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周易》的“中正”理念作为管理规范,可以约束管理伦理问题发生,并且限制管理伦理问题的扩大。
管理伦理中的问题,许多是由于过分依靠科学所造成的对不可再生资源的破坏,以及对自然界生态环境的侵害,并由此构成人类生存状况的威胁。这些问题的形成,主要是人们过分依重科学管理,所造成的人对自然界的过度侵略。因而,解决这些问题需要一种公正意识,这种公正体现在《周易》中就是“中正”。
“中”即“不偏不倚,无过无不及”(《四书集注·中庸章句》),也就是对事物采取中庸的态度,不过偏,不过激,做到适中;“正”为正当、正位,要求做人要公正、正派、正直、有正义感。中正道贯于《周易》中,《易经》中多处提到“得位而中”、“中正以应”、“积中不败”、“以中正”、“中未亡也”、“中正以观天下”、“刚中而应”、“中无尤也”、“得中道”、“中行无咎”、“中正以通”等等,表明只要达到“中正”,那么就会万物得位,各依其道发展,也就是《中庸》所说“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所以《易经》提出,“中以行政也,天下之理得而成位乎其中矣”。怎样来做到“中正”?《周易》引入“权变”与“时”的概念。“权变”来源于《周易》的阴阳互补原则,周易讲阴阳互补,刚柔互补,人们要从这种阴阳、刚柔互补中,权衡其各种变化来“经权达变”,也就是要因地而制流,因事而制宜,因人而施教,因情而措形,因时而应变。“时”其实是“中”的具体落实,意思是要敏锐地把握时机,抓住机遇,《系辞》认为“变通者,趣时者也”一语,形象的说出了“时”的“时机”、“时遇”含义,《易传》认为,宇宙生生不息,变易、生生的宇宙与“时”密不可分,人作为宇宙的一个元素,与宇宙相依一体,一定要抓住“时”,因此《周易》中非常强调“时”的重要性,“六爻相杂,唯其时物也”(《系辞》)、《易传》强调“颐之时大矣哉”、“豫之时义大矣哉”、“睽之时用大矣哉”等,盛赞“时”的宏大意蕴。孟子进一步发挥周易“时”的观念,认为“不违农时,谷物不可胜食也”(《孟子·梁惠王上》);“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孟子·梁惠王上》);“百亩之田,勿夺其时,八口之家可以无饥矣”(《孟子·梁惠王上》),说明“时”的重要性。孟子同时盛赞孔子是“圣之时者也”,指出这种最高境界的“时”的特征“可以速则速,可以久则久,可以处则处,可以仕则仕”(《孟子·万章上》)。
《周易》强调“中正”的管理策略昭示我们,首先,企业的管理一定要做到公正。在处理与发展资源的关系上,要正视自己企业的位置,不要以破坏生态环境来发展自己企业,更不要以攫取不可再生资源来为自己企业谋利益;在处理企业与外界企业的关系上,不要偏向自己的企业,也不要完全依托别的企业;在发展速度上,要正确处理好速度与利益的关系,不要贪图小利,更不要只顾发展速度而损害员工的合法权益,真正做到“无欲速,无见小利”(《论语·子路》);在处理企业内部各种关系尤其是人事关系上,更要公正、公平,做到适中、适宜。其次,企业管理要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因人制宜,在纷繁变化的复杂世界中,建立起灵活的企业发展机制,适应企业多方面的发展需求。再次,企业要敏锐地捕捉发展机遇,因时而应,适时而动,恰当地把握时机,正确地利用时机,与时俱化,顺应时机而通权达变。
诚然,《周易》这部古老的典籍疏解管理伦理问题这个日新的课题,本身只是一种尝试。在疏解的过程中,还有许多困惑,如《周易》的“形而上”之道怎样引领管理伦理问题的“形而下”之器;《周易》的理念能否实现现代转化等等。这些课题尚需我们进一步开发挖掘。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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