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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往开来,迎接中国科学学发展的新局面(1)-科技哲学
来源:  作者:冯之浚  点击:次  时间:2002-02-10 00:00于哲学网发表

 第一,科学学的学科建设要坚持以马克思主义哲学,特别是马克思主义自然辩证法,作为科学学的理论基础。[②②]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都有大量的有关科学的重要论述,这是科学学研究的指导思想。龚育之教授早在16年前就撰文呼吁“切实加强马克思主义对科学学研究的指导”[②③]。因此,从马克思到列宁,从毛泽东到邓小平,他们所有关于科学的精辟论述,我们都要认真学习和总结。在当前,尤其要学习邓小平关于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论述和党中央关于科教兴国的战略思想,把我们的科学学研究推向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正确轨道。
第二,科学学的学科建设要加强科学学的基础理论建设。大家知道,著名的爱国科学哲学家库恩1996年7月6日不幸逝世了,但他提出的所谓“规范变革”的科学革命观,依然在影响着世界。在库恩看来,前科学时期是学派蜂起、百家争鸣的阶段。竞争的结果,形成一种当时科学家共同体都能普遍公认的理论,即所谓科学规范(亦称“范式”),科学便进入了常规科学发展阶段。[②④]若以库恩的“规范变革”的理论来衡量我国科学学的发展状况,那么,虽然我们说她正在日趋成熟,但看来离达到常规科学阶段还有相当的距离,因为我们至少还拿不出一套比较完整的科学学理论规范来。
因此,我们的科学学理论研究不仅不能回避,而且最终要回答这个问题。若问科学学的核心理论是什么?你可以举出诸如科学的体系、科学的结构、科学的规划、科学的战略、科学的组织、科学政策,以及科学研究的效率研究等等,但这些还不是规范,只有范围,是科学学这门学科的各个子领域。之所以要着重提出学科规范问题,是因为我们希望研究会的同志们都要有个大目标、高境界。只有如诸葛亮说的“志当存高远”,才能创造出世界一流的科学学业绩来。
其次,为了科学学的基础理论建设,我们应注意人才与环境的建设。所谓科学理论、科学水平、学科差别,说到底就是一个人才问题,是科学家的问题,但没有适宜的环境和气候,也是出不了真正的人才的。德国著名军事理论家克劳塞维茨在他的传世名作《战争论》中说“大问题造就大才,小问题只能成为小才”,也就含有这个意思。比如,在本世纪之初,在量子力学方面出了玻尔、爱因斯坦、薛定锷等一批杰出人才,一个接一个,都出来了,乃是与当时欧洲的学术环境分不开的。春秋战国时代,管仲在淄博稷门搞了高级宿舍,专门招待知识分子,称为“不治而议”。结果,孟子、荀子等能人都去了。《管子》一书,其实就是那时稷门学派进行学术争论的“学报”。关于佛学,有人说六祖惠能立地成祖,其实,在他以前从东汉以来,翻译和研究佛经已成风气,已经是“南朝四百八十寺”了。没有那种环境,惠能从何而来?所以,没有大的环境,出不了人才。
再其次,要真正提倡百家争鸣,百花齐放,形成不同的学派。在学术上,要“和而不同”,科学学才会发展;如果都一样思维了,科学学就没有希望了。历史表明,无论是中国的学问或世界的学问,共同的规律是八个字:“顺其自然,顺其大势”。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则是保持特色。如经济学的大势是纷繁复杂的,但都有其特色。威廉·配第强调土地,大卫·李嘉图强调劳动,亚当·斯密强调资本,熊彼特强调技术创新,泰勒强调管理,米香和多麦斯强调生态环境,诺思和科斯强调制度……各有特色。由此我们应当自问:我们每人的科研特色是什么?如果我们科学学工作者都表现出自己的研究特色,科学学的希望就大了。佛经上说“制心一处,事无不办”,我们若能集中心力,抓住特色,相信是能有收获的。
最后一点,科学学基础理论建设要注意物极必反的问题。辩证法告诉我们,凡事走到顶点,就会走向反面。道理说多了也会走向自己的反面。这叫作理极必反。不仅如此,数极也会反。有人说经济学快要走入死胡同了。看来很有道理,经济学过分数学化是不会得到大的发展的。将来经济学的奖将授予信息对策、决策选择方面的成果。我们的科学学也要注意这种情况。经济学数学异化的结果是,经济空壳化,全是数学,演算的结果并不代表生活本身,因为实际生活有许多因素是非理性因素,难以量化。
物极必反,理极必反,数极必反。要数学,但不唯数学;要钱,但不能唯钱。我们应记住这个道理。这样,科学学就成熟了。
