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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的形上本质及其现象学超越(1)-科技哲学
来源:  作者:张贤根  点击:次  时间:2002-02-02 00:00于哲学网发表

 

【内容提要】科学本质的设定始于科学活动的早期,科学的这种形上本质是科学发展的学理前提。科学本质的设定发生过历史性变化,这种变化表明,对科学的形上本质的探求遇到了困境。而现象学为克服这种困境,并为重新阐释科学之本质提供了可能。
【英文摘要】Science's essence was set up at the early stage of science activities,th is metaphysical essence is the rational prerequisite for the development o f science.Essence's setting up in science has a historical change,meanwhil e,this change indicates that the exploration for this metaphysical essence encounters difficulty.But phenomenology provides the possibility for over coming this difficulty and reinterpreting science's essence.
【关键词】科学/形上本质/历史性变化/困境/现象学/超越
science/metaphysical essence/historicalchange/difficulty/phenomenology/transcendence


【正文】
近代以来,随着人类认识世界的理性精神与科学方法的确立,科学显赫的社会功效日益得到彰显,现代科技正在空前地推动着人类社会的进步。自古希腊科学始,被设定的科学本质被人们崇为神明,许多形上的因素被注入了科学的本质之中。然而,随着科学的深入发展和人类认识的不断拓展,科学的形上本质及其设定正经受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如何看待与评价科学的形上本质,是科学哲学十分重要的问题。在众多的维度与视域中,现象学为人们重新对待科学及其形上本质提供了崭新的视野,并为人类走出科学的形上本质的困境奠定了基础。
  一、科学本质的设定及其历史性变化
科学本质的设定是人们开始对自然的认识和从事科研活动的形上冲动,它是科学发展的强劲而持久的动力。这种形上冲动作为前提,由来已久。这种预设的本质前提时常不被提起,因为它太“自然而然”了。追溯科学历史发展的不同阶段的本质设定及其历史性变化,无疑是理解科学及其形上本质的重要基础。
(一)古希腊:科学追溯本原
1.诸神作为规定性
原始人类的神话自然观,基于自然界各种现象的人格化,以神灵的故事和传说,表达人们对自然的态度和看法。神话自然观认为,人与自然一体化,人在自然之中,而不在自然之外。同时,自然作为人格的存在是有意志的,天地万物,均有灵性。神话自然观的核心是自然崇拜与万物有灵的观念,世界各民族均经历了这一阶段,概莫能外。古希腊是科学思想与人类文明的重要发源地,在古希腊早期,希腊神话的人神相异同构和完备的诸神谱系是近代科学对象性与逻辑性的雏型。神话有其自身的内在结构和逻辑,神话思维的特殊性表现在其明显的象征性,它是原始类比逻辑的基础。神话自然观对科学思想具有支配性的作用,诸神作为规定性,决定着自然现象的解释。自然不是作为客体,而是作为另一主体。那时,尚未形成主客体的设立与被设立之关联。
2.元素与原子作为万物之始基
古希腊科学思想的形成受到了神话自然观的规定,同时也受其局限。古希腊科学思想的发展过程,也就是不断地与神话自然观相分离的过程。以后,人们开始把自然设定为对象,探求自然的始基(arche)。始基在古希腊原意为开始、发端、起源,后来逐渐演化为原则和根据。基于此,古希腊力图去寻找宇宙之秩序。这集中地体现在元素论者和原子论者的思想之中,其核心在于把宏观层面上的可观察性质还原为更基本的微观层面上的量变。一般的看法是,在各种自然现象中,存在着不变的实体,即某种原初物质。在米利都学派的创始人泰勒斯那里,万物的始基是水。在阿那克西曼德那里,始基是“无定形者。”爱非斯的赫拉克利特认为这种始基是“火”。恩培多克勒认为万物的始基是土、水、气、火等四种基本元素,这表明认识已开始从一元论转向多元论。留基伯与德谟克利特把元素论发展成了原子论,设定原子这种不可再分的终极单位为始基,原子是永恒的与不灭的。
