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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佛大学有一个本科专业名为“Classics”,可译为“古典学”,这一专业与中国人民大学申报成立的“国学”专业非常类似,区别是其更加着重于西方。主要传授从青铜时代、拜占庭、中世纪欧洲到现代希腊的西方古典文明,具体教学内容包括古典语言和语言学(希腊语和拉丁语)、文学、考古、历史学和哲学,并根据教学内容将这一专业细分为5个专业方向。该专业不但培养未来人文领域的研究人才,还成为对本科生思维训练最有效的准备性专业,毕业生还有一些从事法律、医学、新闻传播、工商业和艺术领域的工作。
2007年中国人民大学和武汉大学相继提出设立国学专业,那么国学专业应当设立吗?答案显然是肯定的。仅从比较教育学的角度看,这一专业的设立不但有助于对中华文明的研究与传承,而且也会成为对本科生思维发展训练非常有效的一个专业。但是,这一专业的设立实际面临一个非常难以克服的困难。
教育部于1998年颁布的《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将全部本科专业划分为11个学科门类(大类),分别是哲学、经济学、法学、教育学、文学、历史学、理学、工学、农学、医学和管理学。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和原国家教委于1997年6月6日颁布了新修订的《授予博士硕士学位和培养研究生的学科专业目录》,学科专业被划分为12个学科大类,即在以上11个大类基础上增加了军事学。与古典学专业非常类似,国学专业的教学和研究工作会横跨文学、历史学、哲学、管理学、军事学(如对《孙子兵法》的深入研究)等多个学科大类,将国学专业简单归入哪个学科大类都显得不妥当。这就是说,现有的本科专业目录和研究生学科专业目录已经不能很好地容纳国学专业这样的跨学科专业了。因而此次两所高校申请成立国学专业,实际对现有的本科和研究生学科专业目录提出了挑战。
最近几年,在跨学科教学和专业人才培养方面,美国以及欧洲的一些大学均进行了积极的探索,目前哈佛大学、耶鲁大学、牛津大学等都设立了一些我国的专业目录难以容纳的跨学科专业。以耶鲁大学为例,其典型的本科跨学科专业包括“数学与哲学”(Mathematic and Philosophy)、“物理学与哲学”(Physics and Philosophy)、“计算机科学与心理学”(Computer Science and Psychology)、“认识科学”(Cognitive Science)、“语言学”(Linguistics)、“伦理学、政治学与经济学”(Ethics, Politics and Economics)、“女性、性别与性学研究”(Women’s, Gender and Sexulity Studies)。牛津大学与哲学有关的跨学科专业共7个,典型的专业如“政治、经济与哲学”(Philosophy, Politics and Economics,简称PPE),专业培养目标是未来的领袖型人才,因为未来的领袖必须对人本身、人群关系和经济发展有全面的理解。以上这些专业或以多个领域的知识融合为特点、或以问题为专业知识核心,它们与国学专业一样,在现有的专业目录中无法容身,因而我国相应的专业教学和人才培养工作很难开展,这从一个方面制约了我国创造性人才的培养。
十七大报告提出,建设创新型国家、提高自主创新能力是中国未来发展战略的核心。与此战略相匹配,中国的高等教育必须进一步调整学科与专业结构,创新人才培养模式。没有创新型人才,国家战略基本无从实现。跨学科知识复合型人才在创新中具有特别的优势,目前国家相关教育管理政策对这类人才的培养还存在许多制约,专业目录就是其中一个重要方面。
改革以上状况的政策建议非常简单,那就是在本科和研究生专业目录中增加一个新的大门类——“跨学科类”(Interdisciplinary Majors and Area),并且尽量不对其中的具体专业予以明确与限制,而应鼓励各高校和研究所根据自身力量和周边教学单位(如北京大学和中国科学院)力量,自主设计新的跨学科专业。改革之后,国学专业可以顺利成章地作为“跨学科类”中的一个专业得以建立与发展,中国高等教育中其他跨学科专业人才的培养工作也才能得以顺利开展。
因而,2007年两所高校对国学专业的申请,实际提供了专业目录改革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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