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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宋江人品
来源:  作者:  点击:次  时间:2006-12-28 00:00于哲学网发表

 

 



    宋江也算英雄,是另类英雄。

     

    其英雄本质主要体现于对下属、对朋友、对弟兄们的人文关怀上。

     

    你看,李逵下山,他千叮咛万嘱咐,别惹事生非,尽快把老人接来共同尽孝。为稳妥,扣下板斧,要他戒酒,还派朱贵暗中跟随他以保安全,为朋友想的非常细致。又如对王英,知道这位兄弟好色,也知道杀了刘高夫人他心里难受,就当面承诺给他找个更好的,作为一个领导人,决不仅是说说拉倒,而是真做。最终亲自做媒,把扈三娘嫁给王英,还认她做了干妹妹。应该说,宋江做这种人文关怀的事,已经成为他为人处世的美好习惯。

     

    更重要的是,他的关怀不仅仅只体现在平日这些生活细节,而是集中体现于对人的终极关怀上。

     

    我们知道,宋江在郓城县做押司时,负责管理文案工作。因此他非常重视一个人的挡案。他不仅希望自己、同时也希望下属、朋友、弟兄们的挡案是清白的,没有污点的。政治上不犯错误,都属于“红五类”,没有“黑五类”。希望大家都能成为正式在册的国家干部,吃皇粮的公务员,被现政府认定的国家良民。即便是晁盖的骨灰盒,他也不愿意停放在梁山,而是希望停放在八宝山。总之,宋江希望弟兄们都有个好的结局。所谓好的结局,在他眼里就是被官方认可,被当局承认。这虽然在认识上有局限性,但我们说话看事不能昧良心,凭良心说,从关心人的角度出发,宋江不失为负责任的兄长,也不失为从根本上关心下属的领导。

     

    宋江的一生,都是为这个目标而奋斗。如果说上山前是为个人进取而经营,那麽上山后则是为所有弟兄们获得合法身份而操心,招安后则是想用实际奉献证明对当局的忠诚,以便彻底洗刷反贼的恶名,使所有弟兄们的人生步入正轨,载入正史。宋江的一生转换了三种角色,县衙小吏、义军领袖、朝廷命臣。三种角色对准的,都是一个终极目的:使自己和众兄弟有个红色结局。宋江不是个西里糊涂活着的人,作为县衙小吏,他重在网罗经营;作为义军领袖,他重在招安归正;作为朝廷命臣,他重在建功立业。

     

    他一生最核心的举措就是招安,尽管此举最后没有善终,而是悲剧,但宋江的出发点是美好的。他决不是想残害弟兄们,而是想给弟兄们寻求一条在他看来最好的出路,人间正道。悲剧的结局只能说他思想认识有问题,而决不是道德品质有问题。

     

    作为领导、作为朋友,对下属、对哥们,考虑的如此深远,恐怕世间并不多见。

     

    宋江的思想认识要害在于两点:其一,他是制度受害者,正统意识,愚忠心态使他作出错误的发展战略;小人当朝,君子岂能不受害?一味从理念出发,却忽略实际情况。其二,缺乏改革开放意识,遇事习惯于按既定方针办。招安后屯兵城外,被朝廷命官多有凌辱,但宋江仍然忍辱负重,有些过分迁就。

     

    从素质和能力方面看,宋江也有许多可取之处。他低调做人,表面上唯唯诺诺,低三下四,但内心非常强大。

     

    在这里我们可以对水泊梁山的三任领导做一个简单对比,就会一目了然。

     

    与王伦比较,明显占优。

     

    王伦主要是两点局限:一是小家子气,从不敢与强大抗争,只想与杜迁、宋万、朱贵等平庸之辈通过抢劫弱者过自在日子,没有发展事业的宏愿。二是由于能力平庸丧失自信,疾贤妒能,害怕能人入伙,威胁自己的一把手位置,刁难林冲,就是明证。宋江在这两点上就有了巨大的超越。从攻击选点上看,他不抢劫贫民百姓,不欺负下岗职工,专打地方豪绅,攻击官府恶霸。从聚集人才来看,不管出身贵贱、地位高低、能力大小,来者不拒,海纳百川,气魄宏大,一心壮大事业。而且申明大义,很有底气,高度自信。不管是面对革命资格比自己老的晁盖,还是出身显贵的卢俊义,他都能从容不迫,坚信自己实力,不为表面位置所动,对晁盖让位,对卢俊义让位,根本不在乎当不当一把手,因为他确信,自己有强大的群众基础和组织基础,有任何人不可替代的影响力和号召力。重要的是,他更看重的是事业的发展,只要对事业有利,当不当一把手,不是第一位的重要。只要当核心就可以。可以断定,无论梁山的组织人事结构发生怎样的变化,也无论是宋江当一把手还是二把手,领导梁山事业的核心力量始终是宋江,指导梁山人的思想理论基础始终是宋江主义。应该说,他有着强大的凝聚力和向心力,不可动摇的地位。可以肯定,有一大批好汉之所以去梁山,都是奔着他去的。吴用之所以淡化晁盖靠近宋江,原因也在于此,你可以发现,宋江无论带兵走到那里,吴用就跟着策划到那里。而晁盖唯一的一次下山攻打曾头市,却不见吴用的身影。这一切,都是宋江长期自我经营的必然结果。他这个人好交好为,广结天下好友,不拒三教九流,人缘很好。在郓城供职时,和县长时文彬关系很好,和工作人员也很好,和江湖朋友也不错。在位置谦让中,还反映出了宋江的另一种美德,那就是不顾面子,实事求是。比如他在执意推举卢俊义做一把手的时候,在大庭广众面前,公然指出自己的三不如,论相貌,自己个矮、貌丑、脸黑,而卢俊义相貌堂堂,仪表人才;论出身,自己县衙小吏,很不起眼,而卢俊义出身豪富,声名天下;论能力,自己文的不行,武的也不行,而卢俊义文武兼备,能力服众。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如此实事求是地贬低自己而赞美竞争对手,都需要一种上乘的人格境界。我相信,美国的总统选举驴年也不会出现如此感人肺腑的一幕。