3.事物的本性是数
毕达哥拉斯学派与先前的学派不同,开始从抽象的数及其和谐来探求万特之本原问题,在他们看来,一切事物都有量的属性,都可以计数。作为本性,数揭示了万物普遍具有量的规定性,这表明从数去解释万物的一种努力。他们的纲领是,数是万物的本原。“因此,在他们看来,数是某种本质上不同于泰勒斯的水、阿那克西曼德的无限或者阿那克西米尼的气的东西;它是某种与物质相对立,并且,虽然与物质密切联系着但还是有区别的东西;某种限定物质并给物质以形式的东西。”[1](P37)这种自然观把数与事物分开,使之成为独立于事物并先于事物而存在的东西,加以绝对化与神秘化。宇宙的秩序是由数及其比例关系决定的。毕达哥拉斯及其学派关于数的思想对近现代科学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这种影响表现在,近代以来,一个知识门类只有发展到了揭示和把握了对象的量的规定性与关联性时,才有资格成为真正的科学。
4.作为最后根据的目的论
这是古希腊自然哲学中的一种重要观点。目的是人类实践活动的内在因素,目的性是人类活动的重要特征。目的论自然观把这种目的性推广到自然界,认为自然的一切现象和过程都服从于某种目的。苏格拉底提出了神学目的论,认为自然和人都是由神安排的,神赋予了人体各部分功能和心灵,人就是要通过认识到自己心灵进而认识神的伟大。柏拉图的理念体系是一个目的论的体系,认为最高的理念是善的理念,灵魂、精神事物按等级有序地达到最高的善。亚里士多德的质料、形式、动力和目的等四因说把自然看成以自身目的为目的,他持内在目的论观点。他在生物学领域里,贯彻了内在目的论的思想。亚里士多德认为,世界是一个统一的有机整体,自然具有内在目的。自然的一切创造物都是目的性的。“然而,在亚氏的生物宇宙中,超自然的神并没有任何地位。生物的一切合目的性的结构、机能、程序和行为都是自然内部机制作用的结果。”[2](P18)古希腊目的论对中世纪神学目的论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二)中世纪:神学作为科学的规定
在欧洲中世纪,神学成为唯一的意识形态,占有绝对的统治地位,哲学、政治、法学都合并到神学中成为它的一个科目,人们的思想受到了严重的禁锢,哲学和科学成为“神学的婢女”。经院哲学把神学限于体系化和研究启示的真理,哲学经由基督教的“教父哲学”成为经院哲学。奥古斯丁用“神创论”来解释自然,并用之代替其它自然哲学。科学思想的发展受到了神学与宗教信仰的规定。人们普遍认为,上帝创造了世界、秩序和美,上帝作为科学的规定性,决定了科学的思想及其阐释。“而《圣经》则把所有的事件,不论其多么无足轻重,都直接归于上帝。自然事物不过是上帝的工具而已,自然秩序的建立不是依据其内在的逻辑,而是依赖于上帝对他的创造物的关注。”[3](P20-21)在宇宙观方面,人们普遍坚信地心说的思想,这是受制于神学目的论的。近代以来,西方科学家的宇宙宗教感情,既是对宗教信仰的传承,也是一种修正,因此这种感情不再设定人格化的上帝,而是指涉宇宙的和谐秩序与规律。
(三)近代:实体、客观本质与严格决定论
从近代起,科学步入了科学方法论的自觉时期。古典归纳主义主要代表弗·培根的代表作《新工具》集中体现了他的方法论思想。他力主逐级归纳上升的科学程序,企图通过排除法和“发现表”去发现事实间本质的相关。笛卡儿也相信科学知识的确实性,认为科学知识是一种类似于金字塔的东西,最低层是关于经验事实的东西,顶端则是一般原理。笛卡儿力图为十七世纪的新科学提供一个总的哲学框架,主张操守理性原则,从而为人类开辟出一个理性主义的时代。笛卡儿认为,在自然界中,物质是唯一的实体,物质的微粒是广袤而无思想的实体。近代以来的实体原则,设定自然现象存在着与主体无涉的,通过理性才能认识的客观本质,“而与近代科学有关的实体原则是由泰勒斯开创、后来在原子论者那里得到发展的实体原则。”[4](P124)该原则认为,在现象的变化中,实体是不变的。但究竟何为实体?纷争不已。同时,近代认识论还承认在自然现象的关联中存在着严格的决定论。当然,近代思辩的、超验的形而上学研究受到了休谟、康德和以后的逻辑实证主义的批判,实体原则、严格决定论和形而上学受到责难。
(四)现代科学本质的不确定性与重返形而上学
