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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近代思想史上的「民族」、「Nation」與「中國」
来源:  作者:  点击:次  时间:1970-01-01 08:00于哲学网发表

 

 在民族主義問題討論中,西方不少中國學專家以為,Chinese nation屬於「新生事物」,約產生於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從帝國到民族國家的轉型時期。鑒於漢語「民族」一詞出現較晚,有人推論漢語直到1895年還沒有一個貼切的對應詞迻譯或傳導西方的nation概念,或曰至今還沒有;也有人斷言,前現代中國根本不存在Chinese nation。是否能作如是觀,便是寫作本文的緣起。筆者試圖從中西概念的演變與對比出發,並從中西思想史及歷史語義學的角度,疏證十九世紀中西全面接觸之後,Nation在漢語中可能的表述形式。由於不同的社會結構與統治形式或不同的轉型方式,對事物的認識前提必然也是不同的。從西方民族主義理論出發,演繹觀察不同的存在與認識,未必能夠弄清真相。因此,文章還將論及「轉型」之前Chinese nation存在與否等問題。

一 一個新詞的誕生

  漢語「民族」一詞出現的年代較晚。中國古代史籍中,表達民族概念的詞彙,既有「民」、「族」、「種」、「人」、「部」、「類」等單音詞,又有「民人」、「民群」、「民種」、「族種」、「族部」、「族類」等雙音詞;但尚未發現「民」和「族」兩字連用、作為一個詞表示現今所用的「民族」概念1。漢語中的「民族」一詞究竟產生於何時,或曰誰先使用,學界對此已有多次探討。原先都籠統地認為始於清末民初;而且孫中山可能是中國最先使用「民族」一詞的人(〈中國問題的真解決〉,1904年),尤其是1905年《民報》創刊,孫文的發刊詞直接引譯西方民族主義淵源,正與當時新潮思想合流,遂成「家喻戶曉」的固定概念。以後又不斷有新的發現,把使用「民族」一詞的時間向前推移。例如1902年《新民叢報》上梁啟超的〈東籍月旦〉一文中,或同年吳汝綸的《東遊叢錄》中,都使用了「民族」一詞。繼之又發現章太炎《訄書.序種姓上第十七》(1900年)說到「自帝系世本推跡民族」,或康有為1898年6月給光緒皇帝所上奏摺《請君民合治滿漢不分揭》中有「民族之治」一語,或《時務報》上1896年已出現了「民族」一詞。韓錦春、李毅夫撰文,認為「民族」一詞最早見於1895年第二號《強學報》上2。最後,彭英明又將時間推前了20年,其依據是王韜1874年左右撰寫的〈洋務在用其所長〉一文3。彭文是筆者所見漢語「民族」一詞溯源最早的文章。這裡需要說明的是,王韜文中所說的「民族殷繁」,存在著模棱兩可的現象:是「民」「族」還是「民族」?其實,「民族」一詞的出現還要早得多。《東西洋考每月統記傳》道光十七年(1837)九月刊上登載〈約書亞降迦南國〉篇,講述上帝委約書亞以重任,率領全體人民渡過約旦河,到上帝賜予以色列的地方去。文中寫道:「昔以色列民族如行陸路渡約耳但河也。」4至於這是否就是漢語中第一次使用「民族」一詞的文章,一時很難作出定論,也許偶然還會有新的發現。

  大凡持漢語「民族」一詞來自日文之觀點的人都認為,最先將漢語「民」、「族」二字拼成「民族」新詞,用以譯述西方nation一詞的,乃是明治維新(1868-73)以後的日本人。而且,論者以為中國最早使用「民族」一詞的文章多譯自日文,早期使用「民族」一詞的人幾乎都到過日本5。《東西洋考》告訴我們,此論不能成立。

  「民族」一詞從偶爾使用到最終成為一個概念,從一個陌生的搭配到一句響亮的口號,無疑與十九世紀末葉救亡的呼聲以及西方民族主義思潮傳入中國分不開。從個別到普遍,或曰「民族」這個詞的真正走紅,還是二十世紀初的事情,是當時反帝、反清宣傳中的一個口號和綱領,是「民族主義」之勃興。1895年中國慘敗於日本,使全國陡然驚醒。也許因為甲午戰爭對中國思想史發展之催化作用,也因為「民族」一詞適逢1895年之後的使用頻率逐漸上升,所以有人以為漢語直到1895年還沒有與西方nation觀念(或曰概念)相匹配的表達6。換言之,直到「國民」、「民族」等詞進入漢語詞彙以後(論者指1895年以後),漢語中才有了nation的對應詞。也有人認為漢語至今沒有一個表述nation的詞彙7。本文探討的問題之一,便是漢語在1895年之前是否能夠表達nation的含義及如何表達。在這之前,我們有必要簡單回顧和分析一下二十世紀前西方的nation概念史。

