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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伪背后——演员曹丕也可爱
来源:  作者:  点击:次  时间:2007-09-21 00:00于哲学网发表

 

 



      后世论及禅让时,常常使用二元化道德标准。一方面,极力谴责前朝皇帝的腐化堕落、荒淫残暴和昏庸无能;另一方面,又极力谴责逼宫者的大逆不道、玩世不恭和残忍野蛮。不自觉中,已将同情之心送给了下台的弱者。如果抛弃陈腐的正统观念,抛弃君为臣纲的腐朽教条,站在国家、民众、社会发展的立场,自然不难得出不同的结论。

      “禅让”是军权异化的必然产物。

      自古以来,人们都把皇权捧为至尊,认为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其理论依据是“君权神授”,皇帝是上天之子即天子。其实则大谬不然,军权才是权中之权,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有军权保障的皇权,才能够成为硬通货。从实际观察,专制制度下,任一朝代,其实都是军政府,在对民众的态度上,都是最大的黑社会,手握军权的皇帝,就是黑社会的龙头老大。没有军权的支持,君权就如同国民党逃跑前发行的金元券,等同于废纸。在中国几千年专制制度中,军队始终是国家机器的核心,是至高无上的绝对权力,皇权根本无法匹敌。惟一可以匹敌的只有民心,而民心的匹敌又并不多见,当民心发挥作用的时候,就转化为武装反抗,得以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为代价。民众始终都处在可悲的地位,他们的子弟被征入伍,民众还得掏腰包养活他们,军队却由军事寡头操纵着,用此保证对民众的统治与盘剥。

      有时候,龙头老大的皇帝也十分可悲,军队是一柄三尖两刃刀,刀把向外虚晃着,一面锋刃向下对民众实行屠杀,另一面锋刃则威胁着皇帝本身。抵御外侮的藩屏,不仅变成了巩固强权的暴力,而且变成了夺取皇权的魔鬼。皇帝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亦即巩固自己的既得利益,有意使权利与义务分离对立,民众对军队承担了全部义务,寡头享受着使用军队的特权,并通过反复的强调、重申,企图把谬误变成千古不变的真理,证明他拥有军队特权的合理性。但是,军权的异化却无法避免,一旦异化成魔鬼的时候,皇帝会在愤怒和哭泣中走向死亡,所有的懊悔都无济于事。皇帝也清楚“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真理,可是总是清醒在政变之后,清醒在想做平民百姓也不可能的时候。

      义务与权利相对称是制约军权的合理装配,惟如此,才能使军队找准自己的位置,才能避免军人干政和内战发生,才能避免皇权的绝对膨胀与失控。由于“朕即国家”的谬论被当成经典,国家的军队变成了私人军队,拥有军权的皇帝或总统、执政之类,难免成为最高独裁者,难免要走向反面,夏桀、殷纣是这样,袁世凯、段祺瑞还是这样。也有因为主幼主暗而君臣易位的,曹丕、司马炎以及之后的杨坚、赵匡胤是也。更多的则是高级将领的叛变和失控,由此导致军阀混战的局面。中国一部五千年的文明史,其实就是内战史!春秋战国五百五十年,三国八十八年,南北朝一百七十多年,乱五代近五十年。在这些战乱年代中,没有一天不打仗;就是在太平盛世,内战也罕有停止。盛唐时的一百三十八年中,就有刘黑闼、杨玄感、徐敬业起兵,有安禄山、史思明之乱。至于农民因不堪忍受压榨而举行的起义和暴动,则更不可胜数。中国历史发展缓慢的原因,军权异化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无与比肩的因素。

      在家天下的社会中,继位皇帝的产生都属于近亲繁殖,其品质自然要迅速退化;更加之皇帝的荒淫过度和当时的医疗条件,皇帝短命、皇帝无嗣等现象频频发生,军权旁落和军权异化就势所难免。曹丕既然拥有了绝对军权,对皇权的觊觎和对皇权不容强枝凌干的担忧,自然要设法取代前朝。逼宫压迫出来的“禅让”,可使军权、政权集于一身,可以组成名副其实的新军政府,这不仅避免了皇党与权臣之间不断酝酿发生的腥风血雨,并使子孙享受到皇室应有的一切。

      虚伪是屈从的结果。

      从汉魏“禅让”过程中,后世自然看到曹丕的伪君子形象,一方面气势汹汹地派部下逼宫,一方面又假惺惺地恭辞谦让,还要不断地布告天下,政治家真的会演戏!曹丕不愧是天才演员!但是,只看到夺权逼宫的主动,这是远远不够的,还应该透视背后的被动。把逼宫打扮成“禅让”,这是十足的虚伪,虚伪表现在社会层面是隐蔽;夺权者的帝王欲,在庙廊层面却十分公开。其实隐蔽难掩饰公开,公开能撕碎隐蔽。政治家都能知道,可以欺骗于当世,却难以欺骗后世。然而为什么还要矫情做作?

      任何一个王朝覆灭之时,都有以封建士大夫和知识分子为主体的一大批逸民,不管其动机如何,逸民都是新陈代谢的巨大阻力,是蛊惑人心煽动内乱的因素。更重要的是,农民和城市市民都属于小资产阶级,他们从来不能代表自己,需要高高在上的皇帝做其代表,自然对皇帝形成了强烈的依附心理。依附心理造成了忠君思想,这是普通民众的正统思想,虽然很陈腐,但却牢牢地套住了民众,容不得任何人对皇权的不敬与亵渎。在旧王朝业已死亡而皇帝影响尚未完全消除时,只要有人振臂一呼,民众会袒臂影从,舞枪挥刀地讨伐篡权者。为了笼络士心民心以消除动乱,将逼宫变成禅位就成为必然。

      虚伪是一柄三尖两刃刀,在消除可能的内乱时候,同时就给民族精神注入了消极因素,并让后世的政客们随之学步。人说专制制度下,政坛没有诚实可言,此语不虚妄,大概都领会了讲假话的玄机奥妙了。

      毕竟是一种社会进步。

      中国几千年的专制社会,最高权力始终都是不受约束无限膨胀的特权,拥有者总要极力巩固并加以强化。权力的牺牲品首先和最基本的是无辜民众,他们长期处在无奈和呻吟之中,或有人起而反抗,也往往为野心家利用。既然最高权力能带来最为丰厚的利润,必然使军方有力者萌动觊觎之心,这是内战频仍的直接原因,争权的根本原因在于夺利,在于攫夺广大民众的利益归于己有。所以只有争夺的天下,没有让位的社稷。除了少数的几次逼宫禅让外,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通过战争手段来完成政权交替,都伴随着社会大动荡和生产大破坏。为战争灾难支付沉重代价的,恰恰是无辜的民众。曹丕在没有动员民众的情况下,兵不血刃地完成了政权更替,由积极进取的军事政治集团,取代不作为或不能作为的集团;由富有威望的政治集团,取代了政治傀儡;由朝气蓬勃深谙治国之道的政治集团,取代腐化堕落少不更事的国家象征,无疑,这是历史的进步,它为社会生产力发展,民众的安居乐业提供了可能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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