近代以来形成的科学思想,在进入现代以后,一方面,仍然发挥着作用,产生着影响;另一方面,也遇到了挑战。量子力学无疑突破了严格因果决定论。相对论也极大地突破了牛顿经典的或绝对时空观的思想,相对论的方法基础是概念逻辑,但爱因斯坦仍然不想放弃决定论的理想。在现代,粒子物理学的基本思想,仍然来源于古希腊。没有原子论自然观的思想,也就没有现代的粒子物理学。当然,现代的系统自然观无疑又是对先前思想的高度综合。爱因斯坦后半生受决定论与形而上学冲动的支配,一直致力于统一场论的建立,力图从一般结构和唯一决定性的作用定律中导出自然界中的一切力。逻辑实证主义在认识论方面具有强烈的反形而上学的倾向,在历史上产生了重大的影响。但由于其自身的缺陷,尤其是证实原则遇到了难以克服的困难,同时科学与形而上学的分界线不可能变成他们预想的那么清晰。到了二十世纪60年代,随着科学历史主义的出现,人们已不再简单拒绝形而上学的主张。相反,人们开始把形而上学的因素吸收进科学哲学理论,从而使形而上学进入了科学。
  二、终极形上本质的探求及其困境
进入现代以后的科学,其背后的传统也日趋复杂,一方面,近代形成的科学传统仍然存在,并渗透到科学文化的各个层面与维度;另一方面,科学传统正发生着急剧的变革。一直是科学发展巨大动力的对终极形上本质的探求的努力,陷入了极大的困境。这种终极本质究竟存在不存在?又应如何去理解与探求呢?有待于人们去认真思考与解答。
(一)有终极的实体始基吗?
自古希腊始,科学就以探求自然界的始基为己任,虽然对于究竟什么是实体,看法不一。有人把实体当作是物质性的东西,而柏拉图则认为实体是形式的和永恒的。斯宾诺莎认为上帝是永恒存在的实体。对于现代科学来说,实体就是物质,而变化则是实体的运动。但对于微观世界,粒子物理学所探讨的粒子,并不基本。有最终不可分的粒子吗?如果可分,那么究竟如何去认识层出不穷的粒子及其属性呢?“场”的概念提出后,科学对实体的探求并未完结,只是这种追根溯源的探究显得更加复杂。尤其是关系实在论对实物实在论提出了挑战,直观的客观性,受到了现代物理学的冲击。随着相对论与量子力学的建立,把事物性质的探求的客观性纯粹设定在主体之外,已经站不住脚了。这种纯客观性的理想正在为关系实在论所代替。蒯因基于批判经验主义的两个教条的需要,阐发了迪昂的论点。在蒯因看来,包括逻辑、数学、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在内的整个知识和信念系统,都象一个场。具有经验意义的单位不是个别陈述,而是整个系统。蒯因把逻辑实证主义所反对的本体论问题恢复为科学的正当问题。在他看来,任何一门科学理论都会有“本体论的承诺”。科学的数学化是近现代科学取得成功的重要标志,数学化的理想基于绝对的证明,而这个目标却极难实现。正如克莱因所说:“我们必须认识到绝对的证明只是个目标而不是现实,是一个我们所追求但很可能永远达不到的目标,它可能只不过是一直为人们所追寻而永远捉摸不定的幽灵。”[5](P328)这里,涉及到数学的精确性与思想的深刻性的矛盾问题。
(二)本质与现象的分离及其问题
近代以来的科学基于笛卡儿的认识论,随着科学的发展,以二元论为代表的经典认识论受到了极大的挑战,科学与哲学的一般基础发生了动摇。近代以来,科学的本质观设定,在纷纭繁杂的自然现象背后,存在着不变的本质,科学的任务在于透过现象探究本质。本质主义认为,世界可分为现象的世界和现象背后的实在即本质的世界。科学关联现象背后的有关本质的理论,进而用这种理论来解释可观察的现象。本质主义相信,人们能够发现这种真正的科学理论,并成功地最终确立其真理性而克服一切怀疑。由于本质及其复杂性,再加上本质与现象区分的相对性,以及二者相关的层次及其关系的错综复杂性,这种严格区分遇到了难以克服的困境。也就是说,在近代科学时期,这种二元分离的格局已难以适应科学与哲学发展的需要。哈贝马斯深刻地揭示了这一困境,他认为:“形而上学把本质和现象区别开来所依据的视角,和对存在者的整体性的期待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科学对现象加以概括的基本结构,仅仅和解释理论的有效性范围相吻合,而不再存在于整体性的相关领域中。”[6](P34)这充分表明,基于二元论的形而上学预设的根本失败。这种二元分离已成为科学与哲学新思想的巨大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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