二 一個傳統概念的更新

  Nation是一個法語詞,其拉丁語詞源natio、nationis意為「被生出」、「種屬」、「族部」。因此,Natio一詞在歐洲古代及中世紀很長時期用以表示一個人的出身或出生地,而且單指非政治組合的族類。現代民族主義起源於十八世紀下半葉,而法國大革命則是民族意識之第一次「頓悟」8。之後,是否要做法國人、做一個「國民」(至少在理論上)屬於個人決定;換言之,個體對「大民族」(grande nation)之認同所建立的民族(或曰國家)是一個意志整體。而在中歐及東歐大部分地域,民族屬性並不是個體意志所決定的,而是文化傳統等要素。直到進入十八世紀以後,歐洲nation概念的地域性與社會性界定同其他一些界定並行共存;但是,在近代主權國家以及專制統治形成過程中發展起來的、以主權國家劃分民族的傾向漸漸崛起,nation概念也因此逐漸獲得了總括性的、追求國家民族(state-nation)的明確政治意義;繼之是追求民族/國家之建構(nation-building)。不管是「國家民族」還是「民族國家」(nation-state),其根據都是民族與國家的契合,即民族必然組建國家,國家必然創建民族。對十九世紀nation觀念之分類起深遠影響的是一種對比,即德國與法國比照之下的中歐之「文化─民族」與西歐之「國家─民族」的區別9。也有人區別主觀政治性亦即西方(指西歐)的nation概念與客觀文化性亦即東方(指中歐和東歐)的nation概念10。較少帶有這種民族固定模式色彩的是另一種區分,即民族主義的發展,是否發生在既有國家(法國、英國),意在國民平等和大眾參政;或者為了謀求統一版圖,新建一個國家(德國,意大利);或者為著反抗一個既有的多民族國家(例如抵抗俄羅斯帝國、奧匈帝國或奧斯曼帝國)11。

  認識「前現代」民族概念與「現代」國民意識之民族概念的區別,對理解歐洲狀況以及歐美nation概念史至關重要。歐洲前現代nation概念,指的是歷史形成的、與地域、語言、習俗密切相關的社會文化所決定的「族類」或「居民」等;凱撒所講的高盧民族(nationis),指的是高盧「族類」。「德意志民族神聖羅馬帝國」(Heiliges R?misches Reich deutscher Nation)也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帝國」指的是德意志的版圖與中世紀的一種政治形態,「民族」則是前現代民族概念所包含的「文化和語言」之共同群體。換一個例子說,意大利的土地上還不存在意大利民族和國家的時候,其居民對語言文化共同體的認同是很明確的:既是熱那亞人,也是意大利人。隨著現代共和政體與公民(citizen)意識在法國、美國、英國的崛起,現代nation概念的內涵才開始真正體現出來,而原先那種多少帶有「自然而然」意味的語言文化共同體便逐漸淡化;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共同體的抽象觀念,也就是國籍觀與所有公民理想組合體的觀念,以及公民對「他們的國家形態」、「他們的共和國」的認同。從西方nation概念的新舊對比來看,雖然十九世紀漢語中出現了「民族」這個新詞,但多半只是中國一些傳統概念的一種新的表達而已。當時這個新詞似乎與西方「前現代」民族概念較為貼近,而與現代民族概念的涵義常常是相去甚遠。

三 「三位一體」帶來的難題

  從西方nation的概念史以及這個概念複雜的內涵與外延來看,漢語迻譯nation(民族/國家)本身就存在一大難題。芮逸夫1942年撰文說:「由中山先生之說,『國族』和『民族』是相同的;而『民族』和『國家』也可說是相同的。這三個名詞在西文本同作一詞:拉丁文作Nationem,英、德、法文並作Nation。所以我嘗以為中華國族、中華民族和中華國家三個稱謂,可以說是『三位一體』。」12早在羅存德(Wilhelm Lobscheid)編撰的《英華字典》(1866-69)中,Nation便譯作「民」、「國」、「邦」、「邦國」13。而在現今的英漢等雙語字典中,nation依然有「民族」、「國家」、「國民」等譯詞(nationality則既有「國籍」之意,又有一國之內的「民族」之意)。顯而易見,西文中的nation究竟如何用中文表達,完全取決於上下文。而現代西方民族主義思潮中所用的nation概念,其涵義常常是(一個)民族造就的一個國家,也就是一個國家所造就的(一個)民族。正是nation「民族」、「國家」兼而有之的時候,譯者就必然陷入進退兩難之地;或者說,「民族」無法涵蓋nation的全部涵義,而且至今依然如此。不少人用「民族」一詞翻譯nation並視其為「直譯」,可是,這「直譯」常常不能直達其意,「三位一體」很難用中文表達,這就是我所說的「難題」。前文多處使用西文nation,後面還將經常出現,使行文多少有些生硬,實屬不得已為之。

