王维老说:“我当时只是个读者,还是采访夏老最合适,他知道史量才的。”我兴奋极了,第二天就直奔康平路市委大院,在战士把守的大门边门卫室与夏老夫人方尼通话后,就进去了。无须叩门,在一座小平房打开的门口,已站着一位微笑着的老人,正是夏老。只见他身穿一件有些褪色的蓝涤卡中山装,下穿一条灰黑色的棉裤,倒是脚上一双高帮皮棉鞋外侧有拉链显得有点时新——这大概是家人怕他高龄系带不便。
夏老知道我的来意,就给我讲起他曾经在申报流通图书馆任读书指导员,他说他没见过史量才,但是他知道:史量才办申报文化事业(申报业余补习学校、申报妇女补习学校、申报新闻函授学校、申报流通图书馆)是拿自己的钱,为穷苦百姓办事。流通图书馆读者有两三万,借书只收一块押金,可以借回家看。”凡是媒体去采访,夏老始终这样说:“史量才是正派人,是爱国的。他是有思想的资本家,他拿自己的钱,为穷人办事。他自己是穷人出身,知道穷人的苦处。”他还说:“史量才办报是主张言论自由的,左联、我们共产党,都可以在他的《申报·自由谈》上发表文章。”
自认识夏老后,凡遇有关史量才的活动或需要,我总要带着有关人员或独自前往他搬迁到宛平路的新家,去麻烦他。2000年,为纪念史量才诞辰120周年,江浙沪三地都举行了隆重的不同形式的活动,史量才第二故乡松江区泗泾镇修缮其故居、布置史量才生平事迹展览室,请夏老题写了“史量才故居”;2004年,静安区文化局与其文史馆为举办“纪念史量才遇难70周年研讨会”,也是请夏老题写会名,因为忙,一时没派人前往,只打了一个电话,夏老在落款处写罢“百岁老人夏征农”后,就直接寄到静安区文史馆。
1999年,拙著《史量才——代报业巨子》出版发行了,这同样是借了夏老之力:他帮我联系、落实了出版社,并为史量才的这第一本传记题写了两张书名:“一代报王史量才”和“史量才”。夏老说:“我给你写了两张,史量才不只是报业大王呢,他还办了许多别的事业,为社会做了许多好事,他很有社会影响,应该给他立传。”此外,我们民盟一位青年,因夫妻双双下岗,他在家给人微雕刻字,很想得到名人帮他题写招牌,希望我帮他去求夏老的墨宝,夏老同样二话没说,满足了这个要求,借夏老的名望,他的生意真的兴旺发达了。
这样没完没了烦劳一位高龄老人,旁观者一定要愤怒我的得寸进尺,我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但是,夏老不以为然,他说:“凡是好事,我都支持!”不需登门诉说种种理由,不取分文润笔,一位曾经的市委书记,一位百岁老人热诚服务来者不拒,这就是夏老平等待人的人格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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