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方向问题。“五四运动”的反传统的方向是向前进的。当时为什么要反传统呢？因为他们感觉到如果那些顽固的旧礼教和僵化的思想，以及风俗习惯的束缚如果不打破的话，新思想进不来，民族无法新生。那么新文化运动的方向是什么呢？很明确，科学和民主。
第二，主要力量。“五四”的主要代表人物都是传统文化修养非常深的一批知识精英，他们哪一个人不是饱读经书的？你看鲁迅的旧诗写得多好啊，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有很深的旧文化底蕴，然后才有资格来说什么是应该保留的，什么是应该扬弃的。
第三，从效果上来说，我觉得文化并没有断裂。实际上他们选择新文化并不是否定所有的传统文化、所有的传统美德，比如，我那个时候上学的教育课本，当然是“五四”运动之后的，里面文言文是非常多的。
但是“文革”呢，是完全相反的。首先，“文革”是把批孔和批林放在一块的，暗含着批周恩来，这是上层作为一个政治斗争的工具，全民跟着瞎批，不知道孔子跟他们两个人有什么关系，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其次，“文革”发展的方向是走向专制。一头是高度集权，搞个人崇拜，另一头是群氓的无政府主义。批儒扬法，树立的是秦始皇。
再次，“文革”的结果是什么呢？结果是真的文化断裂，就是有一代人没有多少文化了，没有多少机会再受到教育了，而且对于历史很无知，根本搞不清楚了，就剩下几个符号，几个口号。“文革”这一代人受害，“五四”那一代人受益，这一点也是不能够相提并论的。（《北京日报》1.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