  如前所述,西方nation概念源於拉丁文。漢語中與此相關的概念無法與之同源。然而,這並不意味著漢語中沒有相近的概念。不同語言、尤其是漢語和西語這兩類迥異的語言,其概念之間自然不可能一一對應,而只存在或多或少的語義契合。下面我們開始考究nation當初在漢語中可能的表述形式。筆者以為:既然是一詞多義,一詞多「譯」也就自然而然,且傳導了一個詞所包含的不同概念。

四 一詞多「譯」

  有人把中國的民族主義分為三個階段:文化主義決定族類意識的階段(帝國時期),向民族主義轉型的階段(約1860-1919年),民族主義盛行階段(1919年之後)14。這裡對於具體時間的劃分,也許還有值得商榷之處。然而,假如這種說法基本成立的話,探討西文中的nation在「轉型階段」的漢語表達形式,便是一個值得研究的論題。

  甲午以後,各種學會相繼而出,「保國會」也於1898年在北京創立。王爾敏認為,保國會意味著對「國」字認識的成熟,這個「國」字「同於當時西方的NATION-STATE。這個『國』字的自覺,在晚清醞釀成熟,在保國會有重要的表達。『國地』(在今日沿用為國土)一詞,同於西方的Territory,『國權』(在今日沿用為主權)一詞,同於西方的Sovereignty,『國民』一詞同於西方的People。合之足以代表民族主義觀念之成熟。」15不錯,正是在1895年以後,隨著主權觀念的成熟,中國人越來越多地給自己的事物加上「國」的定位,除了「國地」、「國權」、「國民」外,清季還流行起所謂「國教」、「國學」、「國粹」、「國文」、「國語」、「國故」、「國樂」、「國畫」、「國術」、「國劇」等等,當然還包括「國恥」之類16。毫無疑問,這裡的「國」字,就是西文中的national。不僅如此,「國」與nation的對應,早在1895年之前。1887年1月,清廷出使英法大臣曾紀澤在倫敦的《亞細亞季刊》(The Asiatic Quarterly Review)上發表英語文章,題名是:"China-The Sleep and the Awakening"(〈中國之睡與醒〉);這篇名文後來又以中文版〈中國先睡後醒論〉發表17。英文本中共有十三處運用了nation(s)一詞,譯文均以「國」字與之對應,用以論述中國、他國及國際事物18。曾氏文章發表後引起廣泛注意,何啟於1887年2月12日在香港的《德臣西字報》(The China Mail)發表反駁文章,題名"China- The Sleep and the Awakening-A Reply to Marquis Tseng"19。胡禮垣當年就把何啟的文章譯成中文,兩人聯名發表〈曾論書後〉或曰〈書曾襲侯「中國先睡後醒論」後〉20。反駁文章從原文到譯文,同樣顯示出「國」與nation的對應,如foreign nations →「外國」之類。正是nation(「國家」)一詞,不但當時通行於西方,今天依然如此。

  另外,查考十九世紀下半葉之史書典籍,尤其是介紹外國政治史地的著述與譯文,或是中國外交官和留學生的異域遊記及雜感,「國」字比比皆是,「中國」只能是one of nations,或曰「世界之中國」21。當然,並不能說時人所用的「國」字都與nation相配,在許多地方單指country,但是與nation的「吻合」之處委實不勝枚舉。假如說這種「吻合」純是偶然,或曰那些不通西文的著者不可能知道nation一詞,那麼,我們不妨羅列幾本外國人撰寫或編譯的著作:馬禮遜(Robert Morrison)著《外國史略》(1847年前鈔本,《海國圖志》引錄此著凡60處),禕理哲(Richard Quarteman Way)編《地球圖說》(1848年,1856年重版易名《地球說略》),慕維廉(William Muirhead)著《地理全志》(1853/45年),林樂知(Young J. Allen)著《中西關係略論》(1875/76年),李提摩太(Timothy Richard)著《天下五洲各大國志要》(1893年,又名《三十一國志要》),譯作《泰西新史攬要》(1894年)等等22。就在這些名著中,「國」字甚是顯眼。毋庸置疑,這些泰西來客是深諳nation之義的。而在《東西洋考》中,介紹各國概況時使用最多的也是「國」字。

  十九世紀下半葉不少書名中有「萬國」二字23,這是認識世界以後的自然結果:天外有天,國外有國。1874年9月5日,《教會新報》出滿300期以後,從301期開始,更名《萬國公報》。提起「萬國」,人們定然不會忘記1864年發表的丁韙良(W. A. P. Martin)譯惠頓(Henry Wheaton)《萬國公法》(Elements of International Law,又名Wheaton's International Law)。《萬國公法》所論之事,正與nations有關,或曰international。如果我們將原文與譯文對照,「國」與nation(s)之對應是很明顯的。

  當然,「國」字是無法兼顧現代西方語言中(特別是西方現代民族主義思潮與運動中)nation之全部涵義的。而現代漢語「民族」概念的涵義,多半只包含nation概念中表達「族類」或「人民」的那部分內容;這也是「民族」一詞最基本、最原始的涵義。那麼,在「民族」概念真正確立或曰被廣泛運用之前,漢語是如何表達這層意思的呢?