     

    与晁盖比,宋江仍然显示出巨大优势。

     

    晁盖虽然豪放狭义,心胸豁达,但只知和弟兄们穷快活,缺城府,没目标,没计划,没打算。纯属大大咧咧,摸着石头过河,过一天少两半晌,混。后来突然觉得被宋江架空,有些吃醋,便强行亲自下山打曾头市,以求减弱宋江的军事统帅地位,但为时已晚。实际上,晁盖不过是个牌位,只相当于日本的天皇,而首相和三军总司令是宋江。与晁盖形成鲜明对照,宋江有目标,有计划,有打算,有城府。作为人,宋江的人性内涵更为丰富复杂,比晁盖的人性更富有品味价值。宋江的最终目的是招安,为此,他首先创立了有利于招安的政治路线,把“聚义厅”改为“忠义堂”,表明最终目的不是单纯的“聚”而是为国尽“忠”。树起“替天行道”大旗,以便把自己同其他草寇区别开来,表明他们是反“天”,我们是护“天”。并以此招揽天下英雄,引起朝廷关注。而在招安之后,又及时把“替天行道”改为“顺天护国”,可谓与时俱进。同时,政治态度非常明显,对梁山军,爱护;对朝廷国军,敬重;对方腊红军,残酷。宋江非常明白,政治路线的贯彻落实,需要组织路线来保证,因此,他从一上山,就开始实践着自己的组织路线,他从江州被解救上山,带去了大批人,第一次排座次,他就打破了论资排辈的常规模式,提出,原来的靠左边坐,后到的靠右边坐,这不仅使他带来的后到者丝毫没有吃亏,而且形成了鲜明的组织力量对比,靠左边晁盖一方坐的,只有九人,而靠右边宋江一方坐的,却有二十七人。降将上山后,他总是“亲解其缚”,好言相劝。非常有人情味道,让人心里温暖。而且大多前排就座。实际上也是扩大组织力量,为招安打基础。看一看座次,我们不难发现,被宋江信任的、利于贯彻招安路线的、座位都比较靠前。这里我举个例子,第36位是浪子燕青,第37位是神机军师朱武。朱武曾是少华山山寨的寨主,参加革命比较早,大小也是一支红军队伍的领袖,而且颇有智慧,素质很高,为何政治地位反不如卢俊义的家奴燕青呢?显然和宋江的政治意图有关。卢俊义是宋江专门骗来为招安奠定组织基础的,燕青只能跟着主子走。而朱武是老牌的反贼,政治上当然更信任燕青,加上与卢俊义这层特殊关系,燕青坐在朱武前边也就没有什麽奇怪了。只可怜朱武,一位之差,一生影响,因为在梁山也好,招安后归朝廷也罢,所有待遇赏赐都是按“天罡星”和“地煞星”分配的。

     

    还有,宋江很讲义气。

     

    他一生做了很多善事,江湖上称他“及时雨”,也是因为他乐于助人。我们只看他上山前做押司这一段,就可以证明。这一段,他主要做了两件事:一是给晁盖通风报信;二是杀了阎婆惜。这两件事都是因为保护哥们引起,没有一件是为自己。有人认为杀阎婆惜是因为吃张文远的醋,戴了绿帽子,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合宋江平日为人的逻辑。如果阎婆惜不想告他私通梁山,他是不会杀人的。他自己需要安全,需要清白,梁山弟兄们更需要安全,这才是他杀人的根本理由。上山以后,也经常为了解救落难弟兄而发动军事行动。比如,打高唐州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解救柴进。为了哥们义气,他是舍得付出代价的,他东藏西躲,遭了很多罪,还不都是因为救晁盖。

     

    在宋江的人品结构里,也出现了一些相互矛盾的地方。诸如,既然只反贪官不反皇帝,为什麽连明知眼露的贪官高俅也不杀掉,还好生伺候,放他回去?他法制观念很强,过水泊梁山时坚决不打开朝廷给他戴的犯人枷锁,可他又知法犯法,既杀老婆,又给罪犯晁盖报信。他口口声声发誓“宁肯朝廷负我,我忠心不负朝廷,可他在做押司时就已经负了朝廷,吃里爬外,黑白两道。既然海纳百川,不看地位,却又明显表现出重视降将集团而忽视平民集团。这些如何解释?我认为,在宋江的理念发生冲突时,他认为哪一边分量重,就选择哪一边。比如放走高俅,他希望高俅能为招安出把力,以报不杀之恩,显然他把招安看得更重要,小理念服从了大理念。

     

    不过,我认为宋江这人由于出身地主,是缺乏贫下中农的思想感情的。由于出身小吏,属于一般干部,所以很看中等级身份。对于爬位置的人来说,对他人的地位是敏感的,甚至内心深处积淀着对高地位者的人格崇拜。这是宋江在所有言行过程中给我的明显感觉。

     

      宋江的要害在于,明明知道蔡京高俅掌控的政府腐败,也感受到了腐败,也很反感,但他不仅放弃反腐败,而且还采取许多下作手段(骗害卢俊义、截道宿太尉、到李师师那里走后门、给大贪官高俅溜须拍马),强行挤入腐败机制。因为在他看来,不论怎麽腐败,都毕竟是合法政府。只有进入合法政府,才是人间正道。正是这种思想的局限,害了自己,也害了众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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