第三,科学学的学科建设在世纪之交还要关注交叉科学的发展及其规律的研究。在这里,所谓注重交叉科学,具有双重含义。
首先,科学学本身就是一个综合性的交叉科学,“它有机地综合了各类分支学科的横向性和边缘性”,(因而)“具有明显的综合性”。[②⑤]比如,科学体系、科学哲学、科学史学等属横断学科,或称综合学科,而科学社会学、科学经济学、科学政治学、科学管理学、科学心理学、科学教育学、科学情报学、科学法学、科学医学、科学政策学等,则属边缘学科。显而易见,要把上述这些分支学科建设好,一定要博采众长,携手合作,共同研究。
其次,“在本世纪末到下一个世纪初将是一个交叉科学时代。[②⑥]著名科学家钱三强同志10年前的这个预言,现在正在变成科学的现实。比如,在不久前召开的第十届国际有机合成化学学术大会上,专家们几乎都同意,“现在所有领域的发展趋势似乎都在向交叉学科发展,而且学科边界正在淡化。”[②⑦]杨振宁也曾在1997年初以材料科学为例,谈到学科交叉和事例的大趋势。他说,现在各大学学院产生新的系,叫材料科学系,50年前没有材料科学系。这个不能想象的材料,并且突飞猛进的发展,都是学科事例化的结果。这使学化学的人头痛。一方面是机会,一方面觉得头痛,因为传统科目分得很清楚,而现在要融合。[②⑧]一部科学史表明,理论总是追随实践的,它总要在事情发生之后给出科学的解释,要在事情发生之前给出科学的预测。因此,关注交叉科学的发展,是我们科学学学科建设的一部分。著名科学家钱伟长同志说:“一个对我们的祖国、民族负有深深的责任感的科学家,必然要考虑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交叉关系领域的问题。”“交叉科学很重要,祖国四化建设很需要它。”[②⑨]我们科学学工作者应记住这个道理。
第四,科学学的学科建设要把科学学的高等教育提到议事日程。众所周知,教育是人类的创造,是人类精神得以延续与发展的主要活动之一。其中,高等教育具有格外重要的意义。对我们科学学在高等教育中的位置来说,和国际相比有很大差距,和党中央科教兴国要求相比差距更大。现在党中央把科学和教育请进了强国哲学的殿堂,这为我们科学学走进高教课堂提供了绝好机会。再过几年,我们就要跨入新世纪了。我们必须重视年轻人,给他们创造和提供舞台,让他们唱戏。要从小培养人才,我们不能老占据位置。科学学不能总是处于“养在闺中人不识”的状态。
第五,科学学的学科建设要抓紧抓好本学科学术著作的出版。古人云:“言之无文,行而不远。”倘若科学学想走进高校,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组织编写和出版我们中国科学学家自己的著作,势在紧迫,事在必要。我们曾在80年代中期有过一个科学学专著出版高峰,但在近些年来,却沉入低谷了。不仅如此,连翻译介绍世界科学学名著名作的工作也出现了某种停顿,这是很危险的。科学是国际的。在当代,在包括科学在内的人类一切活动国际化空前激烈的条件下,一门学科游离于其相应的国际科学共同体之外,要得到健康发展是难以想象的。因此,仅就学术出版工作来说,我们也要两手抓,一手抓自己的专著,一手抓别人的译著。如果把这两者结合起来,我们的学科建设一定能搞得更好。
在一手抓学科建设的同时,另一手还要抓好学会组织建设。列宁有句名言:无产阶级力量就在于组织。我们要把科学学作用发挥好,就要把我们的学会组织建设好。所谓学会组织,大致可分为五个层次,这就是:理事长办公会议——常务理事会——各学术专业委员会——全国理事会——广大学会会员。在这五个层次中,理事长办公会议和各学术专业委员会是最重要的两个层次,特别是各学术专业委员会的组织一定要建设好,通过它们就能把我们的各项学术活动卓有成效地推向全国,推向世界。我们还要把吸引和培养青年科学学工作者作为我们组织建设的一项大事。宋人释文@①有云:“只看后浪催前浪,当悟新人换旧人。”如果没有大批的新人新秀加入到我们队伍中来,中国科学学事业要取得胜利是不可能的。
    五、中国科学学的历史使命:面向中国实际
世所公认,中国的改革开放事业在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到处都在胜利地前进。党的科教兴国国策的提出,尤给我们科学学工作者指明了大可施展才华的广阔天地。有鉴于此,我们觉得,中国科学学工作者必须抓住机遇,走出书斋,走向社会,到地方去,为改革开放建功立业。
当然,这里说的走出书斋,不等于不要书斋,书斋还是很重要的。在大学和研究所里,要留一部分书斋式人物,这叫做“稳住一头”。因为我们科学学应该向造就科学学大师方向发展,不能只顾“放开一片”,只向匠人方向发展。大师和匠人是不一样的,大师与匠人之间有着知识与见识的不同。中国从老子开始,“为学”与“为道”就分开了。“为学”就是知识,知识就是求得客观的认识;而见识则是研究安身立命,提高境界的问题。科学学在新时期怎样安身立命呢?恐怕不只是知识所能解决的,这要靠见识起作用。我们认为,没有科学学的基础研究,没有科学学研究生、博士生的教育,就没有科学学的创新。
