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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天人之际 通古今之变
来源:  作者:  点击:次  时间:2008-04-25 00:00于哲学网发表

  路归,从未见他坐过车。上课时,用白手帕包一本讲义,不像旁的教授,上课时总是夹一大皮包。……先生学识渊而博,对同学要求亦严。考试时,颇严格。如打下课钟,仍不交卷者,则不客气地批评。他上课从不迟到。”

  陈垣(1880-1971)

  “这是位不长不矮,胖胖的典型身材,方方大大的脸,高高阔阔的前额;一付黑边老花眼镜,平常是不大戴的,每次讲课时,总是临时从怀里掏出来戴上;而最引人注意的,是那两撇浓浓的八字胡,这八字胡带来了无限威棱。经常的穿着件黑马褂、长袍。他在课上将二十五史从头的一一介绍,把所有有关的事件告诉我们,而尤其注意前人的错误。在他眼里,前人的错误不知怎么这么多,就像他是一架显微镜,没有一点纤尘逃得过他的眼睛。不,他竟是一架特制的显微镜,专挑错误的。他归纳了一个时常提到的结论:‘著书要提笔三行不出错才行。’而在他的讲授中,我们发现,三行不出错的著作竟然很少!他的嘴相当厉害,对于有错误的学者批评得一点也不留情。可是他实在已经是十分克制自己了。常对大家说:‘还是不说吧,免得又得罪了人。’”

  陈寅恪(1890-1969)

  “陈寅恪教授貂皮帽、衣狐裘、围围巾、手提蓝布小包袱,坐在南区小教室里,有时微笑,有时瞑目,旁征博引,滔滔不绝。同学如坐白鹿洞中,教室虽无绛帐,却也如沐春风。”

  钱穆(1895-1990)

  “宾四先生,也是北大最叫座教授之一。这并不需要什么事先的宣传,你只要去听一堂课就明白了。二院大礼堂,足有普通大课室的三倍,当他开讲中国通史时,向例是坐得满满的。课室的大,听众的多,和那一排高似一排的座位,衬得下面讲台上的宾四先生似乎更矮小些。但这小个儿,却支配着全堂的神志。他并不瘦,两颊颇丰满,而且带着红润。一付金属细边眼镜,和那种自然而然的和蔼,使人想到‘温文’两个字,再配以那件常穿的灰布长衫,这风度无限的雍容潇洒”。“全堂的学生都坐定了,聚精会神的等着他”。(他)“抬起头来,滔滔不绝地开始讲下去。越讲越有趣味,听的人也越听越有趣味。对于一个问题,每每反复申论,引经据典,使大家惊异于其渊博,更惊异于其记忆力之强”。“这种充实而光辉的讲授,自然而然地长期吸引了人。奇怪的是,他那口无锡官话,不论从东西南北来的人都听得懂。”“他所担任的课程,……都是两个钟点连起来上的,中间并不休息”。“虽然他的课的上课的时间,是最容易叫你打瞌睡的下午一点到三点钟,然而在二院的大礼堂里面,黑压压的坐着一百五六十人,睁大着三百几十只眼睛,摊开了一百多本的各式各样的笔记簿,摆动着一百多支笔,在一声一声的肃穆雍雍的退课钟声的笼罩之下,每人依旧一个字一句话的记着钱先生的讲辞。因为正是在钱先生讲得起劲的时候,声音越来越洪亮,呼吸越来越急促,脸上也越加泛出一阵一阵的红润,带着一种强烈的学者气息。”

  傅斯年(1896-1950)

  “傅先生讲课时如万马奔腾,上下古今,纵横千万里。自言:早在广州国立中山大学授课,即有‘野马’之称,今尤加甚。故同学们上课时都极用心听讲,且上课前必须有充分准备。因傅先生常于提及书经、诗经诸古籍某一段,突然指定某一同学:‘下一句呢?’故当时我们对这几种经书颇下了一番工夫。”

  翦伯赞(1898-1968)