  有人從中國古代典籍中種界群類的區別,認為「族類」當為「最早出現的民族意識」24。確實,「族類」是一個大概念。然而,中國古代對這個概念的理解是,「非我族類」之異族或夷族,不但「其心必異」,而且毫不對等。更重要的是,這個概念只局限於中國版圖與「四夷」地域,也就是在一個天下。然而,十九世紀的中國人至少慢慢了解到「紅毛番」、「洋鬼子」屬於「他民族」;沒過多久,不得不承認中國只是「萬國」之一。也就在那個時期,「族類」這個原本頗帶種界血緣意味的概念,也被用來指稱「他民族」。與「族類」等詞相呼應,早已見之於中國古代史籍的「族」字,也從本國轉向國際。(這「推陳出新」正是問題的關鍵所在。)傳釋:「族,類也。」不同類別的「族」,同樣也見之於《東西洋考》:「土耳其族」、「蒙古族」、「以色列族」、「法蘭西族」、「西洋族」25。當「族」字同國家連在一起的時候,它與現代意義上的nation概念已經相去不遠了。

  十九世紀最初介紹各國概況的文獻中,與「國家民族」(state-nation)之觀念最貼近的,也許當推「民」字。《東西洋考》便偶爾使用「國民」一詞26,以及「歐羅巴民」、「法蘭西民」、「俄羅斯民」、「西班雅民」27等等。如果我們將其譯回英文,那將是European people,Frenchman之類,而這些概念都或多或少建立在nation的基礎上。尤其在論述法國大革命及後來發展情形的時候28,從「民」到nation的聯想便是很自然的了。

五 順理成章的事

  十九世紀中西全面接觸以後,漢語在如何表達外國「新」事物的問題上也面臨著一次挑戰,這在中國人的泰西紀遊中甚為明顯。對一些抽象概念的譯介更是困難,nation當在其中。從以上討論中可以看出,漢語在十九世紀對nation的表述是極為紛繁的,其原因一方面取決於對這個概念的理解,一方面源於漢語本身的特殊性亦即構詞和組合的機動性;更由於漢語擁有的豐富遺產。既然nation是「三位一體」(芮逸夫),十九世紀在不同上下文中所使用的「國」、「族」、「民」及其相關詞彙,應該說已經具有「異曲同工」之處。不僅如此,以筆者之見,這種處理方法要比死板地用「民族」對譯nation準確得多,其原因正在於「民族」涵蓋不了現代意義上的nation概念。西方語言中一詞多義極為頻繁,我們肯定不能說中文無法表達;反之亦然。一般說來,哪一種語言裡都可能存在這樣一句話:「我們的語言裡沒有你們這種說法。」但這並不一定妨礙我對「你們這種說法」的理解和表述。也就是說,每種語言都有自己的詞彙庫,語言概念是人類思維的基本要素,然而它有其特定的社會、歷史和地域淵源,也只有在這種實際關照中才能對之作出準確的詮釋。此其一。

  其二:西方「民族主義」概念是政治和學術用語中詞義最廣的概念之一;全方位的系統研究才起始於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後,二次大戰後的反殖民主義之民族獨立運動則推進了「民族主義」的世界性比較研究。如何依據客觀的、帶普遍意義的特徵來詮釋nation概念,至今還是一個有爭議的問題。探討nation,絕對不是探討自然法則。Nation是一個純歷史的、由文化決定的觀察、詮解、歸類之範疇,nation(民族/國家)源於不同的歷史政治關聯之中,其產生與發展,當初在許多社會和地域完全有可能是另外一種走向。正因為如此,眾說紛紜所帶來的矛盾很難使這個概念獲得明確的界定;不僅沒有公認的定義,而且既有的不同定義也常常是游移不定,因時代和背景的不同而「輪流坐莊」。難怪有人稱民族主義研究為「術語密林」("terminological jungle"29),探險迷路者不乏其人。現代民族主義以法國大革命為契機,真正發展成普遍運動則在十九世紀。而1870年前,──再說得誇張些──1895年前,中國「沒幾個人」去過歐美;世界列強入侵中國,也肯定不是為了給中國帶來民族主義。這樣看來,nation在漢語中沒有一個完全對應的詞,似乎也順理成章。中國人沒有選擇「音譯」,而是採用了字典中常見的一詞多「譯」:翻譯的是nation概念下的三個分支概念,以表達nation的全部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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