走出书斋做什么?要走向社会,走向市场,走向地方。具体做法有以下四方面:
第一,向社会推出几本科学学的书。科学学已经20年了,每个同志应该将自己的经验写出来,编一套《科学学丛书》。另一类书正在编辑,是初步定名为《科学学在国外》的译文集。
第二,解决在大学中开设科学学教育课程的问题。我们要主动向教委汇报,争取解决三个问题:1.编一本《科学与文化》,供大学教育选修课使用;2.从大学一年级起,开设“科学学”的课程;3.在大学设研究生专业点,培养科学学专业人才。总之,要重整旗鼓,集中精力,做好培养接班人的工作。
第三,走向地方。这一工作已经开始,科学学工作者要眼睛向下,走向省、地、市、县,走到市场中去。许多地方已经形成了官、产、学三部分人的大联合。此外,不少地方请我们去讲课,为他们培训干部;中部地区和长江三角洲地区,都在搞富民政策,邀请我们前往咨询;有的经济协作区的信息联络网,也要与我们结合起来;还有许多地方派人来参加我们的科技进步中心的活动。
第四,走向社会。拟议中的科技进步发展中心的形式很好,学会批准,地方领导,两方面合作。可做的事很多,战略研究、企业咨询、讲课、策划等,只要搞起来,就能逐渐成熟,逐渐发展起来。各地的模式不必一样,怎么合适怎么搞。原则是:1.一定要贴近生活,结合实际,要拿出真功夫。2.取之有道,微赢利与非赢利相结合。千万别把我们科学学研究会的牌子给砸了。收一点儿费,大目的是落实知识分子政策,研究会也有一点盈余就可以了,千万不能乱收费。3.不要急于统一,要求什么模式,要重创新,看实效。4.还要加强宣传工作,经常向社会传递有关我们学术活动的信息。
总之,我们要回顾过去,分析现状,把握大局,积极进取。这样就必须抓好三条:第一,点子。第二,班子。第三,银子。中国的事情非这三个“子”不可。点子,即思路,从思路里头找出路,没思路怎能有出路?点子问题要大家同心同德来考虑。班子,我们有理事会、常务理事会、副理事长,以及各专业委员会。要团结,要“和为贵”,不要搞窝里斗,特别是在社会上要注意科学学的形象。念书人以斯文为主,不要以钱为主。当然,银子还得要,没有银子怎能在这里开会?但是,银子在量上应当考虑,要适度,做到收支平衡、有可持续性就可以了。
抓好这三个“子”,归根到底,靠我们科学学工作者共同努力。这样,科学学就能走出书斋,走向地方,走向市场,走向社会。
    六、中国科学学的未来:迎接新世纪庆典
随着新世纪的临近,全世界都在思考和计划从现在起到1999年12月31日这段日子里应该做什么和能够做什么,都在以各自不同的心情期待着2000年周年庆典,有的国家现在开始已经在倒计时了。
我们中国科学学工作者应当怎么来迎接新世纪庆典呢?应当怎样来计划我们的未来?为了跨入21世纪,党的十四届五中全会已经为我们制定了“九五”计划和2010年远景目标,指出要实施科教兴国战略,经济建设必须依靠科学技术,科学技术必须面向经济建设。这也就为我们中国科学学迎接新世纪提出了任务,指明了方向。
事实上,中国改革开放和四化建设已把几个堪称世界第一的问题,摆在了我们面前:
第一个是经济体制从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过渡的问题。社会主义大国搞市场经济,在当今世界除了中国无人在尝试。
第二个是发展问题。邓小平同志说,发展是硬道理,讲得很深刻,也很精辟。我们这么一个人口众多、土地资源有限的大国,如何在现有的物质基础、能量基础、空间基础和生存基础的背景下,继续改革开放和保持持续发展、高质量的发展?不言而喻,这的确是一个世界级课题。
第三个是科学发展问题。众所周知,近代科学为什么没有在中国诞生,是著名的李约瑟难题。我们中国花了半个世纪搞引进,总算在上半个世纪有了近代科学。新中国建立以来,科学事业以惊人的速度进步,终于赶到了世界科学的前沿。但更高一点来看,我们又不能不看到,建国近50年,为什么中国科学技术总是与经济发展结合不紧?为什么“我国科学相对落后”依旧?[③⑩]这个问题,既是中国科学学要重点研究的问题,又是中国发展的大问题。
置身在这样一些世界级大问题的环境中,既是我们中国科学学工作者的荣幸,也是明摆着的挑战。
让我们以挑战者的姿态,投身到改革开放的洪流中去,投身到实施科教兴国战略的伟大斗争中去,投身到振兴中国科学事业的伟大创造中去!
我们一定能以胜利者姿态迎接2000年周年庆典的到来!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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