  “翦老中等身材,偏瘦,但精神充沛,讲话生动、清楚、易趣盎然,逻辑性与说服力很强,老师和同学们都很爱听”。“翦先生不仅促进了原北大、清华、燕大三个历史学系教师之间的团结,还大力提倡老教师与青年教师专业相同或相近者,建立导师制度,提倡‘尊师爱生’,提倡‘传衣钵’。于是全体老教师和全体青年教师以专业关系为准,‘对号入座’。全系团结、进步、学习、研究的空气蔚然成风。”

  向达(1900-1966)

  “隋唐史的老师向达,学识渊博,神态凝重。他讲课声音很小,语气平缓,且少条理,学生们怕听不清,把凳子挪得很近,将他围成一个圈。而他讲课的内容精彩,旁征博引,如数家珍,把学生带进博大辉煌的盛唐时代。谛听他的课程,你一定会敬佩他学识之广,构思之密,见解之深……”

  雷海宗(1902-1962)

  “他上课不带片纸只字,仅带一支粉笔。讲春秋战国的诸侯,和西洋中古史几十个国君,名字有长达十几个英文字母的,和他们的起讫年代,信手拈来,从不假思索。”

  杨人楩(1903-1973)

  “西洋史老师杨人楩学识精深,富有活泼自由的气度,言语清晰,富文采,有诙谐幽默感。他讲的‘希腊精神’,具有真知灼见。”

  邓广铭(1907-1998)

  “邓广铭先生的大名我们早就知道,他不仅是著名的宋史专家,还对中国古典文学特别是宋词有很深的造诣和精湛的研究。……陈寅恪教授在《邓广铭宋史职官志考证序》中指出,‘其用力之勤,持论之慎,并世治宋史者,未能或之先也’。……他胖胖的身材,圆圆的脸,面色红润,总是和蔼地微笑着,讲话似略显山东口音。他讲课比较随便、灵活,讲得很有风趣,并且常讲点同学们感兴趣的‘题外话’。说是‘题外’,其实那也是与教学内容密切相关的,能够帮助学生理解教材,以加深印象的。”

  周一良(1913-2002)

  “周一良先生那时不过40岁年纪,风度翩翩,神采飞扬,称得起是我们常说的‘一表人才’。他身材修长、匀称,长脸庞上架着一副亮亮的眼镜。他讲一口纯正的普通话,音质很好,谈话干净利落,热情而不浮躁,郑重而又间接明快。可以说,他有着极高的讲课艺术”。“周先生的讲稿简明扼要,重点突出,论点明晰,他以历史唯物主义观点来解释历史现象和历史事件,观点很新,且不乏文采。他讲课既不是念讲稿,照本宣科,又没有多余的话。总之,他的课讲得严谨科学,又活泼轻松。从他那里,我们看到的是一幅清晰的中国历史图景和一张张形象的古代社会画页,记忆是牢固的、清楚的。”

  邵循正(1909-1972)

  “邵循正……讲授元史,他的课程穷本溯源,援引广博,中文、英文、法文、波斯文、蒙古文,精通各种语言,既有宏观的剖析,又有微观的考证,而课程内容很深,是同学们认为最难学好的一门课。”

  陈庆华(1921-1984)

  “陈庆华是著名的中国近代史专家,曾被翦伯赞提名同邓广铭、汪篯、田余庆、邵循正等几位教授共同编撰《中国史纲要》”。“他住在未名湖以北的一幢公寓楼里”,“书房的四壁书架上摆满了书籍,书房不大,有的书还堆放在地上”。“他博览群书,记忆力极强,被学术界誉为‘活字典’。无论校内外、国内外的教师、学生,有问题都爱向他请教,他常常立刻便能答出在哪本史书或史料哪一页。如果不能马上答复,他就会放下自己的工作,帮助别人去查书解疑,并以助人为乐。因此陈先生去世时,过去他指导过、现在已成为法国和日本著名中国学家的巴斯蒂教授和狭间直树教授都写文章深情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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