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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哲学合法性问题及其背后的国家命运》第三章 合法性问题背
来源:  作者:  点击:次  时间:1970-01-01 08:00于哲学网发表

 

九  最大的真问题——中国命运 

我们所有的问题,最终都会回到这里来。

为什么要依附西方?直接的答案是西方先进。凭什么说西方先进?因为西方总是打败中国。[51]西方打败中国,就不是所谓的学术问题,而是一个国家命运问题。

如何才可能摆脱依附西方?解铃还须系铃人。也许唯有中国之强大,才能重树中华民族之自信,才能最终摆脱西方的控制。但这仅仅是“也许”。因为即使民族自信来源于国家强盛,但是,并不是说要等到国家强盛以后才能重树民族自信。国家强盛与民族自信的真正关系恰恰是相辅相成,一而二,二而一的。我不相信,没有民族自信的国家能够强盛起来,也不相信能够强盛起来的国家能够没有民族自信。所以,要强盛国家,摆脱西化,就应当下树立自信,并在学术中、在典章文物制度的建构中、在日用人伦洒扫进退应对中贯彻自信。[52]贯彻自信表现在学术上,就是要自我观之,努力复语,以道学解释道学,即以中解中,[53]并在道学与哲学观照时以道学解释哲学,即我海他川,以中解西。以中解中是中国人对母文化的自我理解,是大本。唯有首先把握体贴这大本,才能进一步做到以中解西。

复语,这是可能的。我想如下方面可以说明其可能性。

首先,我们失语并不是太久,不过一百年。虽然道学、传统对于我们不绝如缕,但是还没有完全断绝。至少,我们说的还是汉语,我们每个人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古代汉语的教育。所以,我们对传统的疏离,与那些完全被同化的民族对自己的民族文化的隔绝是不一样的。(不过,这种情况能够维持多久,是大大的疑问。也许照此下去,不久的将来,传统对于中华民族就会象鲜卑族传统对于鲜卑族那样,不可恢复或者重新呈现。那时,中华民族就彻底覆灭了。)

其次,我们能够复语,摆脱西化言说,以道学说道学。对此的论证,我这里不是理论论证,而是事实证明。我认为有两个历史事实为我们复语提供了借鉴。

其一是乾嘉学术对佛学的有效清除。佛教进入中国被中国化,其中有一点应该引起特别注意。本来佛学对中国文化到唐宋时代影响已经很深,宋明许多儒者都“出入佛老,反求六经”。[54]但是,我的一个比较笼统的印象却是:清代朴学中,佛学的影响迅速淡化,这是我在阅读乾嘉学术著作产生的一个很奇怪的感受。为什么会产生佛学的淡出?我初步的看法是,乾嘉学术的以汉学径路寻求义理的方式,使佛学语言无法进入当时的学术语言。也就是说,乾嘉学术重视训诂考据,这种方法寻本溯源,其言说径路在历史中的纵向循环要大于横向(中学与佛学之间)循环。这与今天的言说径路大大的不同。今天的言说径路中,中西之间的横向循环远远大于历史的纵向循环。所以,撇开晚清佛学的复兴不谈,我们可以说,至少乾嘉学术基本做到了中学(这里的中学没有包含佛学)的自我循环。

其二是我们今天的许多学者对某些意识形态话语的有效祛除。这是非常现实和当下的事实。由于过去特定的历史环境,很多人受到了某些比较偏颇的意识形态话语的影响,很多学者曾经是那种意识形态话语的忠实支持者。但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由于思想解放,许多学者放弃了那种意识形态话语。放弃是指过去曾经真诚地相信乃至信仰,现在也真诚地放弃。不管怎么,放弃说明:放弃是可能的,我们如果要坚决摆脱某种思想的控制是可能的。[55]既然我们能够摆脱意识形态话语,那么,我们为什么要在跳出意识形态话语之际,跳入其他西方话语,从一个坑跳入另一个坑?我们为什么不能进一步摆脱西方思想的控制,复语——复归本土话语,绘事后素,返回自身?[56]

再次,今天的世界史昭示了复语之可能。

我们是否还应继续清末民初以来的思路,以西方为标准,以西方为榜样?我认为不必,不能,也不应。西方是我们的参考对象而不是学习榜样。走一条不同于西方的自立自强之路,是中华民族应有的勇气,也唯有如此,才可能真正自立自强。不同于西方,这不但是自立的需要,也是原创的起点,也是对人类的贡献。中国之为中国,西方之为西方,正在于二者之不同。中国对于西方、对于世界的意义,也在于她不同于西方和其他国家、民族。总是效法,永远都是劣等国家和民族。

今天的世界史已经昭示了超越西方的可能。尽管中国和非西方世界仍远落后于西方,但是西方已经暴露出种种弊端,而且这些弊端是西方文明自身的冲突。这让我们看到人类未来的另样的可能样态,提供了超越西方的可能。[57]

中国必须超越西方。这“必须”,是天降大任,是中华民族自身对自身的命令,是中华民族历史的呼唤,也是苦难的世界历史的期待!

要超越西方,我们必须正视自身。我们必须明白,鸦战以来尤其甲午、五四以来的中国历史,是歧出的历史。近代史是在西方暴力压迫下扭曲了的历史。相应地,近代学术也是歧出的学术。中国哲学作为歧出的中国历史派生的一种歧出学术的一种歧出形态,[58]必须正视近代史的歧出,并正视我们尚在歧出的历史处境中。歧出的历史派生出歧出的学术,歧出的学术呈现歧出的历史,这是中国哲学和整个中国学术的最大处境。我们万万不可把歧出当正出,继续歧出道路而自以为是。不明白这一点,便是对历史、对自身的最大遮蔽和遗忘,是谓不知己。唯有明白这一点,方有可能拨乱反正,复归自身,绘事后素。 

十  中国命运之走向与中国哲学合法性问题之消失 

让我们重新回到中国哲学合法性问题。中国哲学合法性问题,在学术内部是不可解决的。无论说有无中国哲学,都是以西方为标准的。问题的真正答案不是有与无,而是无所谓有无。

中国哲学无所谓有无,只能在中国命运的走向中讲。而无论中国命运如何走向,中国哲学最终都一定归于无所谓有无。

中国命运的走向有且只有两种情况。

随着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中华民族自立自强,自尊自信,重新自我观之,以自身裁判自身,并以自身裁判他身,表现在政治言说、学术言说和生活言说上,就是复语,那么,道学无须以他身来裁判自身,道学就是道学,道学无所谓哲学。并且,中国作为中国之强大,只能是基于自身,自我观之的强大,我海他川,超越西方。当中国重新自我观之之时,中国哲学因返回为道学而自行消失,中国哲学合法性问题也就自然消失。

反之,如果中华民族不能复兴,继续衰弱或者一直在某种限度内落后于西方,而中国又不能树立自信,中国就将继续依附西方,中国将逐步地丧失自身,象世界近代史以来的许多文明被西方同化一样,最终消失,沦为“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甚至最后连“君”(国家)都没有了。[59]到那时,中国文化之于西方文化(道学之于哲学的关系已包括其中),犹如今天的许多被同化了的文化之于西方文化,犹如鲜卑族文化之于今天的中国文化,已经消融或者亡佚,除了考古学家或者文献学家把他们作为学术对象来考证外,并没有其他意义。[60]到那时,中国文化或者道学,已经无所谓有无,更遑论中国哲学之有无,中国哲学合法性问题也自然消失。[61]

是故,中国哲学合法性问题背后隐藏的最大的真问题乃是:

中华民族是存是亡,何去